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只是個凡人。我們仙人自然有仙人的辦法。”林止行瞥了他一眼，道。
姬不夢有些生氣，林止行能這樣高高在上地說這些話，不過是因為他比較幸運，他生而為人，而他自己則連想要成為真正的人都那么難。
“最好是如此，仙人可別真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姬不夢嘲諷道。
“小師妹，我還是不懂。”林止行收回視線后，又問茯苓：“紅織女怎么就喜歡上這么個讓人討厭的家伙呢？”
姬不夢聽到林止行這樣問茯苓，就盯住了茯苓，反正總歸還是順著林止行的回答吧，茯苓不是一般地討厭他，在這一點上茯苓和她師兄很一致。
茯苓沒注意姬不夢，只是聽林止行提起紅織女喜歡姬不夢這事，她還真能答一答。
“他也是有不讓人討厭的時候的。”茯苓答。
姬不夢在暴露本性之前，那確實有吸引女子愛慕的許多長處，只是被她們揭穿之后，就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姬不夢可不管茯苓心里頭在說些什么，他只聽到了茯苓說出來的這一句。
果然茯苓還是喜歡過他的！之前就是死不承認！
他不讓人討厭的時候，不就是讓人喜歡的時候嗎。話里的意思他都明白。
姬不夢捂了捂臉，嘴角悄悄地上揚了一分。
可他不知道，他這副模樣都被一旁的墨染看見了。
墨染搖了搖頭，心想，這姬不夢真是病得不輕。
茯苓師妹說什么都能被他曲解，一看他現在這個表情，肯定又擅自腦補了什么。
四人一起走到了城門前時，月已上中空，整座城一片寂靜，城中的百姓們都已各自進入了睡夢。
此時此刻，也就只有天空的明月看著他們，城中無人知曉有四個人要從這個世界離開。
“就是這扇門，我好幾次白日里從這扇門踏出去了，可是什么都沒看清就沒了意識。”夜晚的城門緊閉，他出不去，只能在白天里過來。
“這城門后面大概是真有什么玄機，不過也得先開了這扇門才知道。”墨染道。
“這門要怎么開呢？”姬不夢問。
修仙是個怎么回事，姬不夢也就只在話本中看到過，連紅織女都沒和他提起過。
不知是不是像話本中寫的一樣，仙人一招驚天動地，飛沙走石，無論是高樓還是高山，都在一招間倒塌。
而在姬不夢想象之時，林止行已經抬起了手，輕輕一揮，送了一道劍氣過去。
“就隨便開唄。”林止行輕描淡寫地答道。
而與此同時，大門已經被劍氣割開一大個口子，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完全沒有姬不夢想象中的壯觀的場面，只和在家里推開門一樣一點都不聲勢浩大。
姬不夢：“……你一個劍修，不該提劍把門給劈了嗎？”
“想什么呢，就一扇城門而已，用得著我拔劍嗎？你可真是小看人。”林止行覺得姬不夢莫名其妙，他都什么修為了，還需要拔劍砍才能對付一扇城門？
城門倒下后，隱隱可以瞥見外面藏了一片霧蒙蒙的樹林，但是再想仔細看遍發現什么都看不出來，被霧迷花了眼。
“果然有陣法。”林止行道。
“這一層陣法布得還挺牢固的，我們三人中沒有懂陣法的，要走出去恐怕也不容易。”墨染道。
“無妨，我和三師兄先來試試。”茯苓道。
看著林止行、墨染和茯苓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了起來，姬不夢便發覺自己真的和他們隔了一個世界，他們看見了他看不見的東西。
而他看著城門外的那片霧，便只是一片霧，無論看幾遍都不會改變。
“那茯苓你們先走，我與姬公子在后面。”墨染道。
“不用，我們一進陣法很可能就和姬不夢一樣直接失去意識。我是說我和三師兄強行破陣試試。”茯苓拔出了腰間的星夜，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另一邊林止行的想法也和茯苓一般無二，也早已持劍準備好了。
“對于會破解陣法的人而言，要破解這個陣法可能不算太難。可是陣法這東西，不按它的規則來，要強行破解的話，再基本的陣法的威力都會顯得無比巨大。”
“小師妹，面對這個陣法，只是尋常的招式是不行的。我們得全力以赴才行。”林止行對茯苓道。
“我明白，師兄。”茯苓點頭。
“還記得四年前在碧水天，我們師兄妹兩個默契無間的配合嗎？”林止行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
默契無間的配合？茯苓實在不覺得那一次行為該這樣形容……
在三師兄的嘴里，聽起來他們兩個當時就和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似的，明明就是林止行一意孤行，她手忙腳亂趕鴨子上架……
“一起用劍意，我知道。”茯苓再度點頭。
“星夜，閉關四年，好久沒和你一起戰斗了。雖然對手只是一個陣法，但是你別嫌棄。”茯苓對手里的星夜道。
星夜劍刃反射著月光，劍刃亮蹭蹭的，擱置了四年的它也期待著和茯苓一起使出一招來。
“茯苓，你和你三師兄沒默契，但是我們之間向來有默契。相信就算隔了四年，我們也依舊能各自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星夜溫柔的聲音響起。
“星夜，你這劍怎么不厚道，我和小師妹怎么就沒有默契了。小師妹，來，和師兄配合一個讓星夜看看！”雖然是他曾經最想得到的劍，但是瞧不起他和小師妹之間深厚的師兄妹羈絆就不對了。
“三師兄，來！”
茯苓將星夜立于自己的身前，周身環繞著靈力，靈力之中還透著隱隱的金色佛光，在夜色之中顯得格外明亮。
另一邊的林止行也同步舉起了劍，在他的周身懸浮起一片金色的光點，那是他的劍意凝聚而成的。林止行早已對劍意收放自如，使用劍意甚至不需要半點醞釀的時間，一個念頭便能釋放劍意。
茯苓不像林止行那么熟練，但是在她的周身，很快也已經漸漸地映照出萬物的剪影。
這是姬不夢第一次看到仙人的術法，林止行舉劍時，那些漂亮的金色光點已經夠震撼的了。
但是茯苓周身漸漸浮現出來，越來越清晰的景象，卻更是令他嘆為觀止，心中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