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南的春天,風呼呼的吹,帶起一片片揚塵,天空都灰蒙蒙的,露天停放的車里,也就半個小時,就能落上一層灰。
黑色的寶馬5系轎車,從中心路口往北拐,很快來到省大創新港附近,開車的女司機抬頭看了眼高聳的十幾棟大廈,打轉方向盤從正門進了由廣場改建而來的停車場,沿著長長的通道一直往里走,停在靠西邊的一個車位上。
裹上絲巾,耿紅菊下車,從兩棟樓中間吹過來的過堂風,讓米色的風衣,緊緊貼在她略顯粗壯發福的身體上。
提上黑色的公文包,往西邊看一眼,確認沒有錯,耿紅菊朝著呂氏餐飲大廈走去。
去年來過一次,對這邊不算完全陌生。
但上一次來,耿紅菊代表的是肯德基和百勝中國公司。
這一次過來,她只代表她自己。
耿紅菊離開了百勝中國公司,肯德基和必勝客最早出問題的地方,全部在太東,哪怕這兩個品牌在全國大部分店都爆出食品安全問題,但她這個太東大區總經理,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常務副總方衛兵與她談話過后,百勝中國與她正式解除了工作合同。
也就是說,在百勝中國公司內部,這次肯德基和必勝客出現的種種問題,她成為了第一責任人。
很無奈,卻沒得選擇。
別看百勝跟呂氏餐飲的競爭中,被折磨的欲仙欲死,但對她這種個體來說,那是無法戰勝的強大存在。
耿紅菊只能在一定范圍內,盡可能爭取對自個最有利的條件,一過完年,就離開了百勝。
原本,想著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甚至出去旅游轉轉。
誰知道,歇了連十天都沒有,就各種別扭,各種不舒服。
或許是習慣了忙碌的生活,一清閑下來極其不適應,感覺生活都變味了,人整天昏昏沉沉的,連點精神頭都沒有。
耿紅菊的自我要求一向嚴格,知道不能再閑下去,時間太長的話,說不定人就廢了。
所以,就想著再找一份工作。
以她的履歷和能力,找工作其實不難,哪怕是背著鍋離開百勝的,再找一份工作也輕而易舉。
但想找到擅長的,又收入合適的,卻很難。
百勝是外企,耿紅菊在百勝做到了太東這個極其重要的大市場的總經理位置上,收入沒得說,絕對讓國內的民營企業高管羨慕的流口水。
拿慣了高收入,再看那些薪水只有以前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的工作,心里的別扭勁就別提了。
單是薪水這一心理關,就不好過。
更不用說工作內容和性質等問題了。
思來想去,耿紅菊的目光放在了肯德基在中國市場最大的競爭對手身上,在《太東晚報》上面,她不止一次看到呂氏餐飲的招聘廣告,呂氏餐飲的中高管理崗位,除了內部挖潛之外,一直在對外招聘。
呂氏餐飲在省內的餐飲行業做到了最道:“老杜,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杜小兵知道呂冬想事情考慮的多,就從簡單處著手:“沒聽薛天說嗎?她成了百勝的替罪羊,被百勝解雇了,以她之前的履歷和從業經驗,咱們公司是最好的去處。”
呂冬來到電梯前,按了下行:“還是要謹慎一些,百勝要是給咱們來個苦肉計……”
杜小兵微微點頭:“是要謹慎一點,但耿紅菊也是個人才,能執掌太東這么一個大區,業務肯定很有一套。”
呂冬明白,人才難得,呂氏餐飲從肯德基和麥當勞挖過不少人,但這個級別的,從來沒有過。
跟其他行業轉過來的不一樣,像耿紅菊這樣的,來了就能上戰場,屬于即插即用型的。
但耿紅菊在百勝做到大區總經理的履歷,就像一把雙刃劍。
這一履歷必然讓耿紅菊擁有相當強的業務能力,畢竟百勝是外資企業,不是公家單位。
同樣的,這也是呂冬顧忌的地方。
上了電梯,杜小兵說道:“要是這樣一個人真心轉投,業務部能多一員悍將。”
呂冬想了想,說道:“先見見人再說。”
倆人下樓,來到人事部的會客室,見到了等在這里的耿紅菊。
呂冬跟她算得上熟人,只是簡單寒暄了幾句,然后重點介紹了下杜小兵。
畢竟進入業務部,直屬領導就是老杜。
呂冬也不客氣,直接問道:“耿女士,你為什么離開百勝?”
耿紅菊沒有掩飾的意思,因為以呂氏餐飲的能力,不難打聽到具體原因:“蘇丹紅和冰塊菌落事件,全是從泉南爆發,我作為百勝太東大區的總經理,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算第一當事人,上個月百勝與我解除了勞動合同。”
薛天作為人事部總經理,立即把握到其中一個關鍵:“百勝與你的合同中,有沒有競業條款?”
“沒有。”耿紅菊說道:“我這邊有解約副本,不過沒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