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衡完全從頭到尾的飾演了一遍只要我不尷尬,尷尬就是別人的戲碼。
當然,他要是不抱著軟墊出門就更逼真了。
看著懷里的軟墊,崔元衡不由得呼了口氣,這是錦時一臉不解的問道:“大少爺,您拿這軟墊做什么?”
一臉木魚腦袋的錦時是個直腸子,崔元衡聽完抽了抽嘴角,隨后輕咳一聲,只是還不等說話,忽然又一個五大三粗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一臉嫌棄的道:“這都不懂?你是不是傻?”
“一看就是大少奶奶心疼咱們大少爺,怕他著涼特意備著的。”
“去去去,上一邊去,大少爺這兒有我就夠了。”
錦時有些懵,撓了撓頭,“原來是這樣啊。”
“還是崔五哥聰明。”
而崔元衡則冷著臉看著崔五,“你怎么在內院?”
崔五魁梧的身姿瞬間變成一個委屈的小媳婦兒樣,那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大少爺,小的這不是有事兒跟您回稟嗎?”
結果見自家少爺臉色依舊冰冷,頓時干笑的道:“那個,大少爺,小的真是剛來,真的。”
“小的絕沒看到大少奶奶贈您軟墊那一幕,啊,大少爺小的冤枉啊”
隨著一支又一支箭羽貼著他的屁股而過,崔五嚇的哇哇大叫的抱著屁股跑遠了,內心更是淚流滿面,至于不啊,嗚,他真的什么都沒看見啊。
看著崔五被箭追的狼狽樣,錦時頓時縮了縮脖子,同時為了這位仁兄點了跟蠟,自求多福吧。
而崔元衡依舊面不改色,隨后往宅院的最高點撇了一眼,將軟墊丟給錦時,隨后背著手大步往正院走去。
錦時抱著軟墊屁顛屁顛的在身后跟著,在不敢多言半句。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天又過去了,第二日崔元衡又要去貢院,這是三場中最后一場考試了。
葉小樓身體雖然好些,但是崔元衡并沒有讓她相送,依舊一個人坐著馬車繃著臉去了貢院。
而沈闊依舊按時出現在了崔宅大門前喝酒,跟平時沒有什么不同。
可大家伙則都有些懵,“這咋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都這樣了,崔解元還舍不得休妻?”
“別啊?”
“兄弟我可是壓了銀子的啊。”
“你省省吧?人家崔解元為什么要休妻?”
“那沈闊愛慕又不是葉娘子的錯,哼,居然有人覬覦人妻,待崔解元春闈高中,絕對讓那個姓沈的好看。”
結果身邊有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嘲諷的道:“呸,還指望春闈高中?天真。”
“他就歇了這高中的心思吧。”
眾人一見忙問,“這啥意思?崔解元才華橫溢,為何要歇了這高中的心思?”
那賊眉鼠眼的男人雙手抄進衣袖,抱著膀子,一臉不屑的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他就算是崔尚書府的公子,又能如何?跟人武寧候府作對,這春闈還能拿的上好排名嗎?”
“要知道這次春闈由禮部尚書崔大人,翰林院大學士邱大人還有御史中丞劉大人,三人一同監考。”
“你可知這武寧候夫的長媳,那就是出自翰林院大學士邱大人家,而武寧候的女兒嫁的便是劉家。”
“你們品,細細的品,他能中進士怕都不錯了,還想高中,呸,絕無可能。”
“崔元衡要是聰明人,就該趁著還沒有閱卷前趕緊休妻一條路可走,不然,哼哼。”
眾人聽完大驚,“竟還有這樣的事兒?那這么說豈不是對崔解元十分不利?”
“何止是不利啊,我看八成是玄了。”
“誒呀,這可如何是好?崔解元那般才華之人,萬一要是被奸佞所謀害怎么辦?”
“而且他對妻子情深似海,當初嘉安郡主親自拋橄欖枝都不屑一顧。”
“可這會不一樣,這是關乎于前程的大事兒,可知道斷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啊。”
那個壓了銀子的男人趕忙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像這位仁兄說的,趕緊將人休了,豈不是一勞永逸?”
結果有人直接鄙視的道:“呸,你當崔解元跟你一樣無恥齷齪嗎?人家那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才不屑于這種手段。”
“別啊,他要是不休妻我的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了?”
“那可是我攢了半年的私房錢啊!”
隨著這個大男人的哭喊聲一出,頓時引得四方起哄大笑起來。
此刻茶樓飯館坊間小巷,都在談論此事,從零零散散到最后頗具規模,大多都在聲源崔元衡,就差聚眾鬧事直達天聽了。
可這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此刻吏部尚書鄭大人正在跟一年輕人對弈,年輕人一身朱紅色錦衣,頭戴金冠,長相俊美,氣質孤傲貴氣不凡,正是當今陛下最是寵愛的七皇子朱正延莫屬了。
此刻正全神貫注的落下一子。
而對面有些消瘦縷著胡須的十分精神的老者,也就是鄭尚書則輕聲道:“殿下怎么看?”
七皇子朱正延抬起頭,蹙著眉道:“雕蟲小技耳,不足為道。”
鄭尚書聽完整張臉差點沒龜裂,隨后語重心長的道:“殿下,雖說是雕蟲小技,卻也立竿見影。”
“崔家此子是個不錯的苗子,斬斷了他前行路上的所有隱患,做事謹慎又聰慧,著實難得。”
七皇子朱正延不太愛聽,“外祖父,男人活成他這般窩囊,您竟對他夸贊不已,這是為何啊?”
在七皇子來看,崔元衡簡直在給他丟人。
被姓沈的欺負成這樣,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居然還有心思去春闈,簡直不知所謂。
而鄭尚書則被氣的心肝都要暴了,可又不得不語重心長的道:“殿下。”
“做事要往長遠來看。”
“崔家此子在民間長大,如今初到京城,人人都道他是崔家子,這對他春闈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崔尚書也是此次春闈的監考官之一,他若拔得頭名,怕會落人口實,被敵人攻堅。”
“可因為沈家幼子弄這一出,他馬上想到了應對之策,如今世人皆知另外兩人皆跟武寧候府有姻親關系,那么他若名落孫山自有問題。”
七皇子嗤笑一聲,“當真好算計。”
而鄭尚書恨不得將人踹出府去,他怎么會生下這么愚蠢的外孫?到底是哪個基因出了問題?
就這樣的性子,將來能等大寶嗎?就算登上了可能坐穩?
鄭尚書心累,可是還要耐著性子解釋。
“自然好算計,因為崔元衡從未想過自己會名落孫山。”
“他想要的是就是名正言順的頭名,杏榜上的會元,打造他三元及第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