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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巫道誅仙
第十一卷巫道誅仙
天帝！
從混沌光霧中顯化而出的，赫然是一尊天帝身，形貌和陳勾自己一模一樣。
神情氣質卻截然不同，天帝睥睨天下，俯瞰蒼生。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氣息，無聲無息彌漫。
一種橫斷萬古，鎮壓諸天的雄渾氣魄，自然而然散發而出。
其臉上并沒寫“天帝”二字，但天帝就是天帝，何須證明？
高坐九重天，手掌道罰，代天巡視。
蒼生敬，則庇佑蒼生，仙魔逆，則誅仙滅魔。
這種超然無上的氣概，如今的陳勾怎么模仿，都不可能獲得。
因為這些源自實力、地位和閱歷，是從內而外透出的自信、尊貴，無法假裝。
與之相似的形容，便是那句古語“腹有詩書氣自華”。
且在天帝眉心，有一枚金色火焰印記，如一枚縮小的神陽，又如一道尚未睜開的神眼。
火焰中心，可見一道較粗的豎紋，仔細看去，會發現實際上是由五道更細的豎紋組合而成。
不知為何，這些豎紋仿佛要裂開虛冥，神秘無比。
事實上，這是天帝帝印！
在山海神界，每一尊天帝登天成功后，都會誕生一道專屬帝印。
此印蘊有天帝的道韻，亙古唯一。
除天帝外，其余任何生靈都不可能擁有或使用，為天帝在世間獨有的印記。
任何事物，一旦打上帝印，便意味著與對應的天帝有關。
而天帝元門眉心的這枚帝印，屬于……
祝融天帝！
隨著神念感應，一些與天帝元門及帝印有關的信息，如靜水流深般，一點一點地自動在腦海中浮現。
事無巨細，仔細查看完所有這些信息后，陳勾便明白為什么這道帝印屬于祝融天帝。
又為什么五道合一構筑的終極元門是“天帝”形態。而不是像他推測的那樣，是“天道”形態。
這便要從天書五卷的起源說起了……
在山海神界，每一尊天帝登天成功時，冥冥中的法則秩序，都會賜予一部代表天道的天帝圣法。
與其它神通秘術相比，天道圣法的強大，不只是威力，更在于每一部都蘊藏命運法則的奧義。
一旦施展，便仿佛代表上蒼意志，替天行道，賞善罰惡。
簡而言之，天道圣法是專為幫助天帝統御萬族，庇護蒼生而誕生。
祝融天帝封天帝功成時，得到的圣法便是天書三冊。
掌握這三冊天書，理論上便可掌控眾生命運，無人可挑戰天帝權威。
只不過理論終究是理論，天道無常，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即使有天道圣卷在手，祝融天帝也依舊遭遇不測。
并且，在其隕落后，天書三冊遭到當時各方大神巨擘搶奪。
太子長琴只得到其中的中冊，也就是天書五卷。
而作為起源和終結卷的上冊和下冊，則分別落入其他人手中。
不過陳勾倒不需要為此而遺憾。
因為如果是完整的天書三冊，其威能震動萬古，凌壓諸天，其中奧義絕非他這種級別的凡人可以施展。
即便只是用其構筑元門也不行，一旦真的引動圣卷內的無上法則奧義，對陳勾來說反而是禍非福。
他的識海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恐怕元門還沒構筑成功，大腦就連同整個人一起崩潰了。
這便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道理。
因此，既然天書五卷是祝融天帝的專屬圣法，以其構筑的元門，最終形態自然就是天帝，而非虛無縹緲的天道。
對陳勾而言，其中的原因其實沒必要深究。
一切已成定局，現在應該關注的是天帝元門具有什么樣的能力……
一念及此，陳勾霍然睜開雙眼。
金色神光一閃間，運轉法力和精神力，在身后顯化出元門投影。
只見天帝身影在陳勾身后凝聚，竟有三米多高，體魄雄健，如高山大岳般的威勢彌漫開來，滾滾如潮。
讓門外的徐晚娘，乃至院子外等候的普泓、普德等僧眾，和張小凡、碧瑤，都怵然有種要向禪室方向膜拜的沖動。
盡管，他們連天帝的影子都沒看到。
“一切與魔、鬼、神、佛、仙五道有關的異象，都會被壓制！”
“天帝至高無上，因此一旦顯化，任何生靈都不能飛到超過其頭頂的上方……”
天帝元門，暫時就只有這兩種能力。
第一種在預料之中，就是將之前的五大天祖的異象壓制能力合而為一了。
其實天書五卷之所以是這五道，也有其原因。
炎帝與黃帝兩大天帝崛起之前，生靈修行的盡頭只有魔、鬼、神三道。
兩帝共天時期，仙、佛二道大興。
因此，祝融登天時，山海界共有這五條修行大道。
所以，掌握天書五卷，基本也就等于掌握了壓制所有超凡生靈的奧秘。
至于起源最早，歷史最悠久，和仙、佛二道并稱神界三道之一的巫道，乃是隸屬于神道的分支。
這從巫道誕生之初，走以祈天祭祀，借用神明之力為修行和戰斗方式時開始，就已經注定。
天帝元門的第二個能力，異常奇詭。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那就是如果天帝投影飄在一百丈的虛空，那么任何生靈的腳掌都不準出現在一百丈之上。
原本就低于一百丈的，最多只能飛到一百丈，與天帝平齊，不能繼續向上。
原本位置高度超過一百丈的，更是會直接墜落下來！
不是技能，也沒有道理可講，仿佛就是秩序規則，不能就是不能。
更甚者……
如果天帝投影站在地上，那就等于在影響范圍內，直接禁空，任何生靈都無法飛行！
即便是陳勾自己，也不由心驚不已。
目前的關鍵不在于這種能力對戰斗的影響有多大，而是“至高無上”這種規則之力太玄秘恐怖。
正常情況，陳勾現在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種級別的力量。
由此可見，天帝元門的確非同尋常。
當然，元門的能力都只是基礎，真正的異象威能，還得等元神誕生后才能知曉。
這讓陳勾對于從天帝元門升華而成的元神，更加期待了。
元門越玄妙強大，從中走出的元神也越神妙，是公認的常識。
一念及此，陳勾再次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識海，開始進行真正的“元神煉化”。
隨著他心念一起，施展相應的靈魂秘術，頓時……
識海中的天帝神影轟然爆漲，如同一座神山拔地而起，巍峨、雄壯，氣貫星河。
識海沒有參照物，也不知究竟長到了多高，只不過在陳勾“看”去，竟讓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傳說中天柱不周山和祖神盤古！
仿佛橫跨萬古歲月而來的神威，從陳勾眉心擴散到外界。
滾滾威壓，如大山壓頂，怒海狂濤般地向著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席卷。
震得禪房外的眾人，無不面色劇變，駭然當場。
“如此氣勢……究竟是在修煉何種神通？”
“莫非是菩薩秘法？”
“不像佛門氣息，應該是巫門或其它道派的……”
天音寺眾生，包括三大神僧在內，都忍不住低聲議論。
還沒有親身面對，僅僅是氣息就這么恐怖，無論是什么都超乎他們的想象。
不遠處，碧瑤也忍不住把嘴湊到張小凡耳邊輕聲問道：“小凡，師父究竟是什么來歷，地藏菩薩弟子的身份可是我們親眼所見，既如此應該是佛門高僧，怎么又成了南疆巫宮之主，還娶了師娘呢？”
張小凡聞言，搖了搖頭，面露苦笑：“師父只說我前世就是他的弟子，除此之外沒有說過太多其它事，我也不知道。”
這時距離他來天音寺去見普智已經過去大半個月，沒有人知道他在里面聽到了什么，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就連碧瑤都不知道，聰明的她也沒有去問。
守在門外的她和天音寺僧人只知道，張小凡在禪房中枯坐了三天三夜。
當他出來時，面容平靜，神情淡漠……讓人無法判斷他究竟是已經放下，還是只是隱藏得更深了。
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提過這件事。
而禪房內，當普德等人進去查看時，普智的尸體已經化作光塵飄散。
一切，就這樣畫上句號……
沒人知道張小凡內心經歷了怎樣的掙扎，但這段因果已經了結。
天音寺不必再提，張小凡不會再提。
“你就是個呆子，我問師娘去！”
碧瑤白了張小凡一眼，轉身朝徐晚娘走去時，卻已經是露出酒窩幽笑。
陳勾身子猛地一顫，腦海內如九天神雷炸響，劇震轟鳴不止。
識海之中，當天帝元門長到無限高大，仿佛腳踏大地，與天齊高時，終于停止了成長。
然后其眉心如同神火的天帝印，怵然爆發出萬丈光芒，照亮幽冥無盡，貫穿過去未來。
原本混沌幽暗的識海，由此完成黑夜到白晝的轉變，光芒熾亮，明塵漫天。
須臾……
光芒全部融入識海，天帝印不再那么璀璨不可直視時，陳勾駭然發現，火焰中間的豎紋居然已經裂開。
原本的五道細紋，最左邊和最右邊的兩根分別向著左右兩側彎曲，形成弧線裂開，看起來如同一個眼睛的形狀。
而中間沒動的那根細紋，則仿佛變成了豎立的瞳孔！
所謂細紋只是相對高大無比的天帝而言，實際上其長度和寬度在陳勾“眼中”，已如天淵一般。
這時，識海中雷聲不斷，震耳欲聾。
突然，一道金色閃電自神紋中間的豎紋中劈出，帶著妖異電光，飛向識海無盡深淵處。
陳勾卻感覺如同劈在自己的神念意志上，渾身猛地一震劇顫。
接著眼前“一黑”，就失去天帝元門的身影，來到一片至幽至暗的空間中。
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務物質存在，虛無縹緲，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還存在。
陳勾在其中沉思，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是一瞬，又或許是萬年。
幽暗的世界中，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光，筆直的光線溫暖而明亮，上下兩端皆延伸至無限遠處。
“這不是光線，而是門！”
陳勾心中明悟，向著巨大的光線飛去。
越來越近。
越近越明亮！
來到貫穿虛空的光線前時，眼前已經只有茫茫白光。
前方神秘未知的光芒深處，不知等待著的是什么。
陳勾已有答案，無所畏懼地毅然踏入其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也沒有絢爛光芒，只有脫離桎梏的輕松，宛如新生的喜悅，以及無比真實的感知。
陳勾知道，此刻他正位于天帝眉心，天帝印最中間的那條縫隙內，如同站在天帝之眼中央。
這意味著什么？
元神升華已經完成！
之前在幽暗空間中，他便是意志與靈魂相融了，而后走出的那道巨大光線，便是天帝印中間的豎紋！
靈魂從中走出，完成升華，蛻變為元神。
整個過程顯得異常平靜，那是因為繁華盡頭是樸實，超然絕世的極限，便也是返璞歸真。
陳勾的元神，是純正的人類模樣。
因為靈魂不受血脈與身體變化的影響，誕生時是什么種族，跨過元門超脫誕生的元神，便是那個種族的原始形態。
實際上，元神擁有的力量，與形態并沒有多少關系，而是取決于內在的神相。
“天帝元神，神相——帝威，施展所有與基礎智力關聯的技能時，基礎智力的作用翻倍。包括裝備技能在內的所有能力，對抗優先級別提升一個大階！”
神相帝威！
天帝眉心天眼中的元神目光閃動，此時陳勾的意志已經與其合而為一。
所以，無論陳勾意念想做什么，都會在元神上體現。
至于帝威的具體能力，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凌駕！
永恒的凌駕于同階之上。
和上帝法力的技能等級加一屬性類似，理論上技能等級會永遠比同階存在高一級。
只不過帝威神相提升的是法則對抗能力，而且不是單純的加一那么簡單，而是提升一個大階。
技能等級加一，只是威力的變化。
法則對抗能力提高一階，卻很有可能決定技能能否生效！
所以，帝威的凌駕在陳勾看來，更強、更具有戰略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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