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生機又是什么？”宋敏敏又低聲問林止行。
“自己悟。”林止行擺出了和林清越一樣嫌棄的表情。
宋敏敏：“……”聽懂了了不起？明明和她一樣是學渣。
“是在說那個小姑娘能在絕境中找出一條生路。世上的常理困不住她，她的劍成了她打開一切死路的鑰匙。”造物峰峰主聽到了宋敏敏的問題，便給她解釋了一遍。
“就是說，茯苓能創造奇跡咯？”宋敏敏可聽不來那些玄之又玄的話，她聽著就是這么回事，剛剛的那一幕看著也確實像奇跡。
“你要這么說也沒錯。她的劍意和道是變數，遵從自己的本心去達成目標，舍棄了常理。”造物峰峰主一邊說著一邊嘆氣，和凌煙峰的這個小姑娘相比，他自己的徒弟的道心如今又如何了呢？
余煙嫵的道心，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如今再敗在茯苓這樣的弟子手里，不知道會腐敗成什么樣。
擂臺上勝負已分，茯苓的劍意壓下來，余煙嫵毫無反抗之力，體內的五臟六腑都遭到了重創。
她不像茯苓那樣身體扛得住傷，很快就倒下了。而對面的茯苓卻始終站在那兒，毫無倒下的跡象。
“小師妹！”勝負一出，林清越和林止行兩人便顧不得其他，立即飛到擂臺上扶住了茯苓。
茯苓見到兩位師兄來了，就放心地閉上了眼昏了過去。
“你把師妹送去孫長老那里，我去找造物峰算賬。”茯苓的左手邊，林清越抬頭對林止行道。
“不，哥，算賬這種事我更拿手，你送茯苓去孫長老那里。”茯苓的右手邊，林止行對林清越道。
“止行，淡定一點。我知道你現在一肚子火想去揍造物峰的人一頓，但是小師妹的身體要緊，先照顧小師妹。”林清越道。
“哥，這話我還給你……”林止行還能看不出來，林清越現在已經氣炸了，還叫他淡定，也沒見他自己真淡定。
他哥平時看到小師妹受一點傷都心疼得緊，何況現在這個渾身血淋淋的小師妹，估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好了，別鬧了，先一起送小師妹去孫長老那邊吧。不聽到孫長老說小師妹沒事，我也沒法放心。算賬的事先放一放，火氣先壓一壓。”林清越不跟林止行貧嘴了，抱起茯苓趕緊去找孫長老。
林止行也老實地跟在林清越的后面，小師妹的身體要緊，打架的事晚點再說。
林清越和林止行走得快，宋敏敏飛不起來，人還在觀眾席。
她是不能去看看茯苓的情況了，不過她還有事要做。
她這賭局收盤了，賺了啊！
就是茯苓的兩個師兄押得太多了，茯苓這賠率一下子就被拉了下來，她押了一千靈石也分不到多少。
“余煙嫵怎么回事，居然輸了。”
“那個劍修小姑娘是不是使詐了啊，這賭局不能算吧。”
“反正我不信。”
有幾個押得多的弟子偷偷湊過來想把自己的靈石給撈回去。
反正他們人多勢眾，林清越林止行兩個修為高的留下靈石就走了，只剩一個練氣期的宋敏敏，有什么好怕的。
“鄭穹。”宋敏敏喊道。她早就聽出這些人話里的意思了，不就是想耍賴嗎。
“是，小姐。”鄭穹一接到命令就啟動了陣法，擺在地上的一大堆靈石立刻消失了個無隱無蹤。
“靈石已經被我的侍衛轉移到紫霄宗去了，你們有本事就上紫霄宗要！”宋敏敏插著腰，對著向自己嚷嚷的弟子們吼了回去。
“那我……”造物峰峰主小心翼翼地開口。這個宋家丫頭，年紀不大，脾氣是真的大啊。
“您要是想要，就去凌煙峰要。”宋敏敏把造物峰峰主還沒說完的話給堵了回去。
造物峰峰主：“……”他連玄微的徒弟林清越都打不過，他敢上凌煙峰嗎他！
擂臺之上，余煙嫵倒在地上不想起來。
不是起不來，是不敢起來了。
什么形象，什么裙子會臟，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輸給了一個筑基前期的小師妹，與群青大會的魁首無緣了。
族長會怎么說呢？余錦和余繡那兩個丫頭一定會很得意吧，終于抓到她的把柄了，她不配當余家嫡系的把柄。
都完了，族長不會允許她出半點差錯的，她會被從嫡系除名，變回那個身份卑微的旁支庶女，連族長賜她的這個名字都會被剝奪，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余煙嫵了。
“起來。”造物峰峰主落在了擂臺上，在余煙嫵的身旁站定。
余煙嫵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她覺得很丟人，不知道能對自己的師父說些什么。
“去向凌煙峰和妙音峰的那兩個小丫頭道歉！”造物峰峰主厲聲道。
“道歉有什么用，師父也都看到了吧，我就是那么卑劣的人。”余煙嫵知道自己有多壞，為了一直贏，為了維持自己余家嫡系的身份，她什么壞事沒做過。
余錦和余繡，明明是嫡系，卻因為天賦不夠高，被她這個旁系的比了下去，在族中的待遇和下人差不多。
而她在十歲之前，其實只是余家礦脈里無數工人中不起眼的那一個，直到她被檢測出單靈根的天賦來。
余家就是這種人吃人的地方，只有足夠優秀才有資格被當成個人，容不得任何一個失敗者。
“我不管你多卑劣，你就是欠了那兩個丫頭一聲道歉！”造物峰峰主將余煙嫵從地上拉了起來，“余煙嫵，我是你師父，其他的我不管，但是你欠了人家的，我這個當師父的要替你還！”
余煙嫵聽聞此言，心中不知是個什么滋味，眼眶瞬間就紅了。
“師父，我不配……”
“你以前不配，以后誰知道呢，以后當個人吧。”造物峰峰主嘆息道。
以后……她可能沒有以后了，一旦她過往的所作所為被揭開，余家是不會讓她這種給家族抹黑的人繼續活在太陽底下的。
但是對著自己的師父，她說不出口，只一邊流淚一邊點頭：“好……”
而另一邊，剛恢復意識的茯苓，轉頭一看窗外天灰蒙蒙的，就要立刻起來去底下的河流等閃閃。
林清越和林止行一人按住茯苓一只手，說什么也不讓她去。
小師妹這等的到底是誰，命都快沒了還要去等，讓他們兩個看到本人的話，非得先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