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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周虎啊……”
側坐在馬車車廂內壁的祥瑞公主上下打量了一陣趙虞,以一副上位者的口吻緩緩說道,聽得趙虞不由得皺了皺眉。
祥瑞公主這一句話,就讓他心中下意識地轉過兩個念頭。
其一,那就是這位祥瑞公主的心性。
平心而論,迄今為止趙虞遇到的‘上位者’其實并不少,比如南陽將軍王尚德、潁川郡守李旻,還有虎賁中郎將鄒贊、車騎將軍薛敖、后將軍王謖,更有甚者,還有當朝首位重臣陳太師,盡管這些人身居高位,且各有各的性格與脾氣,但在與人相處時,卻并不會刻意表現出上位者的傲慢。
哪怕是最不好相處的王尚德,給人的印象也只是性格冷淡居多。
然而今日見到的這位祥瑞公主,明明是較為溫和的語氣,卻給人一種傲慢的感覺,就仿佛上位者傲慢地俯視底下的人,這讓趙虞對這位公主的印象大打折扣。
明明長著一副漂亮的面孔,原來是個不長腦子的蠢丫頭么?
趙虞暗自嘀咕了一句。
還別說,乍看這位祥瑞公主的容貌時,就連他亦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貨色,著實讓人倒了胃口。
當然趙虞也明白,這位祥瑞公主之所以表現地如此‘不堪’,多半還是因為久在王宮,養尊處優,涉世不深,遠不如陳太師、李郡守、薛敖、王尚德等人知曉世故。
可那又怎么樣呢?人家畢竟是公主。
至于第二個念頭,即這位祥瑞公主為何知曉他?
別看他近兩年在潁川郡干得不錯,但他可不會狂妄地以為他的名聲已經傳到了深宮,若他猜地不錯,祥瑞公主知曉他的事,多半就是葉縣的楊定透露的——甚至于,估計沒少抹黑他。
想到這里,趙虞抱了抱拳,試探道:“公主竟然知道卑職,卑職惶恐……”
也不曉得是沒心沒肺,還是這位祥瑞公主渾不在意,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啊,是有人告訴本宮的,說你不是什么好人。”
趙虞為之啞然,旋即才辯解道:“卑職惶恐。……卑職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抹黑,請公主明鑒。”
其實他不用猜也知道,有能力將他的事告知深宮的,且在背后說他壞話的,只有可能是楊定。
只是他覺得有點奇怪,既然是那楊定請這位公主來對付他,為何這位公主這么快就主動在他面前露面了么?甚至于,還不設什么陷阱。
倘若換做趙虞要使陰謀,他就會設一些局,比如設計‘周虎’輕薄隱藏身份的這位公主,以這位公主的受寵程度,介時恐怕陳太師都保不住他,丟官都算是輕的。
然而,這位公主卻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趙虞面前,一副游刃有余的余裕模樣,這讓趙虞詫異之余,亦是莫名的警惕:難道我已有什么把柄落到對方手中了?
就在趙虞驚疑之際,車廂內的祥瑞公主也不知怎么有些不高興,聞言輕斥道:“住口!不許你說延亭哥哥的壞話!”
話音剛落,車廂內探出一名中年女子的面容,正是那名馮女官,開口喝斥道:“周都尉,無禮至極!”
饒是趙虞,這會兒亦有些懵了,同時也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不知該如何接話。
就在這時,車窗內又出現了另一名年輕女子的面容,正是祥瑞公主親近的宮女馨兒,只見她朝著車外的趙虞報以歉意的苦笑,旋即溫和地勸說祥瑞公主道:“女主人,您是金枝玉葉,周都尉亦是一郡高官,您大庭廣眾之下斥責他,必然會有人說閑話,不如咱們先進城,先找個住處,沐浴更衣。……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
“唔……”
祥瑞公主歪著腦袋想了想,旋即,她的身形離開了車窗,只剩下聲音傳了出來:“那就先進城吧,馨兒,你吩咐外面的人,叫他們為本宮準備住處。”
“是。”
那馨兒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挪坐至車窗旁,朝著趙虞做了一個‘抱歉’的口型,旋即輕聲說道:“周都尉,請你為公主安排一個住處。”
相比較方才那個讓趙虞感覺腦袋有坑的公主以及那個狐假虎威的老宮女,這名喚做馨兒的宮女,倒是給趙虞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他抱了抱拳,微笑著說道:“此事卑職不敢做主,不如這樣,卑職先將幾位引至郡守府,待與郡守大人相見之后,再由郡守大人替公主安排住處,您看這樣如何?”
馨兒想了想,旋即頷首為禮道:“那就麻煩周都尉了。”
“不敢。”
再次抱了抱拳,趙虞轉頭看向高木與蔡錚二人。
“那就麻煩周都尉帶領了。”
高木抱拳道。
他親眼看到了方才那一幕,說話間向趙虞投以同情的目光,不過他嘴上卻不敢多說什么,畢竟他也隱約也知道,車廂內的那位公主,似乎對眼前這位潁川都尉保持某種不好的印象——明明這位周都尉表現地恭敬有禮。
從旁,蔡錚亦向趙虞報以類似的同情目光,不過眼神中好似帶著幾許深意。
“不麻煩,請隨我來。”
“好。”
在趙虞的帶領下,祥瑞公主的車隊緩緩進了城。
此時,在附近圍觀的百姓這才散開,當然,在散開之前,何順也不忘叫龔角以都尉署的名義出面,叫這些百姓守住口風,莫要隨意傳播公主的行蹤。
在前往郡守府的期間,伴行在馬車一側的趙虞,忽然聽到車窗內傳來祥瑞公主不屑的聲音:“不怎么樣嘛,比邯鄲差遠了……”
微微一愣,趙虞立刻就明白過來。
多半是那位公主在車窗內打量路徑的街道,繼而表達了她的看法。
這性格,著實有點惹人厭了……
趙虞微微皺了皺眉,但旋即就恢復正常,裝作沒有聽到。
大概一炷香工夫后,祥瑞公主的車隊便來到了郡守府前。
此時,郡守府上上下下已得到了趙虞提前送來的消息,因此,郡守李旻已親自帶著郡丞陳朗以及郡守府內的一干官吏,早早等候在府外,等待相迎這位祥瑞公主。
遠遠瞧見這一幕,趙虞快步走向了李郡守。
待趙虞走到跟前,李郡守點頭示意,旋即看著緩緩而來的車隊,問道:“就是這幾輛馬車么?”
“是。”趙虞點點頭,站到李郡守身側。
李郡守目不斜視地低聲問道:“接觸過了么?覺得如何?”
“不太好相處。”趙虞微微搖了搖頭。
“是么。”李郡守聞言吐了口氣,低聲叮囑道:“不好相處也要相處,隨后再想辦法將這位公主送回邯鄲。……你們都提起精神來,待會不得在這位公主面前失禮。”
最后那句,他是對身旁其余郡守府官員說的。
聽他語氣,顯然這位李郡守也聽說過一些傳言,早就知道這位公主不好相與。
片刻后,祥瑞公主的車隊就在郡守府的正門前緩緩停了下來。
旋即,車廂內的為祥瑞公主駕車的高木便提醒車廂內道:“女主人,馨侍女,到郡守府了。”
話音剛落,他身后車廂的小門便打開了,馨兒低頭鉆了出來,待高木讓開了一些位子后,她扶著馬車跳了下來。
跳下車后的她,用為難的神色看向高木:“高隊正……”
仿佛是明白了什么,高木神色復雜地點點頭,朝一側喊道:“朱季,輪到你了。”
在李郡守、趙虞、陳朗以及眾郡守府官員不解的目光下,此前伴行在車隊旁的,一名叫做朱季的護衛,一臉晦氣地走上前來,在郁悶地吐了口氣后,竟在馬車的一側伏了下來,四肢著地,充當人行馬凳。
人馬凳?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李郡守,或是陳朗等郡守府的官員,皆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平心而論,人馬凳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古來就有,但對于大部分有自尊的人來說,這終歸還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哪怕被踩的并不是他們。
這不,此前還因為這位祥瑞公主來到潁川而莫名興奮的一干郡守府官員,此刻幾乎都沉默了。
就連李郡守,亦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長長吐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祥瑞公主便在馮女官,以及馨兒、尹兒兩名宮女的攙扶下,踩著那名護衛的背,施施然地下了馬車,緩緩朝著李郡守一眾人而來。
李郡守朝著左右看了一眼,許是在提醒、告誡自己的下屬們,旋即,他率先上前恭迎:“臣,潁川郡守李旻,拜見公主。”
從旁,趙虞與陳朗等官員,亦紛紛拱手施禮。
“嗯,免禮吧。”
祥瑞公主輕飄飄地揮了下手,旋即在馨兒與尹兒的攙扶下,目無旁人地走入了郡守府。
郡守府眾官員面面相覷。
仿佛是猜到了眾下屬的心聲,李郡守沉聲說道:“隨我進去吧,切記,謹言、慎行。”
眾官員相視一眼,被自家郡守告誡了他們,一言不發。
見此,趙虞微微搖了搖頭。
要知道去年陳太師到他許昌的時候,郡守府、都尉署上下亦是十分興奮,而當時陳太師亦極為平易近人,使得兩個府衙的官員、小吏更為興奮,大有一種‘今日見到陳太師我死了也值’的感慨。
可今日,這一干郡守府官員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搖搖頭,趙虞走向高木與蔡錚:“幾位,馬車就交給我郡守府的人吧,兩位請。”
說話間,他轉頭看了一眼方才充當人馬登的護衛朱季。
也許是注意到了趙虞的目光,隊正高木嘆了口氣,露出幾許苦笑。
片刻后,一干人便來到了郡守府前衙的偏廳。
此時祥瑞公主已高坐在主位,而年過六旬的李郡守則站在下首,其余陳朗等官員,也皆站在一旁。
就這種違和的場景,李郡守還得違心地表示對眼前這位公主的歡迎:“祥瑞公主今日大駕光臨我許昌,是許昌乃至潁川的福氣……”
福氣?我看是晦氣才對。
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趙虞混入了人群,也不在意李郡守究竟說了什么,反正都是一些違心的話。
直到祥瑞公主打斷李郡守的話,才讓趙虞再次集中注意:“……本宮好不容易出一趟宮,才不想那么快就回去,本宮命你不許向邯鄲稟報!”
“這……”
李郡守為難地說道:“公主離宮,陛下很是擔憂,日夜記掛公主……”
祥瑞公主再次打斷他的話道:“你就派人告訴陛下爺爺,就說我要在這邊留一陣子……”
“公主……”李郡守一臉頭疼地再次勸說。
見此,祥瑞公主不高興了,慍怒地說道:“本宮說要留一陣子就要留一陣子,你不用說了!”
觀她做派,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這個國家的女帝呢。
李郡守面色一僵,氣地胡須微顫。
要知道,他可也是李氏公族出身啊,論輩分,還比眼前這位公主高兩輩,可現如今,竟在一干下屬面前,被這個公主當眾喝斥,這讓他的臉如何掛得住?
他隱隱感覺,他修養了好一陣子的身體,仿佛又要被這個難以評價的公主氣出內傷來。
好在他終歸是活了大半輩子,知曉利害,盡管心中氣憤,但很快就平復了心情,正色說道:“公主息怒,話雖如此,但我潁川接到內廷的通告,只要找尋到公主,就必須護送公主回宮!……請公主見諒。”
聽到這話,祥瑞公主亦氣地繃緊了臉,旋即,她從懷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盛氣凌人地命令道:“本宮有陛下爺爺御賜的令牌,見令牌如見陛下爺爺,本宮命你不許上報邯鄲,你等若不遵令,那就是違抗陛下爺爺!”
李郡守驚地睜大了眼睛。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這位無法無天的公主,居然連這個東西都有?
御賜金令面前,李郡守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那……好吧,臣謹遵公主之命。”
年過六旬的李郡守,在祥瑞公主面前躬身施禮。
雖然如此,他已打定主意,待哄過這位公主后,他要立刻派人上報邯鄲,請邯鄲派人將這位麻煩的公主帶回去。
至于在此之前嘛,也就只能忍著了,誰讓這位不曉事的公主得當今皇帝寵愛呢。
見此,祥瑞公主這才滿意,下意識掃了一眼屋內眾人,正巧看到混在人群中的趙虞。
當即,她的面色就沉了下來,指著趙虞喚道:“你,周虎,出來。你的事,本宮還未做出處置呢!”
連李郡守都屈服了,趙虞還能怎樣呢?
他只得走上前去。
見此,以李郡守為首的眾郡守府官員為之一愣。
當即,李郡守拱手詢問祥瑞公主道:“公主殿下,周虎乃是臣的下屬,不知他哪里冒犯了公主?”說著,他假意喝斥趙虞道:“周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公主?還不速速向公主認錯?”
其實趙虞也明白,李郡守的本意是替他解圍,可問題是,這次是楊定那小子在這個公主面前說他壞話,縱使他認了錯又能怎樣呢?
果不其然,只見祥瑞公主哼聲說道:“李郡守,你這個下屬,據本宮所知,乃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無惡不作,這樣的惡人,怎么配當我大晉的官員?”
“這……”
李郡守愣了愣,好言試探道:“不知公主從何處得知?”
祥瑞公主也不隱瞞,如實說道:“本宮曾聽延亭哥哥在信中提及過,他說,與他葉縣相鄰的昆陽,有一個巨寇叫做周虎,占山為王,殺人放火、打家劫舍……”
“延亭哥哥?”李郡守估計年紀真的大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見此,趙虞一臉無奈地在旁提醒了一句:“許是葉縣縣令楊定、楊延亭。”
“哦。”
李郡守頓時恍然大悟,畢竟他也知道周虎與楊定的矛盾。
恍然之余,他亦忍不住暗自埋汰了楊定幾句。
平心而論,他此前對楊定的印象還不算壞,沒想到,這小子竟是一個背后進讒的小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暗自埋汰了兩句,他替自家下屬美言道:“或許有什么誤會。……臣的下屬周虎,早年前確實曾誤入歧途,當做一陣子山賊,但他深明大義,立志報效國家、造福萬民,是故,前兩年叛軍作亂時,周虎毅然率手下投奔我潁川,共同抗擊叛軍,眾將叛軍擊敗,逐出潁川……”
不得不說,李郡守這番美言,像什么深明大義,立志報效國家,聽得趙虞都不禁有些臉紅。
他只是潛伏在晉國,借潁川郡的名義暗中積攢自身力量,要不要把他說得這么好?
但很可惜,李郡守這番美言,并沒有說動祥瑞公主。
只見祥瑞公主哼哼說道:“本宮不管。……延亭哥哥說他是惡人,他肯定就是惡人,李郡守,本宮命你將他免職!”
“啊?”
別說李郡守驚愕地抬起頭來,屋內一干郡守府的官員也是面面相覷。
他們,都被眼前這位公主的肆意妄為給驚呆了。
“這……萬萬不可。”
一邊在心中大罵楊定,李郡守一邊求情道:“公主明鑒,皆靠周虎,我潁川乃能幸免叛軍為禍,周虎雖有小過,但他卻有大功,大功可抵小過。……公主或許不知,周虎還是陳太師的義子,能被陳太師看重的人,又怎么會是惡人呢?”
不得不說,李郡守也是沒辦法了,連陳太師都抬出來了。
可沒想到,他這一說,反而起了反效果,祥瑞公主的小臉愈發皺了起來:“他還是那個惡老頭的義子?哼!那就更要免他的職了!”
“惡……惡老頭?”
屋內眾人簡直驚呆了,他們心說,這惡老頭,不會指的是陳太師吧?
李郡守愕然問道:“公主,這……您這是聽誰說的?陳太師可是我大晉的重臣啊。”
“本宮聽陛下爺爺說的。”祥瑞公主哼哼道:“陛下爺爺說,那個惡老頭最壞了,當眾頂撞陛下爺爺,不把陛下爺爺放在眼里……”
“這……”
李郡守啼笑皆非。
對此他倒是知曉一些內情,據他所知,他晉國的皇帝陛下與陳太師確實不那么和諧。
不夸張地說,陳太師是唯一能令當今天子吃癟的人,就沖這一點,就不難猜測當今天子心中肯定有所怨氣。
但即便如此,陳太師依舊是當今天子最信賴的重臣,天子不止一次當眾稱:有太師在,我大晉無憂。
再者,陳太師手中的權柄,也是朝中最重的。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哪怕有時候天子在氣憤之余說一些埋怨陳太師的話,朝中大臣們也不會當真。
因為他們知道,陛下只是嘴上泄泄憤而已,哪會真的問罪陳太師,自毀城墻?
可沒想到,這位祥瑞公主卻當真了……
這可真是……
看了看祥瑞公主手中的金令,李郡守轉身看向趙虞,同時,他也注意到了陳朗等下屬的目光。
這些下屬的目光仿佛是在說:大人,您真的不會因為這蠻橫無禮的公主幾句話就罷免了周都尉吧?
……我有什么辦法?人家有御賜金令呢。
心中嘀咕之余,李郡守沖著趙虞使了眼色,旋即正色說道:“那個……周虎,你也聽到公主的話了,現在我免去你都尉之職。”
“是。”趙虞抱了抱拳,毫無二話。
他知道,演戲嘛,哄過眼前這位公主就得了,李郡守哪有可能真的免了他的官職,不說別的,與他有利益捆綁的郡丞陳朗也不會同意。
見趙虞毫無異色,李郡守心下十分滿意,又暗示道:“不過,都尉署的事務不可耽擱,你可有什么推薦人選?”
趙虞抱拳道:“士吏張季,才能出眾,或可暫代都尉之職……但既然卑職已免職,不敢隨意舉薦,還請大人自行委任。”
從旁,郡丞陳朗適時地說道:“大人,張士吏才能出眾,有目共睹,卑職也認為可以擔當重任。”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一干官員們也紛紛附和。
見此,李郡守當即拍定道:“好,就讓張季暫代都尉之職。”
就這樣,張季直接越兩級,在自身不在場的情況下,稀里糊涂地就成為了潁川郡的假都尉。
當然,事實上這跟趙虞擔任都尉,沒有任何區別,無論是李郡守,還是郡守府、都尉署的官員,都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真是個惹人嫌的小丫頭……
瞥了一眼那位得意洋洋的祥瑞公主,趙虞愈發嫌棄這個不曉世故的蠢公主。
想罷免他?不知天高地厚!
信不信他一句話,就能讓整個潁川郡陷入動蕩?介時就算李郡守出面都無濟于事!
算了,權當放個假吧。
趙虞暗暗想道。
仔細想想,自當上潁川都尉后,他就沒多少空閑與靜女獨處,正好趁這段時間放個假,陪陪靜女,順便好好歇息一陣。
同時他也有些納悶:這個蠢公主,真的是楊定請來對付他的么?怎么感覺這個蠢公主是在敗壞楊定的名聲呢?
楊定在搞什么鬼?
趙虞著實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