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這朱紅砂,在海上也是極有名的奇女子。
在海上女性的地位并不高,往往只能做些后勤輔助的事情,不過朱紅砂從小習武,天賦昭然,一路走過氣勢芒三境。
后來她所處的那支旗被人奪走,掌舵人身死,旗下人盡歸另一支旗。
那支旗的掌舵人姓孫,與劉疤子相交于微末,后來兩人各自崛起,這孫掌舵修為更高,在海上名聲也更響亮。
當年孫掌舵奪下朱紅砂所在那支旗的所有人,只是第一眼,便喜歡上這個女子,要娶她為妻。
朱紅砂也是個烈性子,她拿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你若是真想娶,那就娶走一具尸體吧!”
世人以為孫掌舵只是貪戀這女子身子,實際上他第一眼便愛上了她,自然不會眼見心愛之人自裁。
于是,孫掌舵并未強求朱紅砂嫁給他,之后每日里都會去看她,送些奇巧玩意,講些海上故事,堂堂掌舵人,那段時間心思都不放在字旗船務上。
天長日久下,朱紅砂也終于感受到孫掌舵的心意,打開心防,定下秦晉之好。
那天大婚之日,卻有內奸勾結外賊引狼入室,孫掌舵中毒,實力十不存一,為保護朱紅砂,身受數掌吐血而亡。
也虧那日劉疤子祝賀來遲,未入圈套,才能救下這位初嫁即喪夫的新娘子。
再后來,朱紅砂以未亡人的身份撐起整支孫字旗,在內外壓力下,突破到俠者登堂境,逐漸穩定下局勢。
一個剛剛喪夫的弱女子想要在這片汪洋大海上站穩腳步極其不易,所經過的苦難更是數不勝數,也正是這些苦難,一步一步推動著朱紅砂成為鐵娘子。
這些事情,劉疤子先前曾跟他講過,說日后可因為臂助。
無論是劉疤子與孫掌舵曾經的關系,還是當初的救命之恩,朱紅砂一直記在心里,所以劉疤子才會說出自己人這句話。
“不必說些客套話,疤子哥剛才與我交談,遮遮掩掩講不清楚,他說此事還得由你來說!”朱紅砂不愧是海上鐵娘子,說話比一般男子都要干脆。
易惜風看向劉疤子,劉疤子沖他點頭,他便懂的意思,于是也不遮掩,直接講起。
“我們要做些事情,改變一下神域都府的環境,神教這些年一向勢大,行事無所顧忌,無論是對海上散修,還是凌坤州都抱著欺壓的態度!
海上散修辛苦采的靈珠和獵殺的海獸,按時要去上供,資源盡數被壓榨,那還想活著就只能去找其他散修麻煩,打來打去人員傷亡,神教的地位更加穩固,長此以往下去,在神域都府中,除了神教的人,其他人的處境會變成什么樣?
為今之計,我們只有聯合到一起,共同向神教施壓,抗爭到屬于我們的東西!大陸如此廣袤,為何不能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易惜風侃侃而談,從勢到事,字字珠璣。
“只憑海上散修去聯合抗爭嗎?”朱紅砂反問道。
“非也,是海上散修與真武堂聯合,才有與神教抗爭之力!但是在此之前,海上散修首先能聚在一起,不然都是鏡花水月!”易惜風答道。
“若此事辦不成呢?”朱紅砂再問。
“無非站著死罷了!”易惜風直接說道。
朱紅砂看向劉疤子,劉疤子鄭重點頭。
“當年,亡夫船上的內鬼,勾結神教的弟子圖謀船業,毒來自神教,亡夫更是死在神教弟子手里,可是哪怕疤子哥當年趕來,也只能護住我們,任那弟子逍遙而去。”朱紅砂面無表情地述說著當年。
劉疤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小子太囂張了,若不是他那身份,我就要一錘子拍死他!”
“疤子哥,當年的事我理解你,更是不曾怨你。縱然亡夫死在神教弟子手里,我如今還是要向神教納貢。”朱紅砂低頭看著桌子的刀,伸手撫在刀柄上。
“這事,我干了!”朱紅砂最后說道。
相對于整個海上散修來說,劉疤子加上朱紅砂,勢力不算太大,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易惜風相信,再回大陸的日子不會遠的。
當劉字旗和孫字旗的船進入狂濤北海,整片天象變得不同,萬里積云不散,縱使白天里也顯得極其陰沉。
三海各有特殊,狂濤北海最為著名的就是隨時會出現的惡劣天氣,暴風、雷霆、傾雨等等天氣,一天里面會經歷好多次。
整片狂濤北海,只有一個地方天氣正常,那就是凌坤州,當初易惜風乘小船去凌坤州,也曾在狂濤北海走過,一天連下三場暴雨,小船差點沉掉。
但是狂濤北海的海域上,靈氣十分充足,對于武道修煉十分有幫助,效果甚至比借助靈珠修煉都要好。
而凌坤州沒有惡劣天氣,卻能享受著充足靈氣,單就這一點,就會受到海上散修的覬覦,矛盾自然而然就會發生。
隨著進入狂濤北海,劉字旗的樓船按照海圖路線前進,一路上遇到的船只越來越多,勢力各不相同。
終于臨近舉行海上集的位置,易惜風遠遠望去,前方一大片船只聚集,圍繞成一個圓形。
從這個圓由外到內,船只規模越來越大,在最中心位置是三艘傲視群雄的龐大樓船。
“那三艘龐大樓船,就是雷武龍三旗!他們的船每次看到,我都恨不得能搶到自己手上,可惜實力差的太大!”劉疤子目光灼熱地看著遠方的大船。
這個由船隊組成的大圓,留出一個缺口,兩艘樓船沿著缺口進去,停駐在最里面第二層的位置,周圍樓船大小規模差不多,顯然他們勢力也不會差太多。
在第一層的自然是那三艘龐大樓船,成三足鼎立之勢,第二層的樓船呈眾星拱月之勢,再往外的船只就算不上什么了。
“這幾天海上集已經開始了,神教和真武堂的人,也會陸續出現,我們這段時間需要多做些準備。”朱紅砂突然說道,“真武堂那邊怎么說?”
“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易惜風故作高深地一笑,隨即返回船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