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紅魚上幾乎取掉了所有的首飾，只留下一朵小巧的白花頭飾。
眼中有些微紅，似乎剛剛哭過。
桃花眼本就看誰都深情，如今再配上她眉宇間淡淡的愁云，整個人有一種精致的破碎感，讓人情不自禁從心底升起一種憐惜之意。
“姐姐”商留魚急忙起身，和祖安拉開了距離，仿佛和姐夫在一起調情被正主撞見了一般。
雖然他并非真的龍王，可他和姐姐前些日子的夫妻生活記憶太過深刻，讓她難免將對方真當姐夫了。
可明明是我先來的……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明明是姐弟。
“你這幅裝扮是……”祖安望著商紅魚有些疑惑，不過此時滿眼都是驚艷感。
商紅魚幽幽一嘆：“這次是公開公布龍王的死訊了，我畢竟是王后，得替他操持一下葬禮，剛剛一直在忙這事。”
祖安心想原來如此，難怪一副未亡人的打扮。
“你似乎剛剛哭過？”祖安注意到她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睛。
商紅魚白了他一眼：“我好歹一直被人稱為賢后，現在死了丈夫，難不成在眾人面前還要笑么？自然得表現得傷心一些。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壞女人，這種事情都能將情緒演出來？”
旁邊的商留魚輕咳一聲：“我還在這里呢，你倆聊天能不能避避嫌。”
剛剛姐姐那番話仿佛生怕情人誤會一般，真是茶得可以呀。
商紅魚抿嘴一笑，一把將她抱住：“反正你又不是外人，之前是誰當著全海族的面依偎在他的懷里啊。”
“要死呀！”商留魚再也繃不住，惱羞成怒去掐姐姐的腰，很快姐妹倆大作一團，好不熱鬧。
祖安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姐妹倆長得漂亮，哪怕互相之間打鬧也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商留魚如今畢竟體弱，哪里是姐姐的對手，很快被對方壓在了身下：“小妹你還嫩了點。”
“阿祖，你看她……”商留魚如今被對方將雙手按在床上，整個人的姿勢實在有些不太淑女，姐妹倆一些衣裙散亂，難免會走一些光，她終究不如姐姐放得開，只能求助外援。
祖安適時勸道：“她剛受了傷體弱，經不起折騰，你快起來吧。”
商紅魚不禁有些吃味：“這才幾天啊，你就開始向著她了，搞得我像是外人一般。”
雖然嘴里這樣說著，但她還是從妹妹身上起來，擔心不小心真把她傷到了。
“本來就是我先來的。”商留魚一邊起身整理凌亂的衣裳，一邊忍不住反駁道。
“阿祖你聽到沒有，她承認了。”商紅魚笑瞇瞇地說著，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商留魚終于回過神來，不由大羞：“你在說什么呀，我說的是先和他認識，這本來就是事實呀。”
“嗯，對對對。”商紅魚也不反駁，就那樣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
“不和你們扯了，我先去沐浴了。”商留魚都不敢看祖安的眼睛，急匆匆往外跑了出去。
看著她略顯狼狽的身影，祖安啞然失笑，她的性子明明十分瀟灑從容，結果在她姐姐面前心思都敏感了許多，這難道就是姐姐對妹妹的血脈壓制么。
“你倆還沒有成其好事啊。”看到妹妹那驚慌的樣子，商紅魚忍不住吐槽道。
“我和商姐姐清清白白，你不要亂說。”祖安答道。
“清清白白？”商紅魚輕笑一聲，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之前你將她從萬龍之墓中抱出來的情形，很像她剛剛破身走不動路的樣子。”
祖安：“？？？”
“別用這種吃驚的眼神看我，當時和我有同樣想法的可不在少數，不然當時為什么那么多人對你態度不善？”商紅魚有些感慨，“小妹在海族中可是不知道多少男人的夢中女神，結果被你給‘玷污’了，他們能不急么。”
“她只是經歷了一場大戰，消耗過度，再加上身上有些傷，你們都想到哪里去了。”祖安沒好氣說道。
“可當時小妹的模樣真的像那種事嘛，我又不是沒有體驗過……”商紅魚低聲咕噥一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場景，臉蛋兒紅撲撲的，在白色衣裳的襯托下，顯得越發嬌艷無端。
祖安：“……”
“對了，小妹喊我姐姐，你又喊她姐姐，你是不是該叫我姐姐啊？”商紅魚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有些眉飛色舞。
“不要。”祖安直接拒絕。
“我就知道你是個壞胚子，每次那樣的時候都讓我喊你哥哥……”商紅魚眼波流轉，語氣卻并無半分嗔怒之意，反而述說著無盡的柔媚。
祖安也是心中一蕩，一把將之摟入懷中，不得不說，商紅魚的身子真的很軟，不管是哪個部位，都如同棉花一般。
商紅魚一雙眼眸此時也是水波盈盈，她輕咬紅唇，輕柔地推著他：“我現在穿著這種衣服，不吉利。”
祖安心想你是低估了我們那個世界對這種衣服的喜歡，誘惑力保底能前三，說不定能第一呢。
只不過他清楚正事更重要，急忙收斂心神，詢問道：“龍王死了，你是不是很傷心？”
“如果說一點都不傷心那也是騙人的，我們畢竟夫妻這么多年，沒有愛情也有幾分親情，”商紅魚幽幽一嘆，“只不過要說多傷心，其實也算不上，你也清楚這些年我們都是各過各的，與其說是夫妻，更像是合伙人一點。”
祖安聽完后點了點頭：“那我應該把萬龍之墓里真正發生的事告訴你……”
商紅魚神色一肅，她當然清楚之前對外公開的版本肯定不是真實的事，只是不知道對方之前到底隱藏了多少。
祖安將進入萬龍之墓中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除了涉及酆都大帝等少數秘辛告訴她會帶來危險之外，其他基本都和她講了。
商紅魚聽得異彩連連，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碰到這么多事情。
世人都很納悶為何祖安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絕的修為。
可他隨便幾天的經歷就比無數人的一生都要精彩。
待后面聽到幽冥地府過后，她真是徹底震驚了。
她好歹是海族王后，從小也是天子驕子，遇到過不少奇遇，可和祖安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等聽到龍王的亡魂出場過后，她興奮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最后聽到龍王的結局，她整個人徹底沉默了。
“雖然事出有因，但龍王確實是被我所殺，我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瞞你。”祖安沉聲道。
對方付出了真心，就應該以真心回報之。
商紅魚沉默半晌，最終嘆了一口氣：“本想著龍王雖然花心了些，癖好特別了些，但好歹也算是世間的英雄，卻沒想到死后那么不堪。”
“地獄確實很折磨，他做出那樣的選擇某種程度上也能理解。”祖安答道。
商紅魚微微搖頭：“為了自己的前途，而置海族不顧，置整個世界的安危不顧，與那些妖魔合作，我想我是做不出這樣的事的，我相信你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祖安正色道：“不錯，我又豈會犧牲整個世界的生靈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商紅魚神色逐漸堅定：“原本我還有內疚，雖然龍王到處沾花惹草對不起我在先，但我畢竟是他的王后，之前和你那樣……雖然是為了瞞過那些妖魔不得已而為之，但總是有些對不起他，但如果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當年我……”
說到后面她的眼圈不禁紅了，繼續說下去又擔心被祖安認為自己現在說這些有為自己開脫之嫌，仿佛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一樣，可是不說又難掩心中的郁結之意。
她不禁有些顧影自憐，說到底還是命運弄人，自己命苦。
祖安有些歉意，輕輕替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我不該告訴你這些的，讓你陷入了兩難之地。”
“有什么兩難的，”商紅魚倒是頗為釋然，“害死龍王的是萬生變化之主還有剝皮鬼王，你還殺了他們替龍王報仇了，至于幽冥地府那個，只是一縷受盡地獄折磨扭曲的亡魂而已，又不是我的丈夫。”
祖安一怔，也釋然一笑：“是我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