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那邊的寂止卻已經將茯苓的提問聽了個一清二楚，他頗有些苦惱地道：“此次出來得匆忙，貧僧又忘記讓師父為我剃度了。閉關時日太久，頭發便重新長出來了。”
“玄滿師叔，可否為我剃度？”寂止問在場年齡最大的玄滿法師。
玄滿法師一聽，難得和自己的徒弟戒頑有了默契，不能讓佛子再剃度了！
“此事不急，眼下云天秘境的事要緊，佛子就不要再想了。”玄滿法師趕緊拒絕。
在場的所有三清寺佛修里，也就玄滿法師有這個資格給佛子剃度，其他人自然就不用問了。
寂止只好作罷。
“佛子上次閉關出來忘了剃度，寺內的香火比往年翻了好幾番，住持和幾位長老就偷偷決定往后都不讓佛子剃度了。”戒頑這邊偷偷地給茯苓解釋。
“為什么寂止不剃度，寺里的香火就會好呢？”茯苓問。
戒頑被茯苓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不由得撓了撓腦袋，“小施主你還小，等你大了就知道為什么了。”
“大師，是因為寂止長得好看嗎？”
戒頑還以為茯苓不懂，結果茯苓下一句就點破了。這位小施主知道得真是太多了。
“茯苓小施主，你年紀還小，不用懂這么多。將來可不要變得和那些女施主一樣瘋狂才好。”
“可我在凡間已經定了親了，母親早已和我說過這些，其他府上的小姐也常偷偷議論哪家的公子好看。為何我不用懂這些？”茯苓反問。
戒頑頓時語塞，人家小姑娘雖然年紀小，但好歹都定親了，他一個連道侶都不配擁有的佛修在這里教人家小姑娘什么啊。
“茯苓長大后會嫁給定親的那位施主嗎？”寂止突然湊過來問，茯苓和戒頑的悄悄話雖然說得小聲，但是以他的修為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
“還不知道，原本和那戶人家定的是待我及笄出嫁。等六年后，若有機會我便回去見一見他。”茯苓答。
“見到之后又當如何？仙凡有別，除了與他道別以外，應該沒有別的選擇了。”寂止問。
“若是我易府早已被遺忘，便當定親一事不曾存在過。若是他家還記得曾經和我家定過親，要與我結親，這份約定我也不能背棄。”茯苓認真地道。
寂止嘆息了一聲，“茯苓你已入仙途，壽命斷不是凡人能比的。你若是與凡人結親，他會先你老去，你卻永遠年輕。不論是對你而言，還是對那名凡人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事。”
茯苓想了想，仍是堅持，“那樣的話，我就陪他一起老去。即便壽數不能和他同等，我也能和他一起走過一個百年。”
“為何茯苓不愿意放棄，茯苓很喜歡定親的那位施主嗎？”寂止問，雖然他并不認為以茯苓的年紀真的會懷有什么男女之情。
“我還沒有和那位公子見過，談不上喜歡不喜歡。”茯苓答。
“茯苓小施主，你這是凡人的想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修仙了啊。”戒頑哀嚎了一聲，凡人的封建思想害死人，九歲的小姑娘就已經把終身給托付了。
在修真界，幾百歲幾千歲都沒個道侶的大有人在，素未謀面就能定下終身更是難以置信。
寂止也是這么個想法，雖然他們當佛修的，確實不懂什么情情愛愛，但是他們知道茯苓這樣肯定是不對的。
可茯苓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她也并非拘泥于凡人的思想，只是覺得約定不可違背而已。
如果那戶人家，過了六年了都還在等她，那她又如何能輕易地去告訴他們，她已經修仙了，所以親事不作數了。
“雖然是和凡人間的約定，但我要是不履行的話，有朝一日渡雷劫的時候，這也會成為心魔不是嗎？”茯苓反問。
戒頑被茯苓給問住了，他們佛修比道修更講究心性，對心魔這東西更為看重，是絕不會留下未圓滿之事的。他自然明白茯苓說的也不無道理。
“茯苓所言極是。那便等六年后回凡間看看吧，貧僧也陪你一起去。”寂止立即倒戈，滿口贊同茯苓說的。
戒頑雖然動搖，但好歹還有自己的堅持，一聽自家佛子在那里贊同茯苓，心情復雜。
他們一張口便是禪的佛子啊，這么容易就被別人給說服了，可怎么辦好，還怎么當個高僧。
玄滿法師看著自己徒弟和佛子兩人揪著茯苓討論結親不結親的事，心中發問，這究竟是他帶隊有問題還是這兩人本來就腦子有問題。
人家一個九歲小姑娘，你們兩個佛修管她嫁不嫁人。
不，罵自己徒弟就算了，戒頑一向腦子不清楚，罵佛子可使不得，佛子可是被佛蓮選中的佛修，一出生便是一顆禪心，通曉佛法之真諦，佛子的言行怎么會有問題。
玄滿法師默念了幾遍經文，將腦海中忍不住浮現的吐槽想法給清了個干凈。
“茯苓，魔物沖過來了，你別杵在這里礙事！”
茯苓和寂止、戒頑剛爭論完自己要不要守著定好的這門親事時，突然一個小胖子帶著一大堆魔物滾了過來。
原來在他們爭論的這段時間里，封印的漏洞已經擴大了許多，大片大片的魔物涌了出來，前方碧水天的弟子也漸漸對付不過來了。
茯苓在諸葛錦滾過來的時候，往旁邊邁了一步，輕易地躲開了他。
而追過來的那些魔物，都還沒來得及到茯苓面前，就已經被一旁的寂止度化了。
“阿彌陀佛，三清寺的所有弟子，助碧水天一臂之力。”玄滿法師見狀，下令讓佛修們出手。
“你一個劍修，混在佛修隊伍里干什么啊！”諸葛錦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氣喘吁吁，一邊問茯苓。
“那你又為什么不跟著你師父靈華真人，一個人被魔物追著跑這里來了？”茯苓反問。
靈華真人這會兒可在反方向站著，諸葛錦遇到危險不去找他的師父，卻反而跑到這里來了。
要換成是她被魔物追得沒有還手之力，肯定會跑去找能救自己的師父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