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來乍到
第一卷初來乍到
“別胡鬧!”張潛被氣得哭笑不得,抬起手也給了郭怒一個“脖摟兒”,信口數落:“在長安鬧市里頭綁票索贖。你以為你是天龍人啊?!”
“哎,哎!”郭怒終于替他自己爭取到了跟任琮一樣的待遇,不再故意插科打諢,也不再叫張潛十三郎,手捂住被拍紅的脖頸,憨笑著點頭:“我就知道張兄不是這個意思。強買強賣獲利雖然多,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別人頂多上一次當,下次就再也不來了。況且長安在天下腳下,萬一哪天不小心敲詐到了皇家頭上,咱們有幾顆腦袋都不夠砍……”
說到皇家,他立刻又留意到張潛剛才話語里的一個陌生詞,頓了頓,很是認真的詢問:“張兄,天龍人是什么人?師門的仇敵么?”
“一種傳說中的人物!不是我師門的仇敵!”張潛頓時又被勾起了幾分鄉愁,苦笑著搖搖頭,低聲解釋:“特指那種覺得全天下人都欠了他的,他可以不尊重你,但是你必須事事都按照他的喜好來的那種特殊人物。是一個姓路的少年人在航海中遇到的。算了,這故事說起來就長了,咱們先說正事兒。”
如果把《海賊王》的故事搬出來,恐怕夠他講上幾天幾夜,那樣的話,大家就不用做香水兒賺錢了。所以,又迅速搖了搖頭,張潛把鄉愁從腦海里驅逐出去,然后正色補充:“叫你雇彪形大漢看門兒,是為了給前來購買貨物的人,足夠的安全感,并且讓她們覺得自己身份特殊。安全感你懂么,就是感覺特別安全的意思。而因為店鋪之內只賣香水和女兒家所用衣物,店鋪的伙計,就的全雇傭少女。最好是十七八歲,年青漂亮,嘴巴又甜的。能讓前來買貨的客人看了她們,就覺得自己買了貨物打扮起來之后,也跟她們一樣漂亮!”
“那可不好找!”郭怒想了想,認真的搖頭,“雖然大唐不乏女人當官兒,但出來做伙計的女人,卻比波斯舞姬還要稀罕。”
“那就多花點錢去雇,薪水開高一些,不信沒人愿意干。”雖然屢屢遭受現實的打擊,但對大唐的開放程度,張潛卻依舊抱有極大的信心。堅信連女人都可以當皇帝的時代,肯定能雇傭到女性售貨員!
“薪水?”郭怒的關注點,卻跟他完全不一樣。皺了皺眉,繼續低聲質疑,“還要給她們開薪水?管吃管穿管住還不行么?在長安城里,薪水可是干了五年以上的大伙計才有資格拿到的東西?!”
“你說什么?白干五年才給薪水?!”這回,又輪到張潛驚詫了,兩只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萬惡的封建時代,不怪沒有女性愿意出來做店員。白干五年沒任何薪水可拿,五年后又該結婚,相夫教子去了,除非傻了,才會出來白白浪費青春。
“當然了,不干滿五年,東家怎么知道他們品行如何,值得不值得信任?”不光郭怒,還有小胖子任琮,都覺得讓初入職的小伙計白干的規矩,天經地義。解釋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那就按照大伙計的規矩給她們開薪水,你如果怕壞了行規,就從自家掌柜、伙計以及家境差一點兒遠親家里雇。”張潛沒力氣跟二人爭論規矩是否合理,也沒本事改變行規,干脆決定另辟蹊徑,“你們郭家不可能沒有任何窮親戚吧?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安排他的女兒出來做事,總比每年專門拿錢出來周濟他好!”
“那倒是也行!”郭怒眨巴著眼睛,低聲沉吟,“一旦奴仆做到了管事這個級別,哪怕是個小管事,通常他們的女兒就不能在當做家生丫頭來看待了。而他們自己,偏偏又愿意將女兒送到家里頭來,學一些規矩,以便將來能嫁個好郎君。”(注:家生丫頭,奴仆的女兒,古代按規矩也屬于主人的奴仆,稱作家生子,或者家生丫頭。)
嘆了口氣,他話語里竟然帶上了幾分無奈,“做爺娘的,都是好心,可我家那么大,兄弟們里頭,難免會出幾個喜歡沾花惹草的。家將和工頭們,也不是每個人都安生。結果,每年都會惹出一大堆麻煩事情,害得我娘現在挑選丫鬟進府,都專門撿丑的挑了。如果能將那些漂亮的安排去店里頭做伙計,還給她們按月發工錢,可就能讓我娘省不少心!對,就這么干,張兄,這個主意好,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你的那些兄弟,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兒,還能怪丫鬟長得漂亮?!他自己潔身自好,丫鬟們總不能墻間了他!’張潛聽得心中暗自吐槽,卻懶得干涉別人的家務事兒。笑了笑,將話題繼續向下推進,“我不管你雇誰,能雇得到就行。跟她們說好了,除了薪水之外,每多賣一件貨物,就給她們,給她們二十個錢的提成,賣得越多,提的就越多!”
“還有這種好事兒,說得我都想去做伙計了!”任琮聽得好生肉疼,忍不住小聲叫嚷。
“別眼皮子這么淺!想想她每多賣出一瓶六神花露,你能賺到多少錢!”張潛瞪了他一眼,笑著提醒。隨即,又條理分明地補充道:“用上好的木頭做一批號牌,每個買了六神的客人,都送一塊。店里再做一個賬本,不計名字,只記購買貨物者的木牌號碼。買一次,記錄一次,同一個號碼持有者買夠十次,就免費送她一件新貨的樣品試用,讓她用在那些買貨少的人前頭。還有……”
在二十一世紀,他沒用過任何奢侈品,卻沒少讀了那些營銷方面的專著。如今照本宣科,倒也說得天花亂墜。而郭怒和任琮兩個,受到各自的父輩影響,對于經營之道也不陌生,根據各自掌握的知識和眼下長安城里的現實情況,或者是質疑,或者是提醒,或者是補充,跟他配合得相得益彰。
兄弟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討論了一個半時辰,終于拿出了一整套切實可行的方案。郭怒和任琮兩個,迫不及待地就想去安排人手付諸實施,張潛卻忽然又輕輕搖頭:“不忙,小五,六神花露的樣品,你親自去褒國公國,當面送給段小公爺。二郎,你手中的那些樣品,也親自回去送給令尊。除了請他們幫忙,送給各自好友家的女眷試用之外,你們兩個再分頭請他們幫忙,找兩家有余錢的朋友,問問愿不愿意入股第二輪。”
“入股第二輪,咱們不是本金還很充裕么,不夠的話,我們倆再湊!”任琮和郭怒頓時像被人搶了錢一般,手捂著腰包,大聲否決。
“我知道本金還夠,可六神花露如果按照我說得方法做起來,利潤太高了。”張潛長長的嘆了口氣,正色解釋,“這一盆下來,究竟耗費多少成本,你們倆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賣到每合一吊,就憑咱們三個,這份買賣都保得住么?與其做那個抱著金塊在鬧市上走的嬰兒,不如把金塊分出去一些,讓大伙一起來承擔風險。”
“這……”任琮和郭怒兩個,明知道張潛說得在理,卻仍舊猶豫不決。
任家背后靠著褒國公府,實力不算太強,但在大唐絕對不能算是默默無聞。而郭家,則是長安城內能排在前百的豪門之一,家主郭行先文武雙全,黑白兩道通吃。二老爺則是實權刺史,如假包換的地方大員!
如果這兩家聯合起來,還保不住一個六神花露的生意。那對方得多大的來頭?!恐怕至少是五姓七望才足夠分量!(注:五姓七望,魏晉后形成了五大姓氏,七個望族。)
“我知道你們兩個的父輩都很有本事,但父輩是父輩,咱們是咱們。總不能事事都找父輩出面!”畢竟比郭怒和任琮都長了幾歲,又是專業師范出身的,張潛稍稍一琢磨,就弄明白了二人的心思。笑了笑,換了個角度低聲開解,“你們兩個想如果給各自的父親一個驚喜,或者讓他們覺得你們已經長大了,可以提他們分憂了,就別老指望麻煩上門之后,再讓他們出頭。而是未雨綢繆。我這個辦法,就是未雨綢繆的手段之一。表面上,咱們是把賺錢的機會,分了許多出去,內地里,卻是拉了入股者替咱們遮風擋雨。今后這份生意賺得錢越多,他們就越會看重,越不能容忍更多的人染指!”
“嗯,也是,就依張兄所言!”
“張兄看得長遠,小弟聽您的!”
任琮和郭怒兩個,終于被他說服,非常勉強地點頭。
“放心,我不會白送他們賺錢的機會!”被二人便秘般的表情逗笑,張潛又搖了搖頭,大聲保證:“你們倆盡管告訴少國公和郭前輩,咱們這次,只會拿出兩成股份來轉讓。每成分為十份,每份作價一千吊,他們愿意買就買,不買,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那豈不是每成要賣一萬吊?花費一萬吊,才只能買到一成股份?!張兄,你確定你是誠心邀請人入股?!”
“張兄,一萬吊!你不會真的傻了吧。這怎么可能賣得出去?!你這是干股,又不是朝廷的官缺?”
任琮和郭怒兩個,大驚失色,驚呼聲同時脫口而出。
“你們倆盡管按照我說得去做,樣品只要送出去了,肯定會有人識貨!”張潛沖二人揮了下拳頭,渾身上下,王霸之氣四射而出。“賣出了兩成干股后,咱們兄弟三個就分錢。然后,每人拿出三千吊來,去買個官缺兒!至少從標價三千吊的刺史起步,再高各自隨意!”
什么叫入鄉隨俗,這就是。
既然你賣官鬻爵,老子就去買個大的。
老子穿越來大唐,不是來做磕頭蟲的,更不是來任人揉捏的。
老子就不信,一個四品刺史,也會無緣無故就被人欺負上門!
如果那樣的話,皇后他們家的賣出來的官缺兒,就徹底失去了價值。立刻就會從趨之若鶩,變成無人問津!
收拾一個無根無憑的張潛容易,敢砸皇后家的買賣,看誰如此膽大包天!
如有侵權,請聯系:##g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