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惜風見狀二話不說便開始動手收拾起了行囊,準備向西方繼續奔走。這樣的事情已經連續發生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以至于他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二人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剛要出門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叫喊聲,緊接著,只聽“噼里啪啦”一通響,好像很多瓷碗都被打碎了。
“怎么回事?”
“主家!是主家的巡衛!”
“那……那這兩人是誰啊?”
雖然外面人聲很是嘈雜,但易惜風還是聽到了些許內容。
“主家”指的自然就是“贏家”,而“巡衛”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和朝廷中的“捕快”有些相似。
“來者既然是贏家,這兩個人居然還敢反抗?”易惜風有些疑惑。
“咱們要不要出去看看?”鐘靈溪輕柔的聲音在易惜風的耳畔響起。
那兩個反抗贏家之人自然不是西洲和南風,這兩把劍現在就在白凈青年身后背著,就在他猜測外面的人是誰時,一道蘊含著陰陽之氣的劍道氣息自屋外向內傳來。
“陰陽雙輪訣?是師傅!”
自血霧彌漫開始,李承濤二人便在秘境中四處奔走,一邊遠離血霧,一邊想辦法打聽易惜風等人的下落。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先是打聽到了白凈青年在劍道斷崖出現過,后來因為搶了章家的血靈玉,遭到了他們三兄弟和一位贏家統領的追殺,最后迫不得已逃進了迷霧中,然后就沒了蹤跡。
而李承濤二人正往深林中去找時,恰巧碰到了血霧彌漫,不得已之下只能暫時撤離,而他們之所以被贏家追殺,還是因為在“打聽消息”的時候有一個“嘴硬”的家伙不說話,然后被李承乾狠狠地“說教”了一番,后來才知道那個“嘴硬”的家伙居然是贏家的人。
此刻,李承濤右手虛握著懸在腰間的劍柄,面色冰冷地盯著那幾個“巡衛”,一身陰陽劍道毫不掩飾,眼看就要大開殺戒,這時,李承乾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眼神示意交給他來處理,然后就站到了李承濤的前面。
李承乾右拳虛握,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而后望著幾個“巡衛”開口道:
“咳咳,我們不就是‘不小心打傷了’一個送信的嗎,各位有必要這么大張旗鼓的不遠萬里來追殺我們嗎?你看,這開店的老掌柜也不容易,不如這樣,今日這頓飯我請了,各位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話音剛落,為首的統領還未開口,其身旁一個面色有些蠟黃的巡衛卻率先叫罵道:
“呸,兩個下界來的賤奴也配和我家統領大人‘交朋友’?!”
李承乾嘆了口氣,面對此人的怒罵倒也不怒,反而開導道:
“兄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常言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李承乾一時間沒想起詞來,便轉身對著李承濤問了句,但李承濤哪知道他要說什么。
這時,頭頂的客房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道聽著語調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了出來。
“常言道: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萬一這位‘蜂窩臉’兄弟哪天也落莫了,大家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李承濤、李承乾目光一亮,這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接著,一位長相白凈的青年和一位年輕貌美身材高挑的女子從客房中走了出來,正是易惜風與鐘靈溪。
“哪來的毛頭小子!竟敢說老子是‘蜂窩臉’!”
面色蠟黃的巡衛語氣依舊那般凌厲,但他身前的統領在見到鐘靈溪的那一刻起,便一直用猥瑣又下流的眼光不停地打量,只是因為易惜風二人站在樓上,有木欄阻隔,那統領只能看到他們的上半身,但就算如此,也足夠讓他覺得“驚為天人”了。
“好俊俏的小娘子啊,唉,可惜被那位巡衛統領大人看上嘍。”
“這誰家的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給巡衛要抓捕的人說情,這不是找死嗎。”
客棧中的一眾圍觀者都只是平民而已,他們只敢躲在后面小聲自言自語,而不敢當面議論。
“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身邊這位美人要給本大人陪侍幾日。”說完,巡衛統領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鐘靈溪見狀美眸一皺,立刻對此人露出了厭惡的態度,并腳步輕挪,下意識地往易惜風身邊靠了靠。
易惜風眼底一轉,他先是摸了摸鼻子,而后伸手一指李承乾的位置,開口道:
“你們是來抓他們的,這句話你應該跟他們說才對啊。”
李承乾聽后一口老血差點沒直接噴出來,他身邊的“美人”,指的就只有李承濤了。
“咳咳,我這老弟‘年方二八’,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統領大人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巡衛統領和李承濤的臉同時綠了。
“呵呵,你們竟敢合起伙來耍我,那就不要怪本大人動手了,來人,將他們三人亂劍砍死,至于那個小娘子,將她抓到后綁起來送到我的后院,記住,不要傷了她。”
“是!”
眾巡衛聽到命令后立刻拔劍出鞘,這時,易惜風哈哈一笑,沖著下方的兩人再次大聲喊道:“承乾教頭,你這‘話聊’不管用啊。”
“去你的,要是沒有你小子在這里添堵,我們興許還打不起來呢。”李承乾笑罵道。
“那現在怎么說!”
“干唄!”
說罷,一道劍光一閃而逝,轉瞬之間,對方就少了一個人,李承濤劍花一挽,竟是他率先出的手。
那劍光實在太快,快到除了巡衛統領外,在場之中怕是只有易惜風與李承乾能看得清。巡衛統領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自己要抓捕的這個頭戴兜帽的持劍漢子實力竟如此之強。
“一起上!”眾巡衛咽了口唾沫,而后一擁而上。
這些巡衛之中大多都是些破風實境的武者,鮮有幾個人達到了破風空境,就他們這些人哪里是易惜風等人的對手。
果不其然,只聽場內“乒乒乓乓”幾聲響,一群巡衛便倒在了地上哀嚎起來,而那幾個奉命去抓鐘靈溪的人,也在對方一人一劍一鳥之下打得倒地不起,并且他們頭頂還長起了一個大大的膿包,一看就是被小青鸞啄的。
巡衛統領傲慢的神色漸漸收斂起來,他這才知道,對岸的兩個人竟然都是破虛境的強者!只是他感到奇怪的是,之前追殺這兩人的時候,他們為什么一味地逃跑而沒有反抗?
其實并不是李承乾他們不想動手,而是他們在急著打聽易惜風的下落,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罷了。
隨著最后一位巡衛被易惜風一腳踹飛了出去,至此,巡衛統領所有手下幾乎全都被打廢了。
巡衛統領雖說也是破虛虛境的強者,可架不住對面人多啊,這時,他目光一轉,將目光投到了鐘靈溪身上……
“現在就剩你自己了,你是打算自己直接束手就擒,還是先垂死掙扎一番,然后再被動的束手就擒?”既然選擇了動手,李承乾就不打算輕易饒過對方,他往前踏出幾步,試圖將那名巡衛統領逼到角落里。
黃袍男子被李承乾逼的向后退了兩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讓他的面色略帶了一絲慌張,只是其說話的語氣仍是非常的平穩:
“我想,或許我們還可以再談一談。”
“哦?你想怎么談?”李承乾見對方好像想講和,于是便心思一動,繃緊的神經便在這一剎那放松了下來。
黃袍男子向上一抬頭,緊接著,其身影化作一陣狂風,瞬間便消失不見。
“靈溪小心!”
易惜風見那名巡衛統領望了眼樓上的方向,立刻便猜到此人是要劫持鐘靈溪,白凈青年想出手阻攔,可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他的身影不過才沖出去一半,而敵人就已經殺到了鐘靈溪身前。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道綠裙身影突然出現……
“鐺!”
黃袍男子探出右爪本想擒住鐘靈溪,不成想卻握在了一柄翠綠色長劍上,這一短暫停滯,便讓易惜風自他身后追了上來。
此時易惜風正手握西洲劍,對著黃袍男子的腰腹一劍橫斬過去,若是對方不退走,這一劍就能立刻把他一斬為二。
巡衛統領不愧為破虛境強者,就在易惜風動手的一瞬間便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然而他并沒有就此放棄,只見其腳下步伐一變,眨眼之間就從鐘靈溪身前騰挪到了身后,白凈青年一劍落空。
“美人兒,你是我的了!”黃袍男子一臉淫笑著探出手掌,欲將身前的曼妙女子攬入懷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鐘靈溪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在她驚恐的以為自己要被這個惡心的黃袍男子擒住的時候,只聽身后傳來“砰”的一聲,那名巡衛統領竟直接倒飛出去,將客棧墻壁撞了個粉碎,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血霧就快到了,我去對付他,你們先離開這里。”
鐘靈溪轉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李承濤!隨后,李承濤沖出客棧,與那名巡衛統領廝殺在了一起。
“破虛境強者也行偷襲之事,真是不知羞恥!”南風劍靈暗暗罵道,方才若不是她及時出手,擋下了第一擊,只怕李承濤也不會有機會將黃袍男子擊退。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易惜風連忙上前握住了少女柔荑,語氣十分關切地問道。
鐘靈溪見易惜風如此關心自己的安危,頓時心里一暖,她櫻桃大的小香唇微微一揚,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就像池塘中含苞待放的荷花一樣令人著迷。
少女搖了搖頭,仿佛在告訴易惜風自己并沒有受傷,白凈青年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剛剛那一幕實在是太過兇險了,不過好在承乾師傅及時出手,沒有讓那個巡衛統領得逞。
這時,一直在空中盤旋的小青鸞迅速飛回了鐘靈溪的肩膀上,并用那顆靈巧的小腦袋在少女臉上蹭來蹭去,好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擔心。
“血霧要過來了,咱們先離開這里吧。”
李承乾的聲音在二人一劍靈腦海中回蕩,易惜風扭頭望去,不知何時承乾教頭竟跑到了客棧外面。
見識過血霧兇險的他們自不敢有絲毫猶豫,二人一劍靈緊忙踏出客棧,便向著西方而去。
“師妹,你傷勢頗重,還是先歇息一下吧。”
一處狹隘的山間小路中,一位面如玉冠的青年男子正虛攙著另一位面色蒼白的美貌女子,這兩人正是苗藥師和葉靖姝。
“咳咳,不必了師兄,還是先趕路要緊。”葉靖姝咳嗽著答道。
自從“血靈玉”搶奪失敗后,二人的身份也暴露了出來,隨后他們便遭到了秘境內這些煉體武者的瘋狂追殺,若不是苗藥師有一把真武截天尺傍身,只怕他們恐怕早就被那群人給抓住了,不過饒是如此,葉靖姝還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此時的苗藥師面色虛白不見血色,而且神情狼狽,一身衣物臟亂不堪,哪里還有一副真武道殿真傳弟子的樣子。
“若是被同門師弟瞧見了,只怕免不了要被對方嘲笑一番吧。”苗藥師自嘲道。
“快跟上快跟上,別讓那兩個人跑了!!!”
身后一聲吆喝,將苗藥師的思緒重新拉回到現實。
“師妹,那伙人又要追上來了,咱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嗯。”葉靖姝深吸一口氣,強拄著劍站起身來,亦步亦趨地跟在苗藥師身后,走入旁邊的灌木叢中。
“老大,那兩個人怎么不見了?”
“他們受了那么重的傷,跑不遠,肯定就在這附近,分頭找。”
“是!”
苗藥師在密布的灌木叢中通過枝杈間的縫隙觀察著外面的一切,來追殺的人并不少,看樣子得有近二十個,且里面還有幾個好手,以他們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是敵方的對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