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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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琛教官這一巴掌來的兇猛且不講道理。
這讓原本鼻青臉腫的歐陽葭受到了雪上加霜的顏值暴擊。
少年高腫的側臉被打歪,哆嗦了一下身體,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顫巍著聲音,混雜著嗓子里的血跡,磕磕絆絆道,“歐,歐陽琛,你他娘瘋了……我是……”歐陽葭這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一道清冷的嗓音呵斥道:
“什么歐陽琛?教官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說出口的?剛開始打架的時候欺負本家的子弟也就罷了,這會兒連教官都罵,你爸媽沒教你怎么做人嗎?”
傅枝一只jio,不輕不重地正正好踩在了歐陽葭的手背上,看著人一陣呲溜呲溜地吸氣喊疼,沒有任何力氣喊出自己的名字。
歐陽葭又嘔又氣,眼底閃過一抹狠毒的光芒,恨不得殺傅枝全家。
傅枝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冷笑了一聲,又是一腳踹過去,歪曲事實:“教官不過是實話實說,有意提拔你點播你,你有錯在先,不知悔改也就罷了,你還敢瞪教官?!”
什么?!
這個丑逼還在瞪他?!
站在傅枝身后的歐陽琛一眼掃過去,清晰可見歐陽葭眼底的恨意,閃著惡毒的光芒,仿佛蟄伏在地上的蛇,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就能撲上來撕咬,給他致命一擊。
歐陽琛心中大駭!
只覺得這旁系不愧是旁系,一個個都是沒有腦子的貨色。
竟然被養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歐陽琛眼底閃過一抹深意,正愁著沒有理由在這群旁系面前立一下自己的威嚴。
哪曾想,現在倒好,瞌睡了,還有人給他送枕頭。
他捏了捏手指,發出“咯吱——”的脆響。
歐陽葭聞聲,只覺得不妙,又張了張嘴,只是開口前,再次被傅枝打斷道:
“我們旁系的,哪個不知道我們能有今天養尊處優的生活全部依仗本家這些教官出任務九死一生給我們創造的條件?可你倒好,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拉低了我們整個旁系的德行!”
頓了下,在教官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傅枝又規避災禍道:“誰不知道歐陽家的教官,尤其是歐陽琛教官,最是明事理,有能力,歐陽家教官的天花板!能讓他給你當教官,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做錯事只和他道個歉,教官還能和你一般見識嗎?可你現下所作所為真是讓人不屑與之為伍!……我只想著不要因為你的愚蠢牽連到沒有打架的我……當然了,要是能讓教官出口氣,罵我兩句,我也不是不能忍得!”
面前的少女,字字鏗鏘,句句有力,一字一頓,皆是發自肺腑的真情實意!
可謂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在貶低潑臟水了歐陽葭的同時,又以一種極其華麗的詞藻夸張了,先前素未蒙面只聽其人的歐陽琛教官。
歐陽琛吧,為人孤傲,自負,普通又自信。
最是喜歡別人拍他的馬屁。
傅枝這么一夸,什么實力足本事大的,瞬間讓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對傅枝的不滿意和偏見在此刻煙消云散,他便沒有踹站在窗邊還未離開的傅枝,只指著她和歐陽糯道:“此事與你們二人無關,那你們就去一下鐘萃樓,找歐陽璽來樓下聽訓!”
傅枝當下站直身子,聲音響亮道:“是,教官!”
她往前走了兩步,而后反應到什么,又退了兩步,一把拉住了還在目瞪口呆的歐陽糯,“走了。”
清清冷冷的兩個字,瞬間讓還像是踩在云端的歐陽糯魂歸本體,“他……”
歐陽糯跟在傅枝身邊,看了眼還沒等說話,就被歐陽琛又是一個巴掌甩上去的歐陽葭。
“啪——”的幾聲脆響。
夾雜著男人暴風的哭泣在宿舍樓里經久不息。
歐陽糯:“……”
“他怎么了?”傅枝清冷著嗓音問她。
他怎么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歐陽糯簡直覺得傅枝是真神了!
明明吧,打本家子弟的是她,號召歐陽北他們毆打本家子弟的也是她!
在歐陽琛沖到宿舍樓上的一瞬間,歐陽糯整個人都傻了,尤其是看在躺在傅枝腳邊奄奄一息的歐陽葭。
只覺得下一秒,歐陽琛的怒氣就要直奔她們兩個人。
可結果呢?
傅枝不過三言兩語就顛倒了黑白!
還騰出了空間,讓最疼惜本家子弟的歐陽琛在樓上毆打本家的子弟!
走在路上,歐陽糯都覺得這一頓操作實在太過刺激,心臟砰砰跳,問道:“枝枝,看你給歐陽琛教官夸的這么天花亂墜的,你不會真的把他當成歐陽家的天花板了吧?”
“啊?”傅枝從正在罰站的一群學員身邊走過,“這個啊。”
她說,“我是覺得他在天花板,而別的教官都在大氣層。”
會夸還是你會夸啊!
歐陽糯捂著嘴角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會兒的秀逸樓下,一溜水的全部都站著本家旁系被罰站的學員。
看見傅枝和歐陽糯兩個人從樓下走上來,以為她們也是要站進來一起罰站的,頓時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他們里面一部分,都是被傅枝打過的。
傅枝打人,下的都是黑手,不見淤青只疼的不行。
“一會兒咱們就和教官告狀,說這個女的欺辱我們!”老學員直接互相竊竊私語。
可下一秒,就瞧見,原本應該跟他們站在一起罰站的傅枝和歐陽糯,竟然徑直往鐘萃樓那邊的方向走過去!
這下子不光是老學員好奇了,就連本家的子弟都納悶了,“她們不過來罰站,這是要去哪?”
“可能去找歐陽璽吧。”
“這種事情打個電話把教官叫來不就行嗎?為什么要她們去樓里找人?”
這話越問語氣越酸。
畢竟歐陽家這片地離各個訓練營也不遠,有不少還在訓練的學員這會兒才往宿舍里走路,途經過他們的時候,張望的眼神,竊竊私語的討論,就讓這群本家的天之驕子下意識地覺得丟臉。
畢竟誰也不愿意被當成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圍觀點評。
尤其是那些老學員都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站在樓下受罰的。
四周不滿地討論聲越來越大。
羅緒蹙了蹙眉心,扯了下歐陽玨,“我說,你有沒有覺得,咱教官好像挺偏心這兩個女生的?”
羅緒也不好說歐陽琛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這會兒倒是給傅枝和歐陽糯兩個女生化解了不少被老學員盯著評頭論足的尷尬。
站在羅緒身前的少年抿了抿唇瓣,順著羅緒的視線看過去。
少年淺褐色的眸子掃過一身黑襯衫的少女,大概是剛打過一架的關系,她領口的衣扣還未扣合,衣衫在走動間有些松垮,白皙纖細的天鵝頸側沾了幾縷發絲。
歐陽玨想到她動手打老學員的模樣,雖說小姑娘長得是很好看,但打起架來,也是不逞多讓的兇殘。
他蹙了下眉,凝在傅枝身上的目光微涼,正要說什么,這時候,歐陽糯拉住了傅枝的衣袖,只一剎,扯住袖子的那側,領口大幅度傾斜,露出了少女精致的鎖骨,在宿舍樓下暖黃色的光線處,路燈在她的皮膚上落拓了幾道折痕。
白的發光的肌膚,似乎還帶著點粉,瑩潔又漂亮,像塊美玉,讓人有拿到手心把玩的沖動。
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歐陽玨目光一縮,下意識地低頭,不敢細看。
可腦海里的畫面,始終無法清除,只覺得喉嚨發澀,耳尖都帶著滾燙的刺痛灼熱感。
“我說,你有沒有聽見我問你的話呢?”羅緒注意到好兄弟的異常,拍了拍歐陽玨的胳膊,“你不覺得,這倆命好嗎?”
他伸手,要往傅枝的方向指過去,連帶著眼神,都要一同落在少女的身上。
歐陽玨注意到他的動作。
電光火石之間,眼底似乎又閃過了一抹瑩白。
為的思考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側身,不著痕跡地擋住了羅緒看向傅枝了視線。
聲音好聽道:“別人的事情,少參和。”
“……這怎么就別人的事情了,說不準那個傅枝,還是我未來老婆呢。”
羅緒張著嘴嘟嘟囔囔的。
這時候,有人忽然道:“草,也不光她倆命好吧,還有歐陽葭啊!到現在不見人影!”
“對啊,歐陽葭他人呢?怎么不出來,老子可是為他打的架,他死哪里去了?”
“這孫子!不會是知道要挨罰嚇跑了吧?”
“靠!他趕跑老子一鐵鍬拍死他!”
四周的討論聲不斷加大,而傅枝和歐陽糯兩個人走的也夠快,不過須臾就趕到了鐘萃樓下。
因為本家和旁系之間的打斗聲音確實很大,老大爺管不起就給歐陽琛打了電話,而歐陽璽呢?
則是因為老大爺的歲數也大了,還要在貼在門房的表上找各個樓層的教官,找到教官的姓名后,還要聯系教官姓名后面的電話號碼,很是費勁,因此,也就沒有通知到歐陽璽。
歐陽璽被找到的時候,他還在床上和女朋友煲電話粥,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情話說的一溜一溜的,忽然門就被敲響了。
傅枝和歐陽糯兩個人跟著宿管找到了歐陽璽,開門見山的就說了宿舍打架斗毆的事情,“歐陽琛教官讓我們來找你。”
一聽說是打架斗毆,歐陽琛還親自跑到了宿舍樓里處理這件事情,歐陽璽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原本學員之間有口角摩擦,肢體沖突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住在這個宿舍樓里的好多學員都是本家這些長老的親孫子,要是旁系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來,到時間他這個教官也跑不了的!
這種時候就體現出關系戶的不一般了。
一路上,歐陽璽都在問傅枝具體是怎么回事。
傅枝也說的很客觀了,把歐陽葭的臭不要臉用樸素無華的下三濫成語形容了一遍。
歐陽璽很震驚,“所以就因為一瓶防曬,他們就打起來了?這么小題大做?!”
“嗯。”傅枝還給歐陽璽分析,“或許打碎的那瓶防曬很貴。”
冷漠JPG。
歐陽璽一臉頭疼的帶著傅枝去到了宿舍樓下。
離得近了,歐陽糯眼尖的發現,歐陽琛一臉菜色,扶著鼻青臉腫地歐陽葭讓人坐在了樹下。
四周有不少看熱鬧的,尤其是秀逸樓上,好多人開了窗戶伸著腦袋往下看。
歐陽糯意識到了事態的不對勁,歐陽琛八成是已經認出來他毆打的少年就是本家的歐陽葭,一時緊張,捏住傅枝的衣袖子,“怎么辦?歐陽琛教官好像知道他打的是歐陽葭了……”
歐陽糯覺得她和傅枝可能要死了。
傅枝往歐陽琛的方向看了眼,頓時也覺得難做,露出了些許和年紀不符的滄桑,“事已至此,我走投無路,別無他法——”
“枝枝,別這樣,我們要不我們去求……”歐陽糯想說,要不我們去求求歐陽葭和歐陽琛吧,這一單他倆善良,不和她們計較呢。
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傅枝不緊不慢道:“我只能做掉歐陽琛,取而代之了。”
歐陽糯:“????”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都不會醉成這樣子吧?
傅枝在這醉的不行,歐陽璽一看這場合,嚇得也不行,急急忙忙跑上前,對著歐陽琛的方向喊道:“教官!”
歐陽家的這些長老不和,那長老手底下的這些教官之間,彼此關系自然也不和睦。
況且歐陽琛級別高,本就對他們這些一級別的教官百般看不上眼,千般不屑一顧。
這會兒他手底下的旁系血緣和本家的這些金疙瘩打起來,若是能道個歉,就把這件事情接過就罷了,若是不能……
歐陽璽面色如塵,一步步走向前。
而不遠處,從樓內跟著歐陽靖長老走出來的歐陽雅,正在詢問禁地之時。
兩個人話說到一半,正在這個時候,她像是忽然感應到什么,路過秀逸樓,回頭看了眼,就在人群之中精準無誤的把目光鎖定到了傅枝的身上。
一時間,瞳孔微縮。
“禁地的事情,我和其他長老商量好了,會派親信先去打探,若是禁地內沒有太大的異動,我再把你送進去。”歐陽靖垂眸,聲音淡然道:“這次歐陽越的人不會參與,其他長老或多或少都已經被我說動,你放心大膽的去做即可。”
“可禁地要是暴亂,您派人去做,會折損您的實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也并非沒有辦法,”歐陽雅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惡毒的光芒,聲音纖細道:“我這,倒是有一個很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