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趴在榮慶堂后院的水缸處，晴雯下意識的干嘔著。
“晴雯姐。”一旁的小紅用水瓢舀了一瓢水遞給她。
“謝謝。”
喝了水的晴雯感覺好了些，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大寶臉的院子。
那里此時，圍滿了人。
王霄說得出做得到，答應了晴雯就一定會過來幫大寶臉續骨。
今天他帶著晴雯過來的時候，榮國府都被嚇到了。
因為王霄說是來為大寶臉做救治的。
之前動手的是王霄，現在過來說救治的也是王霄。
賈府上下，那叫一個神色詭異。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是沒人會拒絕。
王霄在屋子里救治大寶臉，別看他天天要死要活，逮著丫鬟們就是各種罵的，可見到王霄走進來的時候，依舊是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賈家的人都在院子里等消息，而晴雯在看到襲人端過來的酥酪的時候，卻是突然跑到了水缸那邊干嘔。
酥酪，奶制品，類似于糊糊狀。
很白，很濃。
年紀小小的紅兒神色古怪的看著晴雯，片刻之后突然開口說“晴雯姐姐，你莫不是有娃娃了？”
剛剛喘了口氣的晴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干嘔起來。
雖說她曾經聽到過大寶臉和襲人的好事，可畢竟不是親眼見到。
她也不清楚生娃娃具體是怎么個流程，可之前王霄收取利息的時候...難道的是真的？
這要是換做現代世界的妹子，估計能笑岔氣。
嘴和嘴那不一樣對吧。
可這個時代缺乏傳播途徑，再加上晴雯現在心思復雜，情緒激蕩。哪里會想明白這些事兒。
就在晴雯憂心忡忡，患得患失的時候，大寶臉的院落里卻是傳來了極為凄厲的嚎叫聲響。
“我的心肝”
賈母聽到大寶臉的慘叫，抹著眼淚就要沖進去。
不過卻是被賈珍給死死攔住了“老祖宗，不可啊。”
“本就被他傷成這樣了，為何還要如此折磨。”賈母氣的渾身發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賈珍氣的恨不得拿東西把她的嘴給堵上。
你這說的都是什么瘋話，腦子有問題吧。
人家真的想要動手，哪里還需要說什么來幫忙救治。就算是真的下手了，你又能怎么樣。
現在說這些胡話，除了惹人厭惡之外有個屁用。
賈母想往里面闖，賈珍拼死攔著。
賈母用拐杖砸他，他也是用力忍著，同時心頭大罵‘要不是你輩分高...哎呀，疼。’
這邊熱熱鬧鬧的，一直到王霄打開門走了出來為止。
他的面色微冷“喊什么呢，不要吵到病人休息。”
“你這殺千刀的，為何還要折騰我孫子！”賈母瘋了似的大喊“你有本事就沖我來！”
王霄瞇了瞇眼睛，干脆利落的邁步走人“不知所謂。”
他當然不會當做沒聽到，只是他早已經是過了單純動手的段位。
想要這位老太太刻骨銘心的痛苦，那就得從賈家著手。
也不用等太久的功夫，鐵網山打圍就快到了。
到時候必然是要讓她，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等到王霄離去，賈家眾人一窩蜂的涌入了大寶臉的房間。
此時大寶臉已經沉沉睡去，襲人帶著幾個丫鬟正在為他上藥包扎。
“究竟是怎么回事？”面沉似水的賈政沉聲喝問。
襲人行禮，小聲的回稟“王道長說，斷骨已經重新愈合，接的亂七八糟，所以需要重新捏碎了再接好。”
“所以他動手把寶二爺受傷的地方又捏碎了一遍，然后再固定上藥。寶二爺疼痛難忍，就暈了過去。”
“我的心肝”賈母落著眼淚上前，撲在床榻前哭泣咒罵王霄壞的生瘡流膿。
而賈政賈珍等人，則是站在一旁看著四肢處涂滿了的黑色粘稠物。
“這是什么藥？”賈政抽了抽鼻子“為何如此刺鼻？”
襲人小聲的說“王道長說是叫做黑玉斷續膏，有接骨奇效。哪怕骨斷如粉，也可重接再續。”
“嘖嘖。”賈珍稱奇“果然是仙長，如此神藥都有。”
“狗屁仙長！”
那邊看著大寶臉疼的渾身汗水猶如洗澡一般的大寶臉，哭著喊“就是他傷的寶玉，現在又來假惺惺的做好人，不是個東西！”
賈珍氣的翻白眼‘賈家有你這種老妖怪在，早晚會身敗名裂！’
最后還是賈政看不過去了，沉聲詢問“那人可曾說何時能復原？”
襲人回稟“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后...”
她話沒說完，那邊賈母就插話說“之后就能恢復原樣？”
看著賈母那滿是希冀的目光，襲人顫抖了下，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王道長說，之后調養一些時日就可行走起臥，自己上廁所什么的。不過不能做重活，就連跑快一些都不成。”
“這個天殺的！”賈母眼睛發紅，又要開罵。
那邊的賈珍實在是受不了了，在這里說這種廢話有個屁用，有本事你殺到他府上去報仇去啊。
“老祖宗，比起只能躺著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邊上眾人紛紛勸解，表示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是啊，比起躺著不能動彈來說，最起碼可以自己上廁所了。
晴雯在恍惚與焦慮之中，幾乎日日來看望大寶臉。
只可惜襲人等昔日同僚丫鬟們，卻是不給她靠近的機會。不是說寶二爺睡下了，就是說寶二爺沒空。
對于這些丫鬟們來說，大寶臉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地，她們未來的一切根源所在。
好不容易才把威脅最大的晴雯給趕走了，又怎么可能還會給她接近大寶臉的機會呢。
渾渾噩噩的晴雯并不在乎這些，她只想要知道大寶臉的狀況有沒有好轉。
得知消息之后，就會離開回到王府去。
如果回來的時候，正好王霄在府里，而不是去找林黛玉的話，一般都會喊她進屋，去付出一波利息。
開始的時候她自然是很不滿，很憤怒，很想翻臉。
可次數多了之后，也就那回事了。
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晴雯躲在院門外偷偷的看到她曾經的寶二爺，顫顫巍巍的自己在院子里走了一段距離，她的眼淚都落下來了。
然后，寶二爺就躺在了襲人的懷中休息。
淚流滿面的晴雯昏昏沉沉的回到了王霄那邊。她坐在屋子里發呆，甚至就連晚飯都沒吃。
天黑之后，王霄推門走了進來。
點燃蠟燭，笑著問她“我答應你的事情，是不是做到了？”
晴雯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走到王霄面前跪下，手法嫻熟的開始付出利息。
許久之后，王霄輕嘆口氣“是不是該付本金了？”
正在漱口的晴雯嬌軀微顫，腦海之中不由的略過那位貴公子的身影。
‘可惜啊，再不能待在他的身邊了。’
晴雯自嘲的笑著，起身來到床榻上躺著“來吧。”
“怎么一股上刑場的既視感。”
王霄嘿嘿笑著“姑娘，你的知識水平差太多，還是我先給你上一堂補習課在說別的事情。”
許久之后，化身某加藤X的王霄收手微笑“學到了嗎。”
用被子捂住自己臉的晴雯悶聲輕喊“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救我。”
“你確定嗎？這可不能反悔的。”
晴雯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后被子下傳來輕聲的一聲“嗯。”
“也罷。”
王霄輕嘆口氣“誰讓我好為人師呢，那就成全你好了。”
一夜翻云覆雨，電閃雷鳴。
等到第二天一早，王霄出來吃早飯的時候，迎上的就是賈探春那似笑非笑的俏臉。
對于早已經把臉皮修煉到城墻厚度的王霄來說，這什么用處都沒有。
吃過飯，王霄拍拍手說“今天有事情要去一趟林府，晴雯那兒你去關照一下。”
賈探春笑嘻嘻的說“老爺，什么時候迎娶林妹子過門？想想咱們姐妹能重聚在一起，也是一種緣分。”
自從王霄動手救了紫鵑，并且之后林黛玉聽從他的安排返回了林府之后，一切的一切也就真相大白。
如果是之前還只是猜測的話，那之后所有人都能確定，王霄與自己的徒弟林黛玉之間，必然是有著不可描述的關系。
這也是賈母如此憤恨王霄的原因之一。
除了把她的心肝大寶臉打成了殘廢，還拐走了她最喜歡的外孫女。
這讓賈母如何不氣。
“這事還不是時候。”王霄笑著回應。
的確還不是時候，最起碼大觀園還沒有入手。
說到入手大觀園，王霄下意識的想起了還有幾個月就要到來的鐵網山打圍。
那將是一次重大的變故，想要入手賈府就看那個時候了。
原著之中對于這次鐵網山打圍的描述很是輕描淡寫，甚至都沒有直接描述過，僅僅是通過口口相傳來提出來。
可實際上，鐵網山打圍，卻是皇帝，廢太子一黨，還有太上皇三方勢力的一次大規模較量。
或者說，是一次具有決定性意義的矛盾總爆發。
至于其結果，自然是皇帝一方大獲全勝。廢太子一黨徹底失去行動能力，太上皇那邊逐漸失勢。
逆天改命的事情，王霄經常去做。
可這一次，他卻是選擇站在皇帝這邊。
至于原因很簡單，皇帝能給的多啊。
除了賈府之外，像是某賢德妃什么的，也不是不能考慮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