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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叫聞人清棠對么？”
夏玨看了蘇玖一眼“對，就是回來后遇到的那個聞人清棠。”
“執法堂內部有關于他的資料么？”
夏玨淡聲道“有，而且還是前不久剛搜集的。”
夏玨沒說的是，畢竟是和蘇玖有過牽扯的人，在知道蘇玖回來后，他便暗中調查過她的行蹤，瞬便也調查了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聞人清棠。
而這一調查，確實調查出了些許有意思的事情。
聞人清棠于百年前被聞人家所救，但是被救的時候已經喪失了全部的記憶，空有出竅后期的修為，最后還是當時聞人家的家主引導著他再度學會了修煉，這一修煉便有了突飛猛進的成果，不過短短百年，便從出竅到達了化神期，可見其天賦也非尋常人能及。
而聞人清棠為了感念聞人家族便這樣定居在了聞人家，成了聞人家最小的一任長老。
至于聞人家族也是在那個時候徹底有了起色。
夏玨對蘇玖簡單的解釋過了聞人家族之后，才道“見你突然提起是，是因為之前遇到過了？”
蘇玖點頭，又將遇到聞人清棠的全過程同夏玨細說了一遍。
夏玨聽后和蘇玖不約而同的相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均帶著他人讀不懂的意味。
另一邊，女鬼已經沒有再繼續掙扎了，因為經過了凈世琉璃塔和楊果的審訊之后，她已經呈現出了一種半散魂的狀態。
看樣子，顯然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蘇玖覺得，這個女修于生前時候，雖然心性不好，但卻也罪不至死。
也是那背后之人利用了她的性格和執念，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即便有些小心思，但仔細想來，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又何其無辜。
起起落落于那人而言，恐怕也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
蘇玖不能就此放過她，但可以給她最后一個解脫，再者便是有些真相，她也總該知道的。
“何盼盼，我叫蘇玖，不是你夢境中的蘇玖。”
原本意識已經有了些許模糊的何盼盼，瞬間意識回攏，看到蘇玖，她呲著獠牙，眼底的恨意依然鮮明。
“你之前所經歷的一切是一場夢，師兄不是你的戀人，我也不是你的情敵，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你變成如今的模樣，是被人制造出的幻境所致。”
“不可能！他們都有自己的思緒，有自己想法！怎么可能只是幻境中的死物！你別想騙我。”
對于何盼盼對這一切一時間不能接受，蘇玖倒也理解。
“幻境中的確實不完全是死物，但卻也不是活物。”
說到這里，蘇玖微微頓了一下“你還記得你的孩子么？也就是那個鬼嬰。”
何盼盼微微怔愣了一瞬。
“或許你的記憶遭到了篡改，下意識的覺得鬼嬰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但實即上，鬼嬰只有在人和鬼結合過，才會誕生。”
隨即蘇玖又指了指夏玨“你修為不低，應該能感覺到，我師兄是個活人，有心跳有血有肉。
然后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曾經遇到的我們，是否真的有著常人體溫？
或許，你和幻化過的我沒有過深刻的接觸，那么幻化過的夏玨呢？”
一些原本早已模糊的記憶開始在何盼盼的腦海中清晰了起來。
“夏玨”的懷抱，確實是冰涼的，而且那份涼意并不正常，只是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的忽視了這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蘇玖又指了指夏玨身后的眾多執法堂弟子“你該知道，我師兄是執法堂的堂主。而滄瀾宗的執法堂堂主，周圍幾乎從來都不離人的，對于外出任務，更不可能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
但你在幻境中可見過其他的執法堂弟子？
聽你方才的陳述，你們在一起也有很多年了吧，先不說別的，這些年來，你可見過他身邊其他的執法堂弟子？”
何盼盼只覺得自己大腦中又一塊被她忽視的部份，徹底得到了解封。
如今細想，那么多年，出現在她周圍的人居然寥寥無幾，而她所有清晰的記憶更是幾乎都給了蘇玖和夏玨。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缺口，這其中的問題，便會如同雪崩一般，完全撕裂，從而得以爆發。
何盼盼下意識的不想去相信蘇玖所說的話，但這一瞬，她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去辯駁。
“方才你說，是我和師兄怕奸情暴露才聯手殺了你，然后你才變成了厲鬼對么？”
何盼盼此時已經完全失聲。
當然，蘇玖也不用她必須開口，只是淡淡的在地上一揮，一具青黑色的尸體便直接暴露于了人前。
“你也是修士，你應該能看的出來這尸體上并沒有任何的劍傷，反而滿是陰怨之氣。
關于你的生機，是被你體內的鬼嬰所奪取，不過這非它自主想要這么做的，只是無意識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陰怨之氣卻是你自己從心而生。
當然，這和那個真正害了你的人有關。”
何盼盼張了張嘴，腦子里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逝，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人為何要這般害我？”
蘇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露出些許歉意，只是她剛要開口，便被夏玨擋在了后面。
“看來何道友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接受了事情的真相。”
聽到了熟悉的溫潤聲，何盼盼抬起了頭，有些癡迷的看著夏玨的這張臉，這一瞬她突然感覺很輕松，原來他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原來他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是的，這一瞬，何盼盼反而釋懷了，自己喜歡的人不是一個渣渣，他雖然不喜歡自己，卻也不會給自己任何希望。
何盼盼低頭癡癡的笑出了聲，是啊，她當時怎么就瞎了呢，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明明那么的高高在上，她是真的瘋魔了……
或許是抱著自虐的態度，她又看了一眼被夏玨半擋在身后的蘇玖。
面容冷肅，目光清正，哪里有半分膽小怕事？哪里有半分期期艾艾？這樣清澈剃頭的眸子，又哪里可能是那個“蘇玖”所能擁有的。
如果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對手是這樣一個人，又怎么會生出那么多的癡心妄想和不甘不愿！
何盼盼似乎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們尋到那幕后之人了么？”
回應她的只有無盡的沉寂。
何盼盼似乎也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倒也沒有多少怨懟之色。
她想，那人能將她控制的這樣徹底，想來也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