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車在飛揚的塵土中奔馳,杜恪親自駕駛一輛,跟著車隊在月球表面馳騁,頭頂上有明亮的太陽與光芒,但背景依然是漆黑一片。
沒有大氣層折射、散射,月球上看到的太陽就是個耀眼的發光體,并不能把整個天空照亮。
啟動宇航服眼罩上的濾光系統,杜恪可以直視太陽,此時的太陽看起來要比地球上看得小一些,背景漆黑,光芒灑落時還有一圈一圈的光環,十分漂亮。
“小慧。”
“在。”
“給我自拍。”杜恪對著月球車中配備的人工智能說話,很快人工智能就幫助他完成一張自拍,再上傳到自己的微信朋友圈。
如今他已經很少發朋友圈,但是遇到登月這種稀罕事,還是值得配圖發一發的。
知道杜恪登月的人并不多,所以朋友圈一發,短短幾分鐘內,就收到了幾百個贊,評論更是翻不過來。他的微信好友,都是家人、同學、同事、助理,沒有其他閑雜人等——跟領導們、軍方人員交流,都有專業渠道,用不著微信這個方式。
很快。
車隊就停在了廣寒山上,廣寒山是基地附近的環形山,根據科研人員的推斷,這個環形山大約形成在五百萬年前。因為月球上沒有風蝕、水蝕等侵蝕手段,所以這里依然保持著五百萬年前被隕石撞擊后的樣子。月球基地的科學家們,最喜歡在這里開展科研。
今天杜恪隨隊過來,就是看看科學家們都是怎么研究的。
“杜院士……”
“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我在附近轉一轉。”
杜恪穿著一套合身的宇航服,踩在月壤上感受著只有地球六分之一的重力,走路輕飄飄的好似要飛起來,蹦蹦跳跳是最適合的前進方式。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拐杖,然后慢慢的爬上一座小山頭,找到一面比較平坦的地方,用拐杖在月壤表面上寫字——杜恪到此一游。
“哈哈,這行字怕是可以存在幾十萬年。”
做了一個中二舉動之后,杜恪才從山頭上下來,來到科研工作區域,看到有科學家正在用土行孫系列盾構機,在廣寒山上打洞,取出各種不一樣的巖石、月壤標本。這個科研項目組,希望對月球不同區域的巖石、月壤進行分析,從而得出月球是如何誕生的。
月球的質量相對于地球來說,是有些過于大了。
從天文觀測的結果來看,一般大質量的衛星都在巨行星旁邊,比如木星、土星、海王星這種氣態巨行星,就有著木衛一二三四、土衛六、海衛一這種大型衛星。而目前的天體形成假說,很難支持地球擁有如此大的衛星,而從外面捕獲的話,也基本做不到。
所以目前主流的學說,是支持行星撞擊這個起源。
推測當年可能有一顆火星大小的行星與地球相撞,然后地球在強大的能量中融化,拋散處很多物質,這些物質慢慢吸積從而形成了月球。
不過這都是發生在很久遠的年代,由于地球活躍的板塊運動,已經很難從地球上找到直接證據。
故此前來廣寒宮月球基地科考的地質學家們,一直試圖從月球巖石中,找到當初撞擊的證據,因為行星相撞并非是傳統的撞擊,有著引力的參與,拋散出來的物質會有很大不同。
等科考隊員們完成了采樣,車隊返回,已經游覽盡興的杜恪,才好奇的詢問道:“陶教授,你們項目組已經采集不少樣本了,分析結果有什么趨向嗎?月球是撞出來的,還是跟地球一起孕育的?”
“從我們目前的采樣分析,還不能直接判定月球是怎么出現的,不過,我個人是支持捕獲說的。”陶教授回道。
“為什么?”
“一些樣本中有幾組很有意思的內容,與我們從小行星帶采集到的樣本,有著比較近似的元素分布值。所以我覺得,月球可能與小行星帶同源,有可能月球本身是在小行星帶孕育,然后因為木星的強大引力,將月球軌道彈射到地球軌道,最終被地球捕獲。”
“唔,這就有意思多了。”杜恪點頭說道。
不過這也不是最終結論,只能算是陶教授或者陶教授團隊的一家之言,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人類所了解的依然是很少很少。連太陽系內的天體都還認不全,更別說推斷這些天體在無數億年前,是怎么發生的。只能說從蛛絲馬跡,推斷到一個大概的可能性。
“我們已經寫了三篇論文,全部發表在《未來·天文》上面,希望等樣本分析足夠多,能夠推斷出一些準確數據時,發一篇《未來》。”陶教授說道。
《未來》如今已經是頂級期刊,無數重量級科研成果都在上面發表,很多成果都是華夏獨家所有,所以引用數量可以說是暴增,影響因子飆升飛快。繼《未來·物理》子刊發行后,因為登月之后,天文方面的內容激增,所以《未來》又發行了《未來·天文》子刊。
還有隨著數學的發展,《未來》編輯部又發行了《未來·數學》子刊。
此外《生命》期刊,也發行了子刊《生命·細胞》、《生命·大腦》、《生命·基因》三本,可以說《未來》、《生命》這兩本中文核心期刊,正在衍生出龐大的學術家族。
除了這兩本核心期刊,還有一批中文期刊,也陸續發行并產生巨大影響力,比如《月球科學院院刊》、《夏科院快報》、《科大學報》、《水木分子工程》、等等,其中《月球科學院院刊》的影響力,可以與《未來》、《生命》齊肩,三者又被稱為中文期刊三駕馬車。
《未來》主攻物理,《生命》主攻生物,《院刊》則主攻重大科學成果。
當初國院交給杜恪的任務,短短幾年時間就順利完成,所以他也在隨后辭去了《生命》雜志總主編一職,原執行主編施院士升任總主編。
《月球科學院院刊》的總主編,他也沒有擔任,而是由陶偉院士擔任。
他只是保留著《未來》雜志總主編職位,但具體的總主編工作,都是交給執行主編代為執行。
“能分析出月球的起源,絕對是一篇合格的《未來》論文。”杜恪說道,“月球伴隨著我們無數年代,了解月球就是了解我們人類自身,認識我們為什么存在的意義。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蘇子力有不逮,所以托遺響于悲風,我們則要奮起探索。”
陶教授接口道:“是啊,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