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后臺那夸張的憤怒值,祖安嚇了一跳,要知道剛剛自己出現這么久,簡泰定雖然有好幾次發怒,但怒氣值都還在可控范圍內。
現在明顯的失控了。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因為自己抱了玉煙蘿的緣故?
嘖嘖嘖,這家伙原來對嫂子有一種不倫的畸戀啊。
想到這里,他特意又摟了摟玉煙蘿,挑釁地往簡泰定的方向看了看。
大庭廣眾之下,玉煙蘿也不好反抗他,只能借助身形掩護,悄悄掐了祖安腰上細肉幾把。
不過兩人動作雖然隱晦,但簡泰定眼光何等毒辣,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在打情罵俏一般!
他只覺得氣血翻涌,嘴里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也再次崩裂,繃帶都肉眼可見地血跡浸透開來。
來自簡泰定的憤怒值888888888……
此情此景,他果斷選擇暈了過去,避免了公開承認祖安的身份。
“二爺暈了二爺暈了!”
“快點扶他回房休息。”
“快請大夫!”
一群人頓時手忙腳亂地叫嚷起來。
祖安順理成章以家主的名義發號施令,讓下人將他抬了回去。
明叔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
一干仆人抬著簡泰定,祖安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也要跟著來查看情況。
很快來到一個院子前,眾人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抬著簡泰定在門口停頓下來。
祖安正不解之時,玉煙蘿那悅耳動聽的聲音在耳中響起:“這里以前是簡延祐的房間。”
祖安頓時恍然,不僅暗暗冷笑,簡泰定這家伙當真是鵲巢鳩占啊,不僅殺你的人,還要睡你的房,甚至還想著占有你的女人。
簡延祐實慘!
哎,既然冒充你了,順便幫你出出氣吧。
于是他臉色一沉,咳嗽一聲說道:“你們將他抬到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抬回他自己的房間?”
其他那些人噤若寒蟬,明叔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這段時間二爺就住在這里。”
“胡鬧,當我死了么?”祖安冷哼一聲,“更何況這些房間當初都是特意找風水先生看過的,給我們兄弟各自專門設計的院子,德不配位會招來大禍,難怪他會受這么重的傷,快點換回去,這也是為了他好。”
正在裝暈的簡泰定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神他媽為了我好,老子現在傷成這樣了,你還這樣把我折騰來折騰去,還好意思說這話。
再說了,狗屁風水真有用的話,你之前住這房間不一樣還是玩完了?
想到這里他心中頓時一驚,咦,莫不是這間房子風水真的有問題?
來自簡泰定的憤怒值681681681……
一旁的玉煙蘿強忍笑意,也出來說道:“還是將二叔送回他自己房間吧,住慣了的地方,養傷起來也事半功倍一些。”
這件事之所以不能讓,因為涉及到一個主位問題,簡延祐不在的情況下,簡泰定暫時住這個主屋倒也問題不大。
可他現在都回來了,如果他退讓了,落到其他人眼中,就會覺得他怕了簡泰定,又或者有退位讓賢的想法。
不管是哪種,都會讓支持他的人丟了士氣,讓旁觀猶豫的人選擇簡泰定,所以選房間看起來是小事,實際上卻是大事。
聽到玉煙蘿幫著簡延祐說話,簡泰定都后悔自己剛剛選擇暈過去了,搞得現在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這女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虧我一直以來那么喜歡她,對她那么好,養不熟的白眼狼!
另一邊的明叔倒是想說什么,可這本來就是簡延祐的房間,簡泰定住在這里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他自己也是簡延祐的心腹,如果一直幫著簡泰定說話,難免惹人懷疑。
兩人猶豫這會兒功夫,事情已經定了下來,簡泰定被抬回了他原本的屋子,這間主屋則是由祖安來住。
因為屋子里面還有很多簡泰定的東西,所以丫鬟小廝幫忙收拾,同時換回簡延祐原本的東西。
祖安示意宮磐在這里看著,看能不能在房間里找到什么機密文件之類的。
不過看簡泰定和明叔的反應,這種概率似乎并不大。
他則和玉煙蘿一起護送簡泰定回屋,畢竟在外人眼中,兩人可是感情甚篤的親兄弟,該做的場面事還是要做的。
臉色蒼白的簡泰定被放在床上,因為大夫還沒來,祖安便順勢在床邊坐下搭上對方的脈搏,幫他檢查傷勢。
修為到達一定程度,利用元氣查探或者治療傷勢,都是基本操作。
簡延祐之前修為高深,所以這樣的舉動在旁人眼中屬實正常。
不過簡泰定確實渾身一僵,旁邊的明叔同樣也是臉色一變,兩人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似乎一旦有什么異狀,便會雷霆反擊一般。
祖安元氣查探了對方身體,果然自己上次給他那一下重創了他,不僅是皮肉上的巨大傷口,而且劍氣也傷及到了肺腑。
雖然對于身為宗師的他,這樣的傷勢并不算是致命,但短時間內,他的戰力都恢復不了巔峰了。
祖安有一瞬間的猶豫,此時正捏著簡泰定的脈門,只要施展饕餮吞天訣,有很大的概率將對方吸成人干,這次云中郡的危機也就暴力破解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一來如今場中這么多人看著,饕餮吞天訣這樣的功法一旦曝光,會被天下修行者視為公敵,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最后為他人做了嫁衣。
二來簡泰定手下還有很多人,整個都督府如今不知道有他多少心腹,祖安可不想重蹈北魏孝莊帝元子攸誅殺全程爾朱榮后被對方手下反殺的覆轍。
正好大夫趕來了,祖安便順勢松開了簡泰定的手:“讓二弟好好修養,府上的事情有我呢,不必擔心。”
其他人紛紛稱是,祖安便和玉煙蘿一起回到自己房間。
此時房間里的東西換得七七八八了,詢問了宮磐,果然沒啥有價值的東西,就算有些機密公文,也是和都督府公務有關,并沒有涉及到簡延祐或者妖族相關的事。
讓他到外面守著,玉煙蘿明顯松了一口氣:“第一關算是過了,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還是多虧夫人調教有方。”祖安笑瞇瞇說道。
玉煙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可沒教你抱我。”
祖安正色說道:“剛剛那種情況所有人都懷疑我的身份,正是通過那一抱讓大家相信了。”
玉煙蘿啐了一口:“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聽她語氣嗔惱,祖安特意看了看鍵盤系統后臺,竟然沒收到她的憤怒值,不禁會心地笑了起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很快外面有人稟告,說桑弘等人前來求見。
祖安一驚,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相見。
玉煙蘿解釋道:“你現在是郡公,郡公回來了,他們來拜訪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必擔心,連這邊的人都看不出你的異常,他們這些外人更不會了,按照我們訓練的來就是。”
祖安點了點頭,便讓人請他們到會客廳,玉煙蘿素來喜靜,只是在會客廳附近等待,并沒有跟他一起去見人。
來到會客廳,祖安發現來的不止桑弘,還有別駕許宇,城主裴紹,甚至還有玉家的人,玉玄清玉玄肅兩個老兄弟,一個在郡守府,一個在都督府,各自都帶著不少同僚。
一群人看到祖安后震驚不已,紛紛向其道賀,祝其平安歸來。
緊接著便開始詢問他失蹤這段時間到底去哪兒了,祖安搖了搖頭:“之前受了重傷,在一處深山秘洞中修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之前有些記憶都缺失了,我也想不起來到底為何失蹤。”
聽到他的回答那些官員一個個神態各異,傻一點的會好奇什么樣的高手才能將郡公傷成這樣,聰明一些的已經開始琢磨他到底是受傷不記得了,還是刻意隱瞞當初發生的事。
不管是哪種,背后都有太多的想象空間。
甚至也不乏人懷疑他的身份,不過對面這人和他們記憶中的簡延祐一模一樣,世上雖然有易容術,但也決計做不到這個程度。
桑弘更是松了一口氣,云中郡公回來了,那云中的局面就會得到極大的緩解,不至于要燕王的軍隊來大動干戈。
只不過皇上要削掉簡家和玉家的權柄,現在反而有些難辦了。
祖安則借機會聊起了守在行館外的士兵,便借都督的名義,解除了封鎖。
這樣更方便欽差使團行事。
桑弘又驚又喜,急忙表示感謝。
送走了他們過后,祖安和玉煙蘿再次匯合。
因為不放心祖安的緣故,玉煙蘿便在府上住了下來。
她是公爵夫人,原本在這個家就有個專門的院子,所以住下來也不算突兀。
緊接著她便讓祖安去召見昔日簡延祐的心腹,畢竟如今的他是個光桿司令,要對付簡泰定還有些力有未逮。
只要重新掌控了都督府,那么簡泰定便任他拿捏了。
另一邊簡泰定的房間之中,簡泰定已經起身坐在了床頭,臉色蒼白而又陰沉。
“那個冒牌貨正在召集昔日的心腹,”明叔坐在一旁小凳上,他是府上的總管,大小事務自然瞞不過他,“而且玉夫人也在府上住下了,要知道她以前從來不在這邊留宿的,看來這冒牌貨多半是她找來的。”
“想必是擔心我們對那家伙下毒手吧,”若是以往,得知美艷絕倫的嫂嫂在府上住下來,簡泰定恐怕會興奮得暈過去,不過現在他卻沒有半分其他的心思,“查得如何?”
明叔搖了搖頭:“派了之前服侍他的丫鬟、小廝都去過了,那冒牌貨和大老爺可謂是一模一樣,現在全府上下基本都信了。”
“難不成是大哥死而復生了?”簡泰定只覺得毛骨悚然,畢竟在他的認知范圍內,世上根本沒有如此神奇的易容之法,嫂嫂也沒這個本事找到這樣的人。
明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二爺覺得可能么?畢竟當初我們可是親自看到……”
簡泰定點了點頭:“不錯,那家伙一定是假冒的,可是光我們知道也沒用,畢竟我們不可能將真相說出來,必須找到其他證據。”
明叔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爺莫不是忘了你還有幾個小嫂嫂么,其他的能裝得像,但床上總不可能一模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