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的計算機已經算是很先進的個人計算機，但是跑起數據依舊慢的像是老牛拉車，筆記本嗡嗡嗡的響著，復雜的計算結果生成的很慢。
楚知希坐在床上，一個又一個打著回訪電話。
所有從方艙醫院出院的患者都要反復詢問情況，不能出院就不管。
患者很熱情，經常性的需要聊一會，所以回訪工作很慢。
但楚知希也不著急，在酒店里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現在刷刷新聞不像是疫情剛開始的時候那么讓人的心臟堵成心梗。
當聊天了唄，閑著也是閑著。
最近幾天楚知希刷到的新聞已經從國內轉到國外，國外疫情接二連三的爆發，她一條一條刷著，偶爾和吳冕交流一下。
日子就這么平淡過去。
“哥哥，達拉斯大區不是進入緊急狀態了么，我看他們進不進好像沒什么區別。”楚知希想了很久，忽然問道。
“哦，怎么呢？”
“還是正常出門，沒人戴口罩，社交距離沒辦法保證。你說這要是有一個病毒攜帶者，是不是所有人都很危險？”
“當然。”
“最基本的常識他們為什么不遵循？”
“你以為咱們國家的人愿意？”吳冕轉過頭，揉了揉通紅的眼睛，笑瞇瞇說道，“不說別人，我已經要憋炸了！現在真特么盼著穿防護服去上班，最起碼還能和患者聊聊天。天天看著跑數據，惡心。”
“哈哈哈，我就說你不行吧。”
“不行也得行，不待著怎么辦。”吳冕嘆了口氣，“昨天又有兩起通報。”
“下班后幾個人湊到一起喝酒？”
“是唄，有點太嚴厲了。”吳冕有些愁苦，“花生米，就點小酒，在一起吹吹牛都被通報，疫情要是一個月內不結束，我……”
“你什么？”
“我就再忍一個月！”
“……”楚知希怔了一下，哈哈大笑。
“說真的，他們想封城也封不了。”吳冕道，“為了維持一個天河市正常的封城運轉，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代價就是全國上下調集了大量資源和人員支援，還有無數的志愿者。天河內部運輸難以解決，無數的物資光靠著重卡很難完成，畢竟還有大幾百萬人再。
最后直接是中部戰區承擔了大量運輸任務，最緊缺的時候甚至調用了大量戰略運輸機執行任務，強行把這個問題壓下去了。”
“那是咱們有戰略運輸機了。”楚知希笑道。
“是。”吳冕點了點頭，“所以說要發展呢，發展才是硬道理。軍隊在這次抗疫中看著就派出了軍醫，其實承擔了無數的使命。還是咱人民子弟兵靠得住，從來不掉鏈子。”
“嗯。”
“再有，說個你沒想到的。”吳冕憋的要炸開，趁著楚知希不打電話做回訪的時候抓住她閑聊，“方艙醫院的氧氣筒，看見了吧。”
“看見了，有的是。”楚知希道，“這有什么稀奇的。”
“那是保障工作做得好，你才不覺得稀奇。很快你就能看見國外很多醫院缺少氧氣的新聞刷屏了。”
“emmm……哥哥，不可能！我從來沒見哪家醫院沒有氧氣。”楚知希質疑。
“是從來沒這么嚴重的肺部流行性疾病出現。”吳冕說道，“不發生的事情咱不說，你知道天河市的氧氣是哪來的么？”
楚知希搖頭。
“是武鋼。”吳冕說道，“武鋼集團氣體公司當時稱——只要醫院供氧能力跟得上，隨時可以提供足夠的醫用氧氣，完全能滿足需求。”
“這個不難吧。”
“和張文宏主任是一個道理，工作做到位，是能力牛逼，不能認為人家什么都沒做。”吳冕說道。
楚知希想了想，點點頭。
這次疫情下來，她最佩服的人不是鐘老，不是校長，而是遠在魔都的張文宏主任。
而哥哥竟然把武鋼提到這么高的高度，這讓楚知希有些驚訝。
“武鋼早在1月20日就組建了醫用氧氣保供應急指揮組，努力保證救命氧，通過改建、擴建，液態氧產能提供了三倍。
三倍啊！疫情期間武鋼照常上班，多少職工回不去家，就為了給醫院供氧。沒有武鋼的氣體公司，疫情期間天河市得多死2000人，還是至少。”
“……”楚知希怔了一下，她從來沒想到一個鋼鐵公司竟然會有這么大的作用。
“我剛看了數據，從1月20日至2月25日，為武漢定點醫院提供氣態氧227萬立方米。并且武鋼一把手在疫情初期當機立斷，寧可高爐少氧，也要保醫院供氧，這就是國企的社會責任感。”
“哦。”楚知希不太懂，但還是暗自記下來，想看看國外疫情爆發的時候會不會出現氧氣供應問題。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人家把工作做到頭里，包括中石化生產大量噴絨布，平價給市場供貨，多產出至少幾十億枚口罩。”
“這個我懂。”
“你認為資本家的公司會這么做？扯淡。”吳冕鄙夷說道，“軍醫出動、企業讓利、人員調動，這些對咱們來講是理所應當的，所以最近幾年我對公立醫院私有化抱有反對態度。不過呢，我的態度不重要，還是希望慢著點。”
“我知道，帝都的那家大型私立醫院直接停業，說是裝修發熱門診。后來迫于壓力3天后開業，好像也沒接收什么發熱患者。”
“對。”吳冕點頭，“莆田系的公司給莆田系醫院定點捐獻口罩，也讓網友給扒出來。又不花錢，還能免稅，真特么算盤打到了骨頭里面。”
“他們來人也沒什么用吧，都是專科醫院……”
“最缺的是護士，護理力量在這次抗疫中居功至偉！”吳冕很肯定的說道，“你看咱們一批來的，多少醫生、多少護士？私立醫院沒有護士？盛京一家大型私立醫院派出志愿隊伍，你猜多少人？”
“多少？”
“1個護士，還是志愿來的，停薪留職。”
“算比例，旺旺這種不算。”
“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吳冕道，“所以美帝根本沒任何可能封鎖城市，消滅病毒。死的只是窮人，封城卻要讓資本家的口袋受傷，你猜他們怎么選？”
“也是哦。”
“當然。企業很難聽從zf意志讓利，各大地區的醫療資源很難調動——人家醫院也是私企啊，鋼鐵公司更是私企。治療一名重癥患者花費太高，還不如直接死了省心。”
“哥哥，你這么說太過分了。”
“只是闡述一個事實。”吳冕笑了笑，“為什么子弟兵始終是中流砥柱，還不是從前那些年資本已經滲透進軍隊了么。軍隊不允許經商，這是很關鍵的一道指令。前些年看著一些拿錢說話的人叫囂著要把各種國有資產私有化，真特么的！
全國是有1200多家大型三甲醫院撐著，都私有化了光靠軍醫是撐不住的。”
楚知希嘿嘿笑了笑。
“對了，帝都那家大型私立醫院據說要派醫療隊來支援。”
“我去……都這時候了，等方艙醫院關閉，大家準備有序撤離，他們這時候派人來支援？！”楚知希驚訝莫名。
“以后能說道說道，誰關心是什么時候來的。”吳冕笑道，“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王青山。”
楚知希徹底無語。
這就是所謂的摘桃子么？應該算不上摘桃子，但是蹭點好處的心理是有的。
真是一群魂淡啊！
“等王青山來，我可是要好好和他聊聊。”
“哥哥，不能打架。”
“穿著防護服，打不起來。”吳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