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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下輪到祖安意外了,暫時打消了廢掉他的打算,“你和幽影樓有什么仇?”
荊離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我爹當年是裂天宗宗主,而幽影樓樓主乃是我爹的一個小師弟,早年的時候,他時常被門中弟子欺負,每次都是我爹幫他。可最后對方卻利用我爹,從門中盜取了一大批功法秘籍,從此自立門戶,成立了幽影樓。”
“我爹當時因為此時被罰面壁思過十年,最后老宗主故去時,將宗主之位傳給我爹,囑托他一定要替裂天宗清理門戶。”
“那時我爹才知道這些年裂天宗數次圍剿幽影樓都以失敗告終,可謂是損兵折將嚴重,導致門派人心浮動,不少高手反倒被幽影樓拉攏過去,此消彼長,裂天宗越來越弱,相反幽影樓越來越強。”
“我爹當年為了避免兩派相爭生靈涂炭,于是決定和對方決斗來決定兩派的前途,結果那場決斗他再也沒有回來,從此以后裂天宗徹底分崩離析。”
他其實也是在賭,這人既然在追查幽影樓,顯然不是幽影樓的人。
敵人的敵人就有可能是朋友。
當然如果換成其他人,他也不可能這般和盤托出,但眼前這人修為太高了,高到讓他都難以升起反抗的念頭。
祖安聽完后有些驚訝,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層故事。
“公平決斗輸了,倒也怪不得幽影樓主吧。”
“關鍵是那場決斗并不公平!”荊離神色激動道,“要知道當年我爹是裂天宗公認的天資第一人,而幽影樓主則是出了名的廢柴,他的一些功法甚至是我爹手把手教他的,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贏得了我爹,再說了,以我爹當時的修為,就算輸了,也不至于連性命都保不住,顯然那場決斗一定是對方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當時幽影樓上升勢頭雖然猛,但裂天宗底蘊更深,雙方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結果就因為我爹意外生死,才讓裂天宗轟然倒塌。”
祖安沉聲道:“那場決斗你們沒有看到么?”
荊離頹然地搖了搖頭:“為了公平,雙方都約定不帶手下,現在想來,我爹信守了諾言,但對方未必。”
祖安并不那么關心他們內部的斗爭,而是直接問道:“幽影樓主叫什么名字?”
朝廷查了這么久一直沒查到,但他既然是荊離父親的小師弟,他肯定是知道的。
“司超!”荊離眼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司超?”祖安眉頭微皺,對這個名字沒有絲毫印象,天底下那些出名的高手,好像沒有叫這個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身為殺手之王,幽影樓主肯定不會以真名示人,自己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正常。
好不容易得到了線索,結果竟然這樣就斷了么?
忽然他想到前世探案劇中的那些拼圖,心中一動,開口問道:“幽影樓主長什么樣?你具體描述一下。”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張白紙和畫筆,當初為了學會易容的技能,他可是得到了玉煙蘿親自指點,畫技已經登堂入室。
荊離一愣,盡管心中有些懷疑,還是描述了起來。
根據他的描述,祖安筆走龍蛇,很快一張人臉躍然紙上。ωωw.
這張臉格外普通,屬于那種丟人群里就不會看第二眼的存在,天生的刺客人選。
這時荊離有些猶豫:“我也不知道對不對,當年我年紀還小,司超又素來孤僻很少露面,這么多年了,我怕記錯了。”
祖安卻死死盯著眼前那副畫,因為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他敢肯定這個人自己肯定見過,但到底是誰卻始終想不起來。
要知道以他如今的修為,看過了是不會忘的,可為什么認不出來呢?
這個人明明不認識,但為何會看著有些眼熟?
“前輩是逍遙道的么?”荊離試探著問道,魔教上下,唯有逍遙道最精通畫畫。
不過他馬上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逍遙道什么時候出現過這樣的高手,真要是逍遙道的話,魔教早就是逍遙道的天下了。
這人剛剛展現出來的實力,甚至比當年他父親還要厲害,不對,整個魔教三宗六道,似乎都沒有能與之比肩的人。
祖安沒有回答,將這幅畫鄭重地收了起來:“所以你剛才故意冒充幽影樓刺客,是想挑動魔教和幽影樓的矛盾么?”
“不錯。”荊離凄然一笑,“雖然這些年我一直勤學苦練,也算有不少奇遇,可是我很清楚,我的實力離幽影樓主還有很大的距離,更何況他手下高手如云,根本不是我一個人能對抗的,只能出此下策。”
“倒是挺聰明的。”祖安有些贊許,緊接著詢問道,“最近你在這魔教總壇,可曾知道教主云間月的下落?”
“云教主?”荊離一臉茫然,旋即搖頭道,“她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自然見不到她,而且這段時間我多次針對幽影樓,那邊似乎也派人在到處調查我,平日里我都是隱蔽在房中,很少外出。”
祖安心中一動,之前聽房彪、房虎提起過有些黑衣神秘人來找陰陽尊者商議什么事,那些似乎就是幽影樓的人。
當初原本以為他們是沖著云間月師徒來的,現在看來,更可能是針對這小子的。
于是他將這情報告訴他,接著叮囑道:“你自己小心陰陽道的人。”
話音剛落,便飄然遠去。
這樣一個矢志找幽影樓麻煩的少年留著日后說不定還有用。
荊離一怔,他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輕易的放過他。
而且如何離去的,他竟然當著面都沒看清。
“真乃神人也!”
想到這里他不禁精神一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有信心。
幽影樓有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敵人,自己并非孤軍作戰。
遠處似乎有人往這邊走來,他拉下帽檐,快速消失在了陰影里。
且說陰陽道的大殿之中,到處張燈結彩,魔教三宗六道的重要人物,基本都趕來了。
而身為此地的主人,陰陽尊者與新郎官房龍站在大門口迎接來往的各人。
張梓彤躲在暗處打量著陰陽尊者,這家伙長得高高瘦瘦的,重重的眼袋,以及兩個黑眼圈格外明顯,顯然是腎氣不足的表現。
至于房龍,一身喜袍,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今天看起來倒是格外精神。
“人模狗樣!”張梓彤暗暗吐槽,同時心中有些擔憂,怎么還沒見大人的蹤影。
之前大人安排她的任務有些過于離奇,到時候事情真的會如他所料的那般發展么?
這時陸陸續續又有各派的重要人物到場。
張梓彤根據繡衣使者這些年的情報將之一一對應。
那個一身紋著金幣黃衣,胖成球的家伙應該就是天地宗主沈陶公,果然不愧是經商巨富,場中就他看起來最像財主。
那個身上繡著淡雅竹葉的英俊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逍遙尊者花非花,腰間掛著的那根碧綠玉簫,應該就是他的成名武器“蝶戀花”。
哼,一個大男人擅長什么武器不好,偏偏擅長吹簫。
那個身著道袍,手拿拂塵的應該就是詭隱道的赤伏子了。
另外還有一些長老等等,都是朝廷統計名單上靠前的人物。
張梓彤看得心潮澎湃,可惜自己實力不濟,不然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恐怕能立下潑天之功。
不過她馬上想到自己如今已經不算繡衣使者了,不由得黯然神傷。
此時魔教各派的人物紛紛到場,雖然平日里大家各有爭斗,但這種日子,還是都笑著向陰陽尊者道喜。
至于那些年輕弟子,看著房龍的眼神則有些不善:
“這家伙今天倒是人模狗樣的。”
“要娶圣女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唄。”
“圣女素來疏遠他,為何這次卻答應嫁給他啊?”
“聽說陰陽道當年支持天魔宗,就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雙方嫡傳弟子聯姻,應該是這個因素吧。”
“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歷了,現在誰還遵守這個呀。”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圣女還是嫁給他了。”
感覺到周圍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房龍卻格外得意,心想你們就酸吧,你們心目中的女神今天要成為我的女人,我一定會幫你們好好疼愛她的,哈哈哈。
就在這時,有弟子跑來密報圣女遇刺的消息傳來,陰陽尊者神色一變,不過得知秋紅淚無恙,便將此事壓下,不管如何,先將秋紅淚娶進來,生米做成熟飯再說。
他急忙又調派了一隊耆老高手前去接應。
“副教主駕到!”
就在這時,原本鬧哄哄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紛紛起立,神色肅穆向進來之人行禮。
混在人群中的張梓彤急忙望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
面如冠玉,氣質卓然,頭發并沒有梳髻,而是很自然地散開披在身后,整個人與其說是個大魔頭,更像一個與世無爭的隱士。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盧散元所有所感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