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少女，發現她雖然還沒有清醒的跡象，但臉色較之之前也明顯有了很大的好轉。
“仙池泉，傳說被水蕘兒所掌控，但具體在什么位置，卻是無人得知，每次那些弟子也都只能從水蕘兒的手上拿到拇指大小的一小瓶。
仙池水可以使得一個一個五靈根或是四靈根的弟子在短短的幾年之內直接進階為元嬰，而代價是他們終身沒有突破元嬰的機會，不過話又說回來，除非心智堅定的，又有幾個五靈根弟子能夠憑借實力突破到元嬰呢？
就算能突破，也多是有了特殊的機遇，但能有這種特殊奇遇的人又有幾個？”說到這里齊松那灰蒙蒙的眸子顏色似乎更淺了幾分。
“所以對于這些沒什么資質的修士選擇做這一步，只是那仙池泉終歸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玖看了齊松一眼“你見過所謂的仙池泉？”
齊松點頭“在我眼睛還完好的時候，有幸見過一次，那東西確實能快速提高修士的修為不假，但在服用它的同時，修士也在不知不覺的被抽取生命力，喝的越多，被抽取的生命力越多。”
蘇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逐漸的變得有幾分凝重“也就是說，這種東西喝多了，是可能會死人的？”
齊松點頭“這也是為什么，每次水蕘兒控制只給弟子一小瓶的原因，不過因為體制的緣故，也有意外出現。
水蕘兒對外稱，喝仙池泉死去的弟子是因為承受不住這池水中的先天元氣。”說到這里齊松不禁又看向蘇玖。
“你知道先天元氣是什么吧。”
蘇玖淡聲道“傳說中的仙氣。”
齊松道“是啊，傳說中的仙氣，但仙氣我沒看到，我只感覺到了那來自于那泉水中的死氣。”
“我的天賦告訴我，那仙池泉，是以個人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修為，可是我的話沒人聽，還被趕出了北城。”齊松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微微開口，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以蘇玖的敏銳，大概也猜出來齊松的眼睛失明怕是也和那次事件有關。
不過這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情，蘇玖作為一個外人，也不便去揭露人家傷心的往事。
聽了齊松的這番話，一時間不由得讓她想了很多。
蘇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幾年前無夷族事件。
當時，她從無夷族女侍那里知道很多關于他們的圣女的特殊待遇，其中一條便是每一次選定圣女，圣女便有資格出谷一次。
但圣女出谷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要去做一個任務，有的圣女出谷后，做了那個任務便再沒能回來，只有她留下的蠱蟲，告訴眾人她的生機在劇烈的流逝。有的圣女就算有幸完成任務回來，也沒能堅持多久，最長的也不過五年便會使得生機殆盡。
后來都說是被蠱蟲吸食了生命。
只是蘇玖從齊松口中聽到了關于仙池泉之后，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她開始懷疑，真的都是蠱蟲的鍋么？那些圣女到底做了什么任務，做了任務后為什么會使得生機迅速流逝？
此時，這一切的問題，都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更何況，水月派如今的掌門和無夷族那位族長原本就有勾結，便更能說明一些問題。
蘇玖面上是止不住的嚴肅，同時眼中也劃過一抹厲色。
倘若那仙池泉真是坑害他人的存在，她倒是好奇這水蕘兒到底想利用仙池泉做些什么了。
要是按照蘇玖從前的思路，定會以為，水蕘兒還是為了壽元，但她如今已經突破到了出竅期，顯然，這不是她的目的。
而且仙池泉所汲取的生機似乎并不能直接為她所用，畢竟若是可以的話，她當年根本不必多此一舉，再向無夷族求取少女蠱。
所以水蕘兒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她培養這樣多的元嬰修士又有什么目的？
“那些元嬰修士可知道，自己的修為都是用壽元換的？”
齊松搖頭“我說過，但是沒人信。”
蘇玖目光微暗“所以，床上的這個，大概還有多少年的壽命。”
“百年不到。”
蘇玖突然想笑，但卻是笑不出來，一個元嬰修士正常應該有千年的壽元，但卻因為服了仙池泉而變得只有百年……
可見那仙池泉吸食了他們多少的壽元。
“不過，仙池泉出現的時間不久，也還沒有服用過仙池泉的元嬰修士活到百年，沒人信其實也實屬正常。”
蘇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明滅不定。
以前沒有刻意了解過倒還沒有什么感覺，如今，只覺得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也是有夠亂的。
不過能從一個小小的醫館得到這樣重要的消息，倒也算是她的幸運了。
蘇玖看了看齊松，總覺得這人肚子里還是有些東西的。
她想了想不由得問道“你離開北城后，便一直住在了南城？”
齊松點頭“南城很好，靈月派對于南城的控制其實并沒有像是水月派那樣的嚴苛。”
蘇玖挑眉，原以為這是個憨憨，沒想到也知道她想問什么。
“能說說南北城的不同么？”蘇玖問問題的時候，幾乎不含有任何情緒夾雜在其中。
但對于情緒敏感的齊松來說，還是感知到了蘇玖的疑惑。
齊松淺笑了一聲“我以為這些問題，你問潛藏在城中的執法堂弟子或許會更直接一些。”
是的，齊松從來都知道蘇玖是執法堂的弟子，畢竟這樣一個天才級別的人物，還是值得他多兩分關注。
蘇玖聽到齊松提到執法堂，她不禁勾了勾唇角“關于我，你知道的還挺多！”
蘇玖其實從未對外界刻意隱瞞過她是滄瀾宗執法堂成員一事，故而對于齊松的點明夜沒有多做驚訝。
齊松依舊笑得溫和，只是再說出來的話語，依然多了幾分難言的復雜“你既然能問出南城和北城的詫異，所以，你其實是從北城過來的吧。”
蘇玖沒有否認。
“那我便簡單的說說南城吧，南城所屬千月派的范圍，不過我們這邊藥品的價格還是比較統一的，不會說賣給千月派弟子的藥品價格更低，賣給普通人和散修的價格更好，就和一般的小城池沒什么區別。
千月派對于南城的管理比較自由，所以一般不打算要孩子的夫妻二人，一般都會選擇坐落于南城，畢竟他們如果做生意的話，東西雖然不見得能立刻賣出去，但也總不會做虧本買賣……”
關于南城，齊松說了很多，但遲遲沒說到蘇玖想要了解的事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