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要和諾菈結盟?
希拉心不在焉地對前方的諾曼騎士們施放颶風,心里仍然在想著這個問題。
那天對諾菈的解釋是:希德莉法和米婭也不喜歡阿斯克,但這并不妨礙美狄亞和蜜兒拉攏她們。畢竟陣營就是這樣的東西,會本能地排斥陣營以外的人,所以我們也要對應結盟自保。
這套理論雖然說服了諾菈,實際上卻說服不了希拉自己。理論本身并沒有問題,如果諾菈拿著這套理論來找希拉結盟,她一定會欣然答應的。
真正有問題的在于,結盟的要求不應該由希拉自己來提出——因為她不是利益的核心爭奪者。阿斯克的歸屬權最后落在誰那里,她應該是一點兒也不在乎的……
真的嗎?
希拉再次回想起當初的心路歷程,察覺到美狄亞和蜜兒正在互相靠近后,當時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們居然結盟了……
她們一定是為了爭奪阿斯克,而排擠團隊里的其他姑娘……
不行,我得趕快也拉上其他人做盟友,不然就會在后續的團長爭奪戰里敗北……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重新捋清楚當時思路的希拉松了口氣。
她并不是喜歡阿斯克,她只是因為美狄亞和蜜兒聯起手來排擠他人,這樣的手段激起了她的好勝心而已。
我狄奧多拉,身為東羅帝國皇室的高貴血脈出身,對團長那個鋼鐵直男可完全沒有任何興趣,但你們既然敢不自量力地把我視作你們的共同的敵人,那我就索性親自上場爭給你們看!
等我真正把阿斯克贏到手里,你們就會知道“選擇與我為敵”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了。所羅門帝國皇室的榮耀可不容玷污,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情場上,身為“生于紫室的嫡系公主”都必須爭得頭籌!
當然,等贏得完全的勝利后,在凱旋儀式上要如何處理阿斯克,那就要看到時候我的心情了。如果他識相且能讓我看得順眼,與他共享皇室血脈里的榮耀也不是不行;如果他還是整天一副“要變強啊”的傻逼說教姿態,我就一腳把他踹到愛琴海里,讓他去和塞壬女妖們玩傭兵游戲去!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希拉發出了得意而陰暗的笑聲,手里操控的颶風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突然靈性為之一松,感覺自己控制的風暴能力似乎削弱了些。
然后她便看見阿斯克馭風飛行過來,臉色難看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回事啊?能力放出去不控制的嗎?”他皺著眉頭質問說道,“都破壞陣型了沒看到?”
“呃,那個……我剛才走神了,對不起團長……”希拉下意識便乖乖低頭道歉,做出委屈慚愧的神態來。
饒是阿斯克再多不滿,畢竟狄奧多拉極度完美的姿色擺在這里,加上她又是立刻主動服軟,那我見猶憐的誘人小模樣兒,讓團長心里的怒火也直接消了七分。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點,戰場上千萬別走神。”阿斯克象征性地說了她幾句,隨后便再次回歸戰場,心里不住搖頭起來。
其實還是我脾氣太好了,換做騰龍戰隊的隊長Thunder那暴脾氣,看到隊里成員犯下這種低級錯誤,直接就祖安式問候對方雙親是否健在了。
只希望狄奧多拉她接下來能多長點心吧。
然而,與阿斯克的預想不同的是,此時的希拉并沒有在認真反省,而是為剛才下意識地道歉羞惱起來。
過分,太過分了!我好歹也是高貴的帝國皇室出身,你怎么能像訓斥一個低賤的粗魯傭兵般訓斥我?要不是在你的團隊里確實能迅速提升等級,我早就……
算了算了。希拉勉強將怒氣按捺下來,這仇我先記下,等后續我擊敗美狄亞、蜜兒和諾菈她們,到時候定要把你狠狠甩掉,讓你去訓斥米諾斯島的那些牛頭人去!
眾人一通亂殺,很快又將這個諾曼哨點攻陷拔除。其中希德莉法幾乎是力挽狂瀾,在戰場上到處拯救諾曼騎士于水火之中,以至于這些諾曼人在撤退的時候,隱隱有著將希德莉法當做首領的拱衛態度了。
諾曼人就是這樣的性格,用血統地位說話根本不好使,以下犯上更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但只要刀劍足夠鋒利,他們又會拜服得比誰都快。
望著遠處的希德莉法帶領諾曼潰兵倉皇撤離,希拉試探性地說道:
“打到這個程度就好了吧?卡拉布里亞的邊境哨點被拔除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他們就算要繼續進攻巴西利卡塔,總也得先把這些潰兵重新收攏起來再說。”
“教廷交給我們的拖延任務已經完成。那么,是時候該讓希德莉法回來了?”
“嗯……”阿斯克正在沉吟,只聽見美狄亞突然皺眉說道:
“不好,希德莉法那邊,半神羅伯特已經回來了!”
“什么!”眾人大驚。
狡詐之狐半神羅伯特.圭斯卡特,總算是擺脫了雪莉的糾纏。
他畢竟是這個時代才升起來的Lv.20的半神,對上第五紀的資深半神雪莉而言,無論靈性還是等級都不占優勢,法則又被對方隱隱克制(速度法則飚起車來根本剎不住),因此簡直要多難打有多難打。
好在對方似乎并沒打算和他死斗,只是象征性地將他打傷,隨后便在他擺出殊死一搏的姿態后,猶豫了半晌后才堪堪撤離了。
那個狗娘養的婊子!
饒是羅伯特再多憤恨,此時也只能強行按下傷勢和怒氣,向著卡拉布里亞的方向撤退過去。
他先是在路上遇到圣殿騎士的車隊,曉得在羅通達小鎮的伏擊計劃已經完全破產(都怪那個半神婊子!)。然后便繞行迅速繼續南下,直到穿過兩個大區的邊境線,來到記憶里最近的諾曼哨點。
接著便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哨點,有些發呆。
羅伯特對手下北方號角的忠誠度和士氣是有信心的,知道他們不可能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情況下擅自撤離。再看周圍沒有掩飾的戰斗痕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應該是被什么敵人襲擊了,所以只能棄守哨點而逃。
繼續南下,第二個哨點,第三個哨點……每經過一處廢棄哨點,羅伯特的心里就涼了半截,臉上的陰云更是加深幾分。
他帶去伏擊羅通達小鎮的人手,大多都是北方號角的中堅精銳。不是哈斯卡衛士或高級諾曼騎士,就是那些表現優異能征善戰的潛力諾曼騎士,如今卻被人像是慌不擇路的山羊群般,從一個哨點被逐殺到另一個哨點,中間還不知道死了多少,失蹤多少……
可恨!實在可恨!
事到如今,羅伯特也只能祈求自家騎士不要被殺得太狠,不然別說繼續北伐了,說不定連卡拉布里亞都守不住,到時候他這個“卡拉布里亞公爵”,就只能倉皇地退回西西里島,向他同父異母的半神哥哥“鐵壁”威廉搖尾乞憐,請求他丟下一根肉骨頭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