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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生物蛋白結構領域,有一對聞名遐邇的師徒,施院士與顏院士,都是大犇級別,其中顏院士目前還不是國內院士,而是米利堅外籍院士。
然而,或許是夏科大與水木大學的學術氛圍不同。
有點互相別矛頭。
杜恪并不是很欣賞施院士與顏院士的科研方式,也就是所謂的大科學理念,認為國家就應該大規模投資生物大科學,然而最后卻是花高價買來大批冷凍電鏡,去測量蛋白晶體結構。
當然不是說不能做,這些基礎工作總要有人做,但做的同時不能只做解析、測量,還應該在此基礎上做出可以應用的東西,譬如指導藥物設計。
而不是埋頭就在那解析蛋白結構,SNC論文一篇又一篇發表,花高價研究結構,結果給全世界做嫁衣,給羅米等生物強國的生物研究做嫁衣,然后別人以此開發出藥物,又要回過頭來華夏收取高昂的專利費。
說白了就是不愿意跳出自己的舒服領域,不愿意做一些有難度的事情。
用冷凍電鏡解析結構這個熟練,又能狂刷論文,還費那勁去指導藥物設計干嘛。
杜恪記得之前看過一篇文章,采訪顏院士的,講她做的一個晶體結構,別人比她早兩周做出來,她有多難受。當時杜恪就覺得一點意思沒有,如果一項工作早兩周、晚兩周都能做出來,那么它的原創性到底有沒有?這種工作又注冊不了專利,那么國家投資這么大,到底為何?
就是為了多刷幾篇SNC嗎?
就是為了爭一個國際排名嗎,爭一個我一年多少SNC論文?
杜恪還是科員領域新人時,也天天把SNC掛在嘴邊,發表一篇P.R.B都要在朋友圈炫耀一下,但是上升到現在的高度,他不是必要或者無聊,連論文都不愿意發表了。
還是要做一些原創性的科學研究。
而不是包身工式的科研。
當然,你也不能說施院士、顏院士的工作不重要,反而這很重要,真的是利在全人類,人類只有掌握了這些蛋白結構才能據此制作出對應的藥物。但這就跟一個人發明了放大鏡,然后其他人利用放大鏡觀察各種小蟲子一樣,你不能說觀察小蟲子不重要,但杜恪更欣賞發明放大鏡的人。
同理,冷凍電鏡的發明者獲得了諾獎。
而施院士、顏院士的工作,大概率不會獲獎,因為他們只是冷凍電鏡的受益者。
不過能在全球這么多科學家中,獲得現在的成績,施院士、顏院士的水平放在那里,絕對不是瞎吹噓出來的。故此杜恪特意吩咐過,希望能將施院士招聘過來,一同參與輔助醫學院的建立。
但施院士要把理念也帶過來,這就不是杜恪能接受的。
實際上國內持有杜恪這樣觀點的院士不少,首都大學的歐陽院士,就在一次采訪中尖銳指出:“國內合成生物學的路,一開始就走偏了……一部分不理解合成生物學的人占了合成生物學的資源,所以我對華夏的合成生物學是擔憂的。”
沒有指名道姓,但說的是誰大家都清楚。
要理解成學閥之間的傾軋,貌似也可以。
總而言之科學家也不一定都是互相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科研方向與道路,杜恪自然有自己的科學理念,他費心籌備的輔助醫學院與輔助醫學國家實驗室,必須在自己的理念下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