好半響。
老爺子突然激動了起來。
他身軀劇烈的顫抖,蒼老的眼眸迸射透亮的光芒,威嚴的嗓音更是帶著壓抑不住的狂喜:
“是他!這就是他的聲音!他肯定醒了!他……他是真的醒了……”
到最后,這位向來威嚴鐵血,嚴苛自律的老人,聲音竟是頭一次帶上了喜極而泣的哽咽。
其實根本不用他,聽到病房里另外一個聲音時,宋清婉就已經忍不住,幾個跨步,沖上前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
里面正躺在病床上,側頭朝姑娘溫柔微笑的蒼白男人,瞬間映入了所有饒眼簾。
他們呼吸猛的一滯。
時間和病痛似乎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他眉眼依舊溫潤如往昔,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平靜又溫柔。
在這一刻,這副模樣,與記憶中的他,完美的重合。
宋清婉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眼睛看著他,直接痛哭出聲,嗓音劇烈發顫:
“哥……!!哥你原來真的……真的醒了……”
陸君寒站在她身旁,抿了抿鋒利的薄唇。
老爺子看著看著,眼眶也紅了。
像是有千言萬語,不知道該怎么。
相比他們的不淡定,陸啟東倒是顯得很平靜,輕飄飄的瞥了他們一眼。
又收回了視線,大手在姑娘的頭上憐愛的揉了揉,緊接著,冷哼了一聲:
“喲,各位大忙人,醒來一個人影都不見,就連個電話也不理,你們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之后再進來呢?”
各位專家:“…………”
好樣的。
好好的重逢傷感氣氛瞬間被破壞的一干二凈。
宋清婉手指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看著他,又哭又笑的,嗓音嘶啞:
“哥,你什么胡話呢,我們又不知道你醒了,如果我們知道……”
陸啟東卻不買賬,鐵定了心要給姑娘討個公道:
“你們怎么會不知道?我不是讓梨梨去叫你們了?”
著,陸啟東溫柔的笑了下,笑里藏刀:“哦,對,我忘了,你們壓根不信對吧?畢竟,如果不是我打電話給你們,你們現在還在外邊呢。”
覺得這姑娘撒謊的專家:“…………”
臉好痛。
到這個,姑娘就很生氣了。
她握著拳頭,鼓著臉,氣呼呼的道:
“對呀,梨梨都跟你們了,爺爺醒了!爺爺真的醒了!!你們都不信我!你們都覺得梨梨在騙人!你們都是壞東西!”
陸啟東瞪了他們一眼,“看吧,我有冤枉你們嗎?壞東西們!”
忍著!別跟一個大病初愈的人計較!
而那邊,著著,姑娘又開始委屈了,她看著宋清婉,奶音透著點哭腔:
“姨姨……姨姨你還讓我別鬧,你、你根本就不信梨梨的話,你覺得梨梨在撒謊對不對?”
宋清婉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確實不應該,就算當時心情煩躁,也不該這么。
梨梨可是從來沒撒過謊的。
頓時就知道錯了,趕忙:
“寶貝,對不起啊,這次是姨姨的錯,以為你是個孩子就……以后、以后姨姨絕對信你的話好不好?”
她的!
誰知道她哥居然真醒了!
這運氣,得祖上冒青煙了吧!
姑娘癟著嘴巴,含淚的點零頭,原諒了姨姨,轉而又看向略微尷尬的老爺子,吸了吸鼻子:
“……還有太爺爺!”
“太爺爺你也不信我!”姑娘委屈巴巴的看他,“你、你還,讓我別妨礙你們……”
陸啟東一聽,滿臉的不贊同:“爸,你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你應該給梨梨道歉。”
姑娘著著,拆了顆糖,塞進嘴巴,然后嘴巴含著糖,哽咽道:“對!太爺爺,你要給梨梨道歉!梨梨剛才可難過了……”
你他媽現在吃的是老子的糖吧?
還要老子給你道歉?
老爺子威嚴的面容沉了沉。
就這么一會兒,姑娘就轉頭告狀了,奶音委屈極了,“爺爺!太爺爺他欺負我,他不想跟梨梨道歉……”
陸啟東知道這太為難老爺子了,他爸這人,打斷骨頭都不會道一聲歉,可好了,為姑娘出頭的。
于是,他故作虛弱的:“爸,算我求你了,行么……”
老爺子生怕陸啟東一個不順心,又昏過去了,只好狠狠的咬牙,眼睛都快把姑娘給瞪穿了:“……行,這事是我辦的不對。”
算你這丫頭狠。
以后別被我逮到!
姑娘卻很善良的:“沒關系啦,太爺爺,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哦……”
去你的好孩子。
誰要當好孩子!
“哦,對!還有爸爸!”
姑娘指著面無表情的陸君寒,表情可憤怒了:“爸爸打人家的頭!人家的頭可疼可疼了!都要壞掉了!”
著著,蘿莉就撩了撩迷彩服的袖子,兩條烏黑的馬尾一晃一晃的,她鼓著臉,生氣的:
“所以梨梨也要打爸爸的頭,讓爸爸的頭壞掉!”
陸君寒冷淡的垂眼:“你想死?”
“……”姑娘嘴一癟,開始叭叭叭的告狀:“爺爺爺爺……爸爸想讓我死。”
陸啟東看著自己已經長大了兒子,眼底有些感慨,之前他只看過照片,這還是一次看到真實的人,頓了好一會兒。
聞言,嘆了口氣:
“寒寒,別怪爸爸多嘴,這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對……”
聽到那一言難盡的稱呼,陸君寒本就陰沉沉的臉色更差了,仿佛隨時都會打人。
宋清婉見狀,趕緊拉住他,壓低聲音,聲的,
“忍住,你爸現在才剛醒,別又把他給氣成植物人了,等以后,他修養好了,你想怎么打都行,別打死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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