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跳進海水里后，迎面就是好幾陣大浪，拍得她身子東歪西斜的。
避水珠雖然讓她在水中也可呼吸和視物，但是她的眼前暈乎乎的，還什么都來不及看清，就被緊接著襲來的大浪拍打得又換了個方向。
幾番下來，她松了口，避水珠從她的口中飛了出去。
海水瞬間涌入了她的口鼻之中，奪去了她所有的空氣。
“星夜……”茯苓掙扎著想要浮出水面，但是洶涌的波濤根本不給她機會，而她動了動嘴也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我早就想說了，你這不會游泳的毛病，你一修仙之人還怕水，就不能克服一下嗎？”系統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說了幾句風涼話。
聽著系統一副毫不慌張的語氣，茯苓瞪大了眼，這系統怕不是終于想回心兒身上去了。
之前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系統還會跟著她一起著急，怎么這回完全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態度。
“想什么呢你，死不了。”系統道。
死不了？茯苓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她腰間的星夜已經自己出鞘了。
星夜刺穿了她的衣服，帶著她飛出了水面。
“謝謝你，星夜。”茯苓一喘過氣來，就立即運起了靈氣護住了自己。
真是多虧了有星夜這么一把靠譜的劍，比她這個主人還可靠。
“你說你都筑基后期了，沒個避水珠就在水里活不下去了，也太丟人了。”系統接著數落茯苓。
茯苓全當沒聽到，御劍飛得更高了一點，在海面上尋找其他三人的下落。
“你就提前用靈氣把自己保護好，這樣就算是在水里，你也能自如地行走，也能在水中多待一些時間，不用頻繁地浮出水面換氣。”系統見茯苓不耐煩聽，終于說到了正題。
“凡人不會水，掉進水里就淹死了，但是你是修士，能用靈力的啊。你試試吧。”
系統才剛說完，茯苓就已經開始實踐了，她提起運起靈氣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再進入海水中時，這些海水就被她的靈氣隔絕到了她的周身以外，近不了她的身了。
如此，她不僅行走自由，周圍余下的空氣也能讓她在水里多待一會兒。
系統還是會說一些有用的話的，就是除了有用的話以外，他還總說些廢話。
“茯苓，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小時候還會對我說謝謝，現在連個謝字都不提了。”系統抱怨道。
“系統都已經陪伴了我四年多了，比我的師父師兄們陪伴我的時間還要長，對你我還要說什么謝。”
系統心滿意足了，“那確實，要是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啊。”
茯苓在海水中走了一會兒，忽然感覺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嘆息聲，像是錯覺。
“零榆師兄？”茯苓希望這不是她的錯覺。
“你明明說過，我要是叛出師門，你是絕對不會來找我的。”
茯苓眼前不遠處，海水漸漸凝聚成一道人影，儼然便是蘇零榆的模樣。
“為什么不救墨染師姐？”比起別的，茯苓更想知道這個答案。
如果蘇零榆真的變成了一個連自己師姐都能見死不救的海靈，那無疑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蘇零榆了。
蘇零榆無奈，“墨染師姐水性很好的，她沒告訴你們嗎？”
茯苓尷尬，她忘記確認這一點了，光讓墨染師姐扮演溺水的模樣了，原來差錯出在這里。
“所以茯苓為什么會改變主意來找我呢？”蘇零榆問。
“那零榆師兄又是有什么非這么做不可的理由，要和紫霄宗徹底斷絕關系呢？”茯苓反問。
“自然是因為回不去了。茯苓師妹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零榆師兄先告訴我回不去的理由，我再回答你。我聽聞北海的龍珠已不在位，故而引起這終日不止的滔天巨浪，這和零榆師兄的離開有何關系？”
“沒想到北海有龍珠的事，已經有這么多人知道了，也難怪龍珠會失竊。”蘇零榆又嘆息了一聲，“茯苓師妹想得沒錯，龍珠失竊，北海靈氣開始枯竭。我回來，是為了這片海域，以我自身的靈氣，填補失竊的兩顆龍珠的空缺，尚能維持這片海域的平靜。”
聞言，茯苓質問：“零榆師兄眼中此刻的北海，當真算是平靜嗎？”
蘇零榆苦笑，他又能如何呢？
“我雖是海靈，但也只是北海孕育出來的生靈，遠不似北海本身這般強大，甚至也及不上一顆龍珠的威力。能讓北海維持如今的模樣，已是不錯了。”
茯苓如今再想起四年前路過北海時的景象，當時紅光乍現，龍珠恐怕便是從那一刻開始失竊的。
若是當時在場的她前去查探一番，那兩顆龍珠是不是就不會被賊人取走了呢？彼時的她還不知道蘇零榆就是北海的海靈，便根本沒有多做想。
只是當時考慮到自己的實力，海浪過于兇險，她自然就更想不到要去紅光出現的地方看看了。
“零榆師兄，若是你沒有離開紫霄宗，四年前便可向紫霄宗求救。紫霄宗那么多弟子都可以一起幫你找龍珠的下落，你又為何偏偏要選擇離開？”
雖然從蘇零榆的口中聽完了理由，但是茯苓還是不能理解。
當年在碧水天，隱月真人就曾對她說過，紫霄宗會愿意為了一個被困的弟子而傾全派之力相救。蘇零榆是北海海靈的同時，可也是紫霄宗的弟子啊。
“師父她……沒有挽留我。”蘇零榆在茯苓質問之后，垂了垂眸子。
茯苓一怔，嬋月真人她怎么會不攔著蘇零榆呢。
聽聞他們要來找蘇零榆，嬋月真人還特地讓墨染師姐一同前往，定是很在乎零榆師兄這個徒弟的。
“許是零榆師兄會錯意了。”茯苓猜測。
“師父說，北海之事，我身為北海海靈，自然該擔起平息北海之責，宗內不會插手……”
“茯苓師妹，我知紫霄宗是個好門派，我也不怨師父說這些話。但是北海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是幾年就能平息得了的，我做好了幾百年幾千年都寸步不能離開這里的打算，本也回不去紫霄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