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魏王妃馮梓并沒有接收到魏王呂壁的信號。她收下了高太后送給她的玉符。
“圣上恩典,臣婦不勝感激。太后恩賜,臣婦莫不敢忘。”這話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既然父母雙方中已經有一個人同意了,那么另一個人的意見還重要嗎?重要嗎?
“善。王妃真是一片慈母心腸。”呂琤達到了目的,她臉上的笑容也就真實多了。
“阿梓明日可有空閑?明日來永安宮,你我暢聊一番可好?”高太后這就是在安魏王妃馮梓的心了。
你看,你明天就可以進宮看孩子,孩子在宮里過得好不好,你親眼看一看,眼見為實。
“那臣婦就叨擾太后了。”魏王妃馮梓一口應下,她也想看一看孩子在宮里到底能不能習慣。
“哪里算得上叨擾,你來得正好。平日里永安宮是凄凄冷冷的,六娘平日不是在太極殿便是在飛霜殿處理下面遞上來的奏章,只徒留哀家一個人在永安宮里看著太陽東升西落。”高太后的重點當然是在后面。
自從呂琤登基以后,她和呂琤見面的次數是屈指可數,這樣下去可不利于母女感情的健康發展。就算是親母女,感情也得多溝通才能更好地維持,更別提她這個半路母親了。
高太后現在看見一位位大臣,就好像看到了一本本奏章,而奏章又疊成了一堵墻,阻礙了她和六娘溝通感情。
呂琤聽了高太后的抱怨,內心是有那么一丟丟心虛的。高太后話里描述的勤政形象是能夠跟上一個周目的自己完美對上的。
但是自從這個周目她領悟了人生真理以后,她就得了種名叫咸魚綜合癥的病。
她現在在飛霜殿完全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去辦公。
呂琤:不是朕的自制力太差,是飛霜殿的環境誘惑力太強。對不起,朕那顆辦公心失守了!
太極殿就跟飛霜殿不一樣了,太極殿就好像是學校或者辦公室,就那個氛圍,讓呂琤的咸魚綜合癥,間歇性痊愈了。
呂琤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后回答道:“是吾的錯,吾以后定常去看阿娘。”
“六娘千萬不要耽誤了政務,你能有這份心阿娘就很欣慰了。要是想念阿娘宮里小廚房做的飯菜就隨時來,永安宮的大門會一直為六娘開著。”高太后也是個拎的清的人,政事才是一等一的重要。政通人和,六娘的位子坐得才穩,她這個太后才越受人敬重。和呂琤一起吃個
晚食之類的才是高太后想要暗示的。
魏王呂壁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老了,有些跟不上節奏了。皇帝、高太后還有他的王妃就這樣把呂珀進宮的事情給敲定下來了?然后高太后和皇帝覺得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就打算順水推舟地開下一話題演一出母女情深,母慈女孝的戲碼?所以他到底算什么?
這是進宮赴宴,賠了兒子又折了夫人?
“圣上。”魏王呂壁試圖引起呂琤的注意。
呂琤則是專心致志地跟高太后溝通感情,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
魏王呂壁孤零零的模樣,讓在場所有官員都不禁對魏王呂壁產生了一絲絲同情。
“太后。”魏王呂壁也不是什么輕易就肯放棄的人。小皇帝既然不搭話,那他就換一個人。
高太后不是呂琤,而且都第二遍了,她也不太好裝聽不見,所以她接道:“魏王有什么事?”
魏王呂壁聽到高太后的問話感覺自己的面部管理要失控。這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臉皮厚還真就是一脈相傳的。我有什么事,你心里能沒數?
“太后,臣之三子……”
真正一脈相傳的本領其實是——打斷。打斷別人,這樣那些自己不想要聽的話就聽不到了。計劃通!
高太后打斷了魏王呂壁的話,一臉陰沉地問道:“魏王盡可放心,你可是不放心哀家?可是覺得哀家會苛待呂氏子弟?”
“臣惶恐。”魏王呂壁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其實也清楚呂珀進宮大概是已成定局了,但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好歹也要掙扎一下,不能真的就白白將兒子拱手送進宮吧?
高太后看魏王好像是終于放棄了掙扎,她的臉也有陰轉晴,笑道:“哀家就知道魏王是一定不會這樣看待哀家的。哀家與先帝感情深厚,每每看到呂氏子弟心中總是不勝歡喜又有些不免哀傷,有些孩子的眉眼真像先帝……”
高太后:反正先帝都已經早登極樂了,我與先帝的感情如何還不是隨我一張嘴說?那些長得有些像先帝的孩子,我也是愛屋及烏,都給予過獨特的關懷,比如查查看是不是滄海遺珠,她可不能讓先帝的血脈流落在外。只可惜先帝無子緣,注定血脈單薄啊——可憐我家六娘伶仃孤苦,煢煢孑立,也每個兄弟姐妹幫扶。
高太后越想這面上越是悲哀,先帝你走得真早啊!
至于心里怎么想,那還用問?那些前仆后繼想要進宮的人,沒有一個是奔著皇后去的,她們的最終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后。能當太后,有哪個小傻瓜愿意當皇后啊!
“勾起太后哀思,臣實在是不勝惶恐,臣有罪。”魏王呂壁認錯還是很積極的,說說又不掉一塊肉。
“阿娘切勿悲傷,想必阿耶也不愿阿娘為他如此悲傷。”呂琤也跟著勸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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