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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在李蒙的兵帳內,薛敖與童彥、趙虞、李蒙四人圍在一張桌旁,看著童彥帶來的都尉府小吏,徐徐鋪開一副地圖。
此時,只見薛敖平淡地朝著童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抵就是示意童彥介紹一下當前的局勢。
童彥恭謹地抱了抱拳,旋即抬手指向地圖的一處,說道:“諸位,這里是梁城……”
說罷,他將手指往地圖的東南方向移動,隨后停在一個標記有‘咸平’的縣城,沉聲說道:“此乃咸平縣。……據我郡派出的斥候最新送來的消息,長沙、江夏兩股叛軍,已將咸平三面包圍……”
“關朔的長沙叛軍?”河南都尉李蒙皺眉問道:“長沙叛軍不是被周都尉擊敗了么?”
作為當事人,趙虞遂開口解釋道:“童都尉所說的長沙叛軍,指的項宣一部。……據我方俘虜的叛軍兵將稱,當初長沙叛軍攻入我潁川時,他們一分為二,由關朔率領主力,先取昆陽、后取葉縣,最后攻入南陽,聯合荊楚叛軍對南陽的王將軍展開前后夾擊。而在此期間,項宣一部則出兵許昌……本來,關朔交付項宣的任務是牽制許昌,奈何周某的前任曹都尉……總之,那段時間許昌屢戰屢敗,這才助漲了項宣的氣焰……后來的事,李都尉都知道了。”
“項宣……”
李蒙點點頭,神色變得有幾分難看,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無恥之徒,縱兵毀我河南幾十萬畝農田,我河南今年幾乎顆粒無收,皆拜這廝所賜。若抓到他,我定要將其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說罷,他好似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抱拳道:“我失態了,童都尉請繼續。”
趙虞瞥了一眼李蒙。
不得不說,雖然他心中頗為欣賞項宣,但也覺得項宣當日為了比李蒙撤軍返回河南的招式實在是太狠了,絲毫沒有考慮到他毀了那幾十萬畝農田后,百萬余河南人將如何生存。
別說童彥知道李蒙與薛敖關系不錯,就算不存在這層關系,童彥自然也不會因此而責怪,他笑著寬慰道:“李都尉請放心,這些亂臣賊子,朝廷終歸會將其繩之于法!”
說罷,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看向趙虞說道:“說到此事,周都尉此番可是功不可沒,若非周都尉在昆陽擊敗了叛賊關朔,恐怕王尚德將軍已被荊楚、長沙兩股叛軍擊敗,以至于,今時今日,將有荊楚、長沙、江夏、豫章、江東五支叛軍匯合于梁郡……此事,貴郡的李大人已上表朝廷,相信朝廷日后另有獎賞。”
“慚愧慚愧。”趙虞謙遜地抱了抱拳,然而心底卻嘆了口氣。
事實上,他當初是想‘放縱’叛軍的,即與叛軍井水不犯河水,奈何關朔不肯答應他的要求……都怪關朔,害得五路義師會師梁郡的戰略最終沒能實現!
就在趙虞胡思亂想之際,童彥繼續說道:“如周都尉所言,圍困咸平縣的長沙、江夏兩股義師,其實主要就是江夏叛軍,長沙叛軍僅那項宣一部,這項宣被周都尉從潁川驅逐之后,便投奔了江夏叛軍的賊首陳勖,助他攻陷了陳留郡……”
說罷,他又指向地圖上的另一處,繼續說道:“這里是考縣,大約七八日之前,豫章、江東兩股叛軍占據了這座縣城,據我方細作這兩日送來的消息,這兩股叛軍,已與陳勖取得了聯系,正準備往咸平而來,相信不出幾日,這幾股叛軍便會在咸平匯合。……豫章叛軍的賊首名為程周,而江東叛軍的賊首,則叫做趙璋……”
“又是個姓趙的啊?”李蒙喃喃說道。
趙虞微微一愣,立刻就意識到其中大有文章,便問道:“李都尉為何這么說?”
“周都尉不知?哦。”
在問出口后,李蒙這才想起這位周都尉那不怎么好的出身,連忙借解釋此事而將其揭過:“近些年來,天下屢屢有趙氏之人謀反作亂,我記得十二年前,濟南那邊一個姓趙的鄉侯謀反作亂,據說還是一個鄉侯,叫什么我忘了,后來被濟南郡給剿殺了,但不知怎么,卻引起了濟南暴亂,泰山賊也因此興起,鬧得挺大,后來后來朝廷就派章靖將軍前往鎮壓,濟南這才安定下來……九年前,魯郡邾縣,也有個姓趙的縣侯作亂,被魯郡鎮壓了……七年多前,南陽郡魯陽縣,又有一個姓趙的鄉侯謀反作亂,說是勾結叛軍……”
趙虞以面具遮掩的面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
南陽郡魯陽縣,一個姓趙的鄉侯……那說的不就是他魯陽趙氏么?!
而就在這時,那李蒙好似想起了什么,更正道:“哦,不對,南陽魯陽的趙鄉侯,好似平反了,但五年前碭山那個姓趙的世族,應該是沒錯了……”
他正說著,從旁,梁郡都尉童彥干笑著打岔道:“李都尉、李都尉,呵呵呵,這次軍議,咱們是不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應對叛軍?”
“哦。”開心
李蒙這才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剛準備道歉,卻聽薛敖重重一聲冷哼:“哼!”
盡管李蒙與薛敖素日有交情,這會兒也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惹惱了薛敖,剛要抱拳向薛敖道歉,卻見薛敖朝他壓了壓手,平靜說道:“不關你的事,李蒙。”
聽他與李蒙說話時的語氣,仿佛并不是因為李蒙方才撤了一番與軍議不相干的事而動怒。
見此,李蒙暗自松了口氣。
但薛敖無緣無故地動怒,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即薛敖不是因為他扯不相干的事而動怒,那他是因為什么動怒?
唯獨趙虞注意到,薛敖方才在冷哼之前,曾冷冷瞥了一眼童彥。
同時,借由李蒙的話,趙虞也意識到,原來這些年不止是他魯陽趙氏,天下還有其他好些家趙氏遭到了相同的命運——因謀反作亂而被當地郡軍剿滅?確定不是被陷害的么?
那個趙隅,到底是什么人?
趙虞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童彥。
據他所知,當年這童彥找上他魯陽趙氏,似乎就是在找一個叫趙隅的人,據說此人沒有畫像、不知底細,十分神秘。
鑒于從方才李蒙口中得知,繼他魯陽趙氏蒙難后,大概兩年,碭山一帶再次有一家趙氏家族遭受同樣的劫難,可見童彥與他的同黨,還沒找到那個叫趙隅的危險人物。——當然,前提是童彥當年向趙虞他爹魯陽鄉侯所說的那些并非編造。
就是不知這童彥現如今找到那個該死的家伙沒有。
平心而論,由于受到了牽連,趙虞對那個趙隅也沒有任何好感,倘若這人落到他手中,他說不定也會像李蒙準備拿來對付項宣的那樣,將那廝挫骨揚灰,誰叫這廝牽連到了他魯陽趙氏呢?
只可惜,他此時無法向童彥問個清楚,此事只有等他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逮住這個混賬東西后,才能解答他心中的疑問。
“咳。”
或許童彥也知道車騎將軍薛敖那一聲冷哼是沖著他而去,干笑兩聲,試圖將話題轉移回當前的軍議:“這天下,總有一些亂臣賊子試圖反對朝廷……據可靠的消息,江東叛軍的賊首趙璋、趙瑜兄弟,或有可能就是當年濟南、邾縣的趙氏反賊同黨,幾路叛軍之中,就屬江東這支叛軍最為險惡,此番,趙璋、趙瑜兄弟并未前來,據朝廷所知,趙璋正在攻打濟南,而其弟趙瑜,正在謀取東海,這兄弟二人,乃是惡中之惡,日后我等必當將其鏟除,否則,必然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頓了頓,他又說道:“雖趙氏兄弟并未親率江東叛軍前來我梁郡,但卻派來了其心腹吳懿,除此之外,趙璋還派來了他的侄子,趙伯虎,叛軍稱其為‘伯虎公子’……”
期間,跟在他身旁的都尉署小吏,分別將陳勖、項宣、吳懿、趙伯虎等一干反賊的畫像擺在桌子上。
不怎么像啊……
趙虞隨手拿起陳勖、項宣二人的畫像。
他是當面見過陳勖、項宣二人的,他感覺這畫像充其量就只有五六分想象。
旋即,他將這兩張畫像遞給李蒙,又拿起了那張標注有‘趙伯虎’字樣的畫像。
此時,就聽童彥繼續說道:“此次我等協助薛將軍拒叛軍于梁郡,朝廷給予我等兩件重任,其一,務必要將叛軍一舉擊潰;其二,擒拿反賊趙伯虎……此子不但趙璋、趙瑜兄弟的侄子,還是叛軍軍師公羊的弟子,若不能除惡務盡,他日必為朝廷心腹大患。”
你想抓他?嘿!
放下畫像,趙虞鄭重其事地對童彥說道:“請童都尉放心,我等定能將這一干反賊一網打盡!”
“童某對此毫不懷疑。”
童彥笑著說道:“有薛將軍,有李都尉、周都尉,何愁不能擊敗叛軍?薛將軍,您說是不是?”
盡管薛敖對童彥有諸多成見,此刻亦點了點頭,正色說道:“不錯!區區叛軍反賊,必為我等所破!”
“薛將軍所言極是。”
一時間,帳內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無論是薛敖、童彥、李蒙三人,亦或是帶著面具的趙虞,臉上都掛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