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輸了,不過陸逐沉卻并沒有要他的命,一是沒必要,教訓一下就得了,不過一個有點天賦的小人物,他還看不上眼。
二是他早就得到消息,圣女啟程回七星宮,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就這兩天了,他也是為了去城門口迎接,路過順便替金陽年處理一下,本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的。
沒想到這小子實戰還不賴,往后也可以看看是否可以成為自己的臂力。
易惜風并不知道,只是暗自下定決心,在內勁未被解封后,這煉體也得加快速度了!
蔡豐源拍著易惜風:“你小子命大!若不是陸逐沉著急去迎接圣女,恐怕你小子現在就沒命了!”
他雖然想過若是易惜風被陸逐沉失手給殺了,誰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有鱧魚籽,這樣收尸的時候他還可以據為己有。
不過這樣他就一朝回到解放前,只能老老實實做一輩子門主,得不償失。所以他一點都不希望易惜風出事,如此一來,名聲也算打出去了,何樂而不為呢。
只不過易惜風暫時無暇顧及蔡豐源的那點小九九,他只聽到了“迎接圣女”四個字,看來新添是回來了。
與此同時,李新添坐在天樞殿上,目光清冷的接受著底下人對她的朝拜,隨即淡淡的開口道:
“都起來吧。”
“圣女歸來,可否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左手邊的馬長老開口道,
“無事,我只想一心修行,就不麻煩諸位了。”馬長老是她剛來神都域時代韓三笠傳話的人,相處不多,畢竟不過幾日,李新添便自請去圣母海修行了。
“一切自便。”李新添接著補充道,頭上的冠冕懸掛著珠翠,在李新添說話的時候,珠翠也沒有大幅度擺動。
若是碧游宮教養禮儀的姑姑看見了,一定會欣慰到眼淚汪汪,不容易啊不容易,圣女居然將她的教誨記住了!
自被帶入神教后,因為活潑好動的性子,可沒少讓禮儀姑姑抓頭發——當然是抓她自己的,從小在隱仁村被李承乾李承濤兩位兄長散養,李新添寧愿負重五公里,也不愿意在凳子上規規矩矩坐著。
況且,就算她再調皮,教主韓三笠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見他說什么重話,教養姑姑更不敢對李新添做什么了,索性李新添雖然活潑好動,卻是體恤人的,經過長時間的教導,也終于在圣女加冕儀式上,至少看起來是端莊優雅的。
“是。”一眾人應聲后,退出了天樞殿,只留下天樞殿的馬長老和一個騷包的青年——對,就是陸逐沉。
殿內無人后,陸逐沉選擇性的無視了馬長老,馬長老:我就是個工具人……
“新添一路走來累不累啊!我說去護送你去你也不讓,這一路沒發生什么事吧!他們照顧的你妥當不,沒惹你生氣吧,你要是不開心了你就跟我說,我去教訓他們!你這好容易答應回來,一時半會不走了吧?”
若不是李新添好笑又無奈的抬手制止了陸逐沉,估計這人還能繼續滔滔不絕的問下去,李新添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多謝陸師哥掛心,無事,一切都很好。”
馬長老扶額,陸逐沉這個碎嘴子,聽著他耳朵疼,反觀圣女,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馬長老心里感嘆:“不愧是圣女,在這樣聒噪的環境下竟還能保持一貫的優雅!”
“殿下,您有事盡管吩咐,吾先退下了。”馬長老在李新添回復完的這個氣口適時插話。
“您去忙就是了,不用在意我。”俏麗的嗓音說出的話,宛如天籟,馬長老趕緊遠離了這聒噪的環境。
其實馬丹陽在知道李新添是修煉上遇到問題特意留下來為她解答的,只可惜這陸逐沉實在是太吵了,看他一時半會也不準備走,馬丹陽只能心里想著,改天抽空再來問圣女吧。
抽空,抽什么空,自然是抽陸逐沉不在時候的空!
等馬長老離開,李新添和陸逐沉對視,哈哈大笑起來,李新添在座位上笑得后仰,頭上的水晶冠都掉在了軟綿綿的坐墊上。
“陸師兄你又把馬長老給念走啦!”空曠的大殿回蕩著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陸逐沉眉眼彎彎的看著一襲白裙卻笑得張揚的少女,寵溺道:“這哪能怪我,明明是他有事走了,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呢,新添師妹這可就不對了啊,我這么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馬長老怎么會因為我離開呢,冤枉人了啊!”
李新添被他逗得咯咯笑,自被韓三笠帶到神教后,也認識了很多神教弟子,雖說周揚師兄也經常跟在師尊左右,也經常見面,但是他們除卻打招呼外卻很少說話。
只有陸逐沉,性格灑脫不羈,甚至還“有點”嘮叨,跟她很聊得來,漸漸地李新添只有在陸逐沉面前可以不用端著,帶著她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雖說每次都會被韓三笠逮住,也會一起被懲罰,雖然兩人總說再也不會了,但是只要陸逐沉來,看李新添長時間在寢宮里無精打采的,都會偷偷帶她去“闖蕩”一番!
“不過說真的,暫時不走了吧,在七星宮也能修煉的啊!”陸逐沉當然知道李新添來這就是為了修煉,可以說他和周揚沒有去參加圣女加冕儀式,就是受了韓教主的指示,早早進秘境打點來著。
“不走啦”
“哎,那就好那就好。”陸逐沉本意還想勸說讓李新添多留幾日,沒想到李新添真不走了,高興地眉開眼笑的。
“我跟你說,神都域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好吃的菜館,你啥時候想去,師哥陪你去。”沒有韓三笠的約束,陸逐沉自然是想帶李新添玩遍神域都府。
“好呀!不過我回來也是修煉上遇到點問題,想先去查查典籍。”李新添知道陸逐沉的好意,不過首先還是找到如何去解除惜風哥哥身上的封印。
“可惜我修煉的是神魔功,要是周揚那小子在或許還能幫上你點。”陸逐沉惋惜道。
“沒關系啦,我自己去天璣殿查一查就好了”李新添擺手,雖然和陸師兄很熟,但是她還是想暗中調查。
“反正我也沒事,我陪你去吧”陸逐沉很喜歡這個機靈活潑的小師妹,每天就想著怎么才能逗小師妹開心,這種時候自然是想陪在李新添身邊。
“沒關系的師兄,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自己查就可以了,你每天那么忙,去忙就可以啦”李新添婉拒。
“可是……”陸逐沉欲言又止。
“沒關系的,你去吧”看李新添態度堅決,陸逐沉也不勉強,只能說道:
“好吧,那你要是有什么問題,不要光自己查,可以問問長老們,就像馮老頭,他跟你一樣也是修煉的無相功,雖然人有點木,但是修煉上的問題還是可以問他的。或者跟我說,實在不行,我給你把周揚薅過來”陸逐沉不放心,還在絮絮叨叨。
“好好好”李新添推著他的后背往殿外走,陸逐沉最終還是一步三囑托的走了。
李新添長呼一口氣,轉頭便去了儲存典籍的天璣殿。
惜風哥哥的封印最好不要直接過問長老,看來在這個秘境里,他們是可以和師尊直接聯系的,而且本來就猜測他們是知道惜風哥哥在這的,只不過都是要瞞著自己。
這么多典籍,希望她能盡快找到吧!
……分割線……
再看易惜風,強悍的肉身已經讓他恢復過來。
金陽年這些天沒有出現,想來是認為自己被好兄弟陸逐沉已經教訓過了易惜風,故而也不再找他的麻煩。
易惜風也可以安心修煉,跟陸逐沉打了一架,雖說輸了,但是也將張信磊的名聲給打出去了,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加之他是蔡豐源手下,慕名而來加入千里幫的人也大多投在蔡豐源門下。
后來易惜風才知道,金陽年并不是已經放過他了,聽說是被他爹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在家關著反省呢。
這天蔡豐源找他,易惜風到了之后才發現屋子里站了有七個人,都認識,而且都是芒之境,細聽之下才知道是神教給安排了一個任務。
蔡豐源:“信磊,這是你第一次出任務,所以你跟著我就行。”
“蔡大哥,咱們是做什么呢?”自進來這里只聽到對人員的分布和安排,還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任務呢。
說白了,易惜風現在就是干的打雜的活,這是頭一次接到任務,本來一開始蔡豐源打算先從零培養,因為他以為易惜風只是個小小的氣之境。
至少想等易惜風最起碼突破勢之境再給他安排高級一些的任務的,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個煉體的!
易惜風的身材非常勻稱,加之他隨身還帶著劍,與蔡豐源這種肌肉壯碩,青筋外露的煉體武者不同,自然是沒能一下就想到這樣一個小身板居然是破影武者!
易惜風早在之前就在鐵匠鋪打造了一把長劍隨身佩戴,自然也沒有引起蔡豐源的懷疑。
并且他特地畫好圖紙按樣式要求打造,用白綾包起來從外形上很像,沒人見過拔出劍的模樣,自是不怕穿幫。
就是夜劍寒星在隱匿法陣里非常不滿,天天叫囂著要打架,若不是每晚易惜風抽出時間來用本就不多的真元內勁去壓制安撫他,遲早要破了法陣掀出天去。
蔡豐源說道:“找一個人”。
“什么人?”易惜風心里咯噔,不會是他吧?
“說是一個氣之境的白凈青年,真武堂的。”朱三嚷嚷道。
“一個氣之境的,七星宮費這么大功夫干什么?”
這里除了蔡豐源,很少有人知道張信磊不是本人,眾人只道張信磊任務失敗,自己毀容,不得已要戴面具示人,而且最好的兄弟死了,心慟之下,瘦削了許多。
所以并沒有人懷疑到易惜風身上,而唯幾個知道張信磊不是本人的蔡豐源,包括金陽年,也不會隨便拿這事往出抖摟。
“這次任務給的報酬還挺高,結果就為了找一個小伙子!”
“聽說隨身帶著那把劍有點邪乎,能冒出黑色的火焰來,邪門的很!”
“拿七星宮這是看上了這把劍了?”
“看樣子是,可是這人要怎么找啊?只說了在神都域,神都域這么大,又遭遇追殺,肯定早就躲哪個犄角旮旯了,這要怎么找?”
眾人七嘴八舌的,易惜風也聽個差不多,看來七星宮并沒有說是為了陰陽鏡,轉而描述了夜劍寒星的黑炎,以他們一貫強取豪奪的作風,倒也不會惹人懷疑。
況且這樣,一是不會暴露是神教的手筆,而且千里幫受他們掌控,單是七星宮的“庇護”這一點好處,就不怕敢私吞。
易惜風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只是握著劍柄的手指冰涼。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前幾天好好的比什么劍法——一個賭徒輸急眼了,竟拿著劍抵押,還非要跟易惜風比試。
當時也沒多想,抽出劍來就跟他比,一個勢之境的武者,易惜風境界雖弱,實戰卻強,雖說內勁拼不過,但是用煉體加上青冥七絕的劍招,“咻咻咻”幾下就將人給打趴下了。
在打的時候還刻意回避了真武堂的“劍亭四式”,而是用這里沒人知道的青冥七絕,況且煉體后身體很強悍,劍招的威力加倍,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對方。
青冥七絕只在劍法不在劍招,劍招也只是普通的劍式,并不出挑,若不是對劍法有一定的造詣,像青竹一樣能在芒之境浸淫多年的,根本看不出這幾招的作用,只會單純以為是普通的劍法。
當時只以為是賭場經常出現的情況,并沒有想太多,現在想來,就是就是蔡豐源對他的一個試探。
怪不得,他好久沒來前堂管事,那天突然來轉了那么一下,原來是看他的劍是否有黑炎。索性他有先見之明,將夜劍寒星隱藏起來,還偷桃換李換成一把普通的劍。
所以一開始就想讓自己參與這次任務,只不過也要先擺脫自己的嫌疑,倒是謹慎。
也是,神教給的這個提示,光是看見他本人,氣之境,配劍,白凈青年,指向性是非常明顯的。換作是誰都會懷疑,幸虧在蔡豐源的認知里,他只是個佩劍的煉體武者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