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問你話。”裴鄴冷冷的質問。
金統領看著一副吃人樣子的皇帝。
再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云淡風輕，仿佛一切盡在掌控的皇貴妃。
腦瓜子嗡嗡作響。
當初提攜他的老將軍就說過，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開口，必死無疑。
金統領咬咬牙，直接逆轉內力。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噗的吐出一口血，青白著一張臉躺在地上抽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可他還是裝作努力想回答的樣子。
健壯的手臂顫顫巍巍撐在地上，竭力不讓自己徹底趴下去，“皇....噗......上....噗噗.....”
一個字一口血。
雖然地上很快吐了一攤，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
但是想要努力回話的架勢，做的十足。
眼看裴鄴太陽穴都在跳，金統領一臉正氣的又張開嘴，結果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哇哇好幾口血。
然后啪的落在地上。
別說回話了，氣都出不勻。
等著回話的裴鄴：......
楚蘊：......
這求生欲，可以的。
“皇上，現在不應該問金統領發生什么事了，應該問皇上您，發生什么了吧？”楚蘊開口。
“皇上若是想寵幸沈才人，直接宣進承歡殿便可，若是實在喜歡的緊了，想給沈才人體面，也可以給沈才人升個分位，皇上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莊怡宮。
您這又是挖密道，又是被手下人假傳圣旨，意欲為何？”
“你.....朕的事，什么時候輪到給你交代？朕還沒問你們，誰給你們的膽子進勤政殿？”
如果不是要用替身，他也不必偷偷摸摸來莊怡宮。
可既然用了，那就不得不這么做。
以青兒的出身，他根本給不了她太高的分位，這樣一來，如果還大張旗鼓的臨幸莊怡宮的話，還怎么解釋讓所有人都去承歡殿侍寢的事。
如果強行把青兒和其他人的待遇區別開來。
那么青兒在這后宮，怕是得成為公敵了。
而且，時間上就不能重合了，他沒辦法解釋明明在莊怡宮，怎么還能去承歡殿寵幸嬪妃。
只不過，這種話肯定不能對云思婉說。
“有人假傳圣旨，不過是找皇上對質一下，這才發現皇上居然不在勤政殿。
然后一路才找過來的。”
“難道這樣錯了嗎？皇上失蹤，大家都不用找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下次皇上被刺殺，大家是不是也不用救了？”
裴鄴：.......
“至于交代......
與其說給我或者是給后宮姐妹們交代，不如說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皇上行為失常，御下不嚴。
做出此等不符合身份的事情，難道不應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嗎？
還是在皇上看來，你是皇上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把百姓的福祉以及宮里的規矩放在眼里，也可以嗎？”
“放肆！抗旨不尊，現在還敢到朕面前來質問朕，皇貴妃，你好大的膽子。”
“抗旨？皇上確定本宮抗旨了？”
裴鄴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殘忍。
瞇著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楚蘊一般，在她臉上細致的掃過。
他們自小定親，不到十歲，便互生好感。
到后來嫁給他，云思婉從來都只表現出對他情深不毀，溫柔體貼的一面。
他一開始察覺愛上青兒的時候，還曾經愧疚過好一段時間。
甚至因此還對她更好，就連君臣之間的禮數都免除了。
就是為了補償她。
可是現在呢，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曾經以為純良賢惠，足以為天子女子表率的女人。
臉上也會出現這么冷漠的表情。
她雖然在笑，但是他卻能感覺，那笑容背后的陌生和冷漠。
這不是他所認識的云思婉。
她也配不上他曾經愛過。
“皇上，皇上就是皇貴妃娘娘抗旨不尊。”
跟著大部隊摸過來的卓方跪在裴鄴面前說道。
“皇上，桂公公奉命宣旨，可是皇貴妃娘娘抗旨不說，還反而誣陷桂公公假傳圣旨。
還有金統領，金統領也是奉命行事，也被皇貴妃說成包庇罪犯。
皇貴妃非要去勤政殿找皇上要說法，金統領和殿前侍衛攔不住，這才有了現在......”
裴鄴的命令，都會經過勤政殿。
作為一直駐守勤政殿的卓方，自然知道裴鄴下了什么命令。
加上剛才來勤政殿，楚蘊一行人和金統領等人的對話，他已經猜出了事情經過。
裴鄴總算明白大概事情經過了。
心里對楚蘊厭惡的同時，還有一絲忌憚。
能杖斃桂公公不奇怪。
畢竟桂公公幾人并不懂武功。
可是能壓下金統領，還能硬闖勤政殿，那就不得不讓人意外了。
裴鄴看了眼跟在楚蘊身邊，明顯比宮中其他太監高壯不少的清一色年輕太監們。
心里的念頭一閃而過。
看來這云家，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很好，你可真是朕的皇貴妃，抗旨不尊，打殺忠良，硬闖勤政殿，隨便一項罪名，都足夠你們云家滅九族，現在非但不認罪，還要狡辯，皇貴妃，朕倒是好奇，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隨著裴鄴的話，云若欣和德妃嫻妃幾人臉色也越來越白。
沈曼青卻神清氣爽。
對她而言，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心里也算滿意了。
后宮其他嬪妃們都去過承歡殿，在裴鄴心里，肯定也臟了。
以后絕對不會碰。
至于唯一沒有去承歡殿的云思婉和云若欣。
云若欣不足掛齒，云思婉現在也撕開她偽善的面具，和裴鄴站在對立面。
這樣也夠了。
只要裴鄴和云思婉正式站在對立面，那么以后，他們也只會是仇人。
沈曼青不覺得楚蘊現在有什么勝算。
不過是帶了幾個有武功的人，暫時打過了金統領他們而已。
她可是知道，莊怡宮的宮女太監都是裴鄴的死士，還有暗衛保護。
只要裴鄴一聲令下，看云思婉還怎么得意。
所以沈曼青一點也不慌，甚至還開口勸楚蘊。
“皇貴妃娘娘，同為女人，我勸你一句，最好還是馬上認錯，或許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還會留你一命，不要冥頑不靈。”
好好活著，這輩子看著自己風光才是對是云思婉最好的懲罰。
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