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償沒有這種感覺,他習慣曬太陽,一邊曬太陽一邊調侃云不飄:“任君采擷。”
幽境三十六殿,來求親的二十多家,有的甚至將自己一二三四五男徒弟全推上來,隨便挑,挑花眼全收下呀,咱樂意。
大方大度的模樣一度讓云不飄錯覺幽境男人太多,或者地位低下。
云不飄卻不高興:“我就是被一園子雄孔雀包圍的那一只雌孔雀。我要的是愛情,不是交配。”
孟償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你一個姑娘家,比男人都豪放。
“說真的,你真沒看上的?沒一個長得入你眼?”
云不飄白他一眼:“我是那樣膚淺的人?愛情,是思想的契合,是靈魂的共鳴。”
孟償白回去:“你跟橙七暗妖一定沒共鳴,人家拿你當小女孩看。”
云不飄嘆氣:“愛情,好難。”看他:“你愛沒愛過?”
孟償:“大男人,事業未成不成家。”
“那便是死都沒愛過唄。”
孟償一哼。
云不飄再嘆氣:“煩,頭兒天天招待他們,壓箱底的衣裳都當出去了。這些人再不走,我們真要窮得一個銅板都沒得了。”
到現在,孟償都不敢相信這一點,堂堂三十六殿之一,窮得叮當響,他私下里跟其他人探過,語焉不詳,只說很久以前魅無端發瘋,差點兒把無端殿拆得地基都不剩。
他腹誹,這簡直是傻子的行徑,發瘋就發瘋,你發瘋去別人家打砸搶啊,把自家折騰成空架子,可好,如今吃苦頭了吧。
耳邊云不飄讓他創收。
孟償嘆息自己勞碌命,道:“你當我沒想過法子,無端殿有的除了花花草草就是小兀獸。本來想搞土特產,買回去裝飾房間或者閑暇逗弄,怎么都是一個樂趣,于我們是收益。”
云不飄連連點頭,這與當初自己發展幽冥旅游的思路不謀而合呀。
“沒用。這里的夜游現實得緊,你那花草,只是普通的花草,于修行無益,且我試過了,一旦離開小太陽照射范圍,很快就凋零了。還有兀獸,它們根本不出光圈。那些人也說了,兀獸渾身上下根本沒有半點用途,白送他們還要搭上喂食的錢。”
什么?妄想她倒貼送兀獸?!
云不飄一怒,這樣的好事她都不敢想,難道他們比她還窮仗著窮不要臉了?
怒罷又蔫下來:“還有別的掙錢的法子嗎?”
“有。”
云不飄直起腰。
“彩禮。”
云不飄復趴下,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來。在氿泉時,她出不得一步,被圍城。在無端殿,她同樣出不得一步,被圍殿。
不同在于,在氿泉,她想出卻不能出,而在這里,她能出卻不想出。
出去做什么,幽冥再沒有哪里有無端殿這般漂亮,灰蒙蒙透不過氣,人人苦大仇深,更有包藏禍心的冥主暗地里蟄伏。她一出去,便是嫩嫩的小雞仔掉進狐貍的陷阱。
可日子真是無聊啊,還不如在氿泉呢,至少氿泉還是有幾處地方散心,在無端殿,連個說八卦的人都沒有。
嗯,墨傾城惦記著卿未衍,哪有心情陪她聊。
算著時間,橙七暗妖該將信送到了吧?
想到橙七,云不飄又是一陣苦惱,有時聰明人反而易鉆牛角尖,橙七平日多聰明的人,為什么這個時候和她鬧脾氣?她不是要主動去哄他?怎么哄?
請教孟償。
孟償冷笑:“我都沒喜歡過人,你問我?不如去問有經驗的人。”
無端殿,除了魅無端,誰還有經驗?
孟償明晃晃的挖坑,云不飄焉能看不出來,她去問別人。
可是幾人一聽他們尊貴的小公主要放低身段去哄別人!當然不樂意。
男的說:“公主你不要做傻事,我們男人最了解男人,你越哄著,越不把你當回事。你不要理他,等他冷落夠久,他就自己回來了。”
呸,你個妖男,好大的臉,還敢給我們小公主臉色瞧,看你是活得不耐煩。
女的則說:“哄是個情趣,若是他撒嬌,哄他一下沒什么,但他落臉子,以我們的經驗,哄是沒用的。”
那什么有用?
“這個時候,抽一頓鞭子比什么都管用。”
云不飄半信半疑,是這樣嗎?
“當然是。”附在她耳邊:“鞭得越好,他越喜歡。這里頭,講究技巧的。”
還要學鞭法?
云不飄虛心請教。
面對她懵懂而求知若渴的模樣,女夜游一時心虛,旋即一想,小公主早晚要長大,況且,看她每日要閑出病來,不如給她找些事情做。
于是便真的教她鞭法。
別的男夜游看見不覺得什么,他們作風豪放,于男女之事上看開的很。孟償自己也不懂,舞舞生風還以為真的是打架的鞭法。而魅無端被外務纏身根本沒時間發現。
于是,等橙七暗妖帶著卿未衍本人歸來,云不飄興沖沖揮舞著自己火紅的小辮子迎了上去。
“橙七橙七,你看,這個很好玩。”
她獻寶一樣抖了幾個圈朝橙七落過去。
橙七一時沒反應來,竟呆立當場任由那鞭圈落在自己身上,呆呆低頭看。
不遠處,女夜游一頭冷汗,她只是一點沒囑咐到——玩這套鞭法,得四處無人兩人獨處——可這一點需要她囑咐?!
目光落在火紅帶倒刺的鞭身上,立時跑了。
這根鞭子,是她做的,為了讓小公主玩起來帶感,上頭做了不少改進的,比如,不能把人抽傷,但是,衣服...
眾目睽睽,光天化日,鞭子繞橙七三圈,一上橫胸膛,一中纏細腰,一下捆雙腿。
力道倒是不大,至少橙七覺得不用采取格擋的措施,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云不飄嚴格按照步驟,先纏、停頓、微一收緊、猛拔,力道要快準狠。
呲啦——呲啦——呲啦。
云研究員的學習能力毋庸置疑,手操能力也不落人后。
橙七眼看自己眼前飛起一片一片又一片的淺灰白鴿子,耳邊呼啦啦呼啦啦,有什么在向雙耳和腦門沖去,又有什么離開了它們本該守護的地方。
暗妖瞪大眼捂住了嘴。
卿未衍木然轉過頭。
魅無端低吼:“給我——”
給我什么?老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孟償一哆嗦,擋在云不飄身前,面對面,抬手覆住她的眼。
云不飄傻住,她看到了,淺灰白的鴿子群飛起,她看到了后頭有紅有白有...
孟償手下潮熱,擦,夜游還能流鼻血?
兵荒馬亂。
橙七狼狽裹住自己,邁腿要走,腳下一絆,他氣急敗壞扯下兩腳間的破布,一把火燒掉。
暗妖艱難咬著腮里肉,才反應來弄出一片黑霧將他籠罩。
卿未衍仍舊木然著臉,心境卻與終余山上完全不同。自己和這個傻X拿到的是同一個劇本?
魅無端運氣運氣再運氣,到底舍不得罵自家純潔無辜的閨女,只能吼孟償。
“你干的什么蠢事!”
孟償好無辜,天地良心,他真不知道她學的鞭法是這樣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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