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旋拿著鰻魚飯走出宿舍。
他和院長請了假,去中法新城的宿舍看望心愛的姑娘。
度過了最開始的尷尬期,鄭凱旋的臉上每天都不自覺的掛著笑容,那股子甜蜜從心底涌出。用吳冕的話說,現在都不能多看鄭凱旋,否則會得糖尿病。
口罩已經阻擋不住鄭凱旋的笑容,開心像是潮水一般洶涌,他一路瞇著眼睛來到中法新城院區的醫護宿舍。
點開聊天,鄭凱旋告訴姑娘自己到了,讓她下樓。
把盒飯放在花壇邊上,鄭凱旋轉身離開。
春暖花開,已經有小黃花冒出頭,一片生機盎然,和剛來天河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
而疫情這時候也得到控制,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美。
距離十米,鄭凱旋站住,笑瞇瞇的看著大門。
熟悉的聲音出現,蹦蹦跳跳的,滿是青春的活力。
這段時間繁重的工作沒有讓她精疲力竭,又或是因為要看見鄭凱旋的原因?
鄭凱旋遠遠的看著,姑娘指了指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通訊不能靠吼,宿舍里住的都是從前的同事。真要是把情話吼出來,鄭凱旋很不好意思。
鰻魚飯誒,幾份啊。
一份,你拿回去吃。
鄭凱旋回復。
你等我一下。
姑娘手里拿著手機,沖著鄭凱旋揮了揮手,轉身跑進宿舍樓。
看著俏麗的背影,鄭凱旋笑的像是個傻子。
方艙醫院有了空床,意味著支援天河市的行動已經看到曙光,歸期雖然未定,但已經大約能猜出來時間。
等一切結束,自己回帝都牽著她的手后海坐坐,鄭凱旋開始想未來。
很快,姑娘手里拿著一個飯盒跑下來。
距離鄭凱旋五米的位置她停下,把盒子放到地上,笑著說道,“這是我的,一起吃。”
鄭凱旋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定點醫院的盒飯和方艙醫院的盒飯差不多,大同小異。肉都是國家儲備物資,說不上新鮮,但卻頂飽。
不過鄭凱旋吃不出來好壞,最起碼現在吃不出來。
秀色可餐,對著遠處的姑娘,鄭凱旋能吃一斤米飯,還什么肉和菜的。
鈴聲響起,語音通話,鄭凱旋微笑接通。
一起吃,你慢著點啊,我吃飯慢。別像科里的時候一樣,5分鐘吃飯上臺。
嘿嘿,不會,你抓緊吃。鰻魚涼了就特別腥,不好吃。
鄭凱旋笑呵呵的看著遠處的姑娘。
不知道是距離產生美還是因為在天河歷練了一個多月,整個人的心境已經和從前截然不同,愈發豁達通透。
只是在肉眼可見的范圍內還要語音通話,這種經歷讓鄭凱旋有些恍惚,覺得像在做夢。
姑娘拿著飯盒,沖著鄭凱旋揚了揚,仿佛遙遙舉杯一樣。
鄭凱旋一般動作,兩人心有靈犀。
春暖花開,空氣里彌散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打開飯盒,鄭凱旋也不看是什么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姑娘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往嘴里扒拉著飯菜。
慢著點,你這么吃飯特別容易胖,還傷胃。
習慣了,生怕隨時有電話要上手術。
鰻魚真好吃,等回去我給你做。
你會?
不會,但是可以學。你別盯著我看,都不好意思吃飯了。眼睛直勾勾的,小心別把筷子吃下去。
一邊吃飯,兩人一邊用手機聊著天。這種古怪的情形吳冕曾經給鄭凱旋描述過一次,但沒人能想到竟然變成了事實。
相距十米,吃著盒飯,一對戀人眉飛色舞的用手機聊著天。這幅畫面在疫情前根本無法想象,但在疫情的現在卻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但鄭凱旋卻不在意,哪怕有疫情把他和心愛的姑娘分開十米,但心依舊在一起。
雖然放慢速度,盡量遷就姑娘吃飯的節奏,可是十分鐘后鄭凱旋依舊只能端著空盒子,做著無實物表演。
的確,自己吃的太快,導致短暫的見面即將結束。真是一個壞習慣,鄭凱旋心里想到。
看著對面細嚼慢咽的姑娘,鄭凱旋心生喜樂,疫情結束,帶姑娘去見父母。
一個念頭出現在心底,便遏制不住的涌出來。
你不會把飯盒都吃掉了吧。
姑娘早就看見鄭凱旋吃完了飯,笑呵呵的說道。
嘿嘿,壞習慣,抓緊時間改。
你想什么呢?我看你眼睛都直了。
今天方艙醫院第一次有空床,疫情已經勝利在望。我在想什么時候疫情結束,好去你家拜訪一下父母大人。
天上有鳥叫,口鼻之間有花香,和心愛的姑娘面對面吃飯,雖然相距十米,但鄭凱旋卻覺得中間有一張長桌,桌子上擺著蠟燭和豐盛的晚餐。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十多分鐘后,姑娘吃完飯,熟練的收拾塑料袋。
鰻魚很不錯啊,我回去找找怎么做。你愿意吃紅燒的還是清蒸的?還是鐵板燒?
你會這么多做法?
不會,但是吃過。
我就說。
你把飯盒放那,我去收拾。
鄭凱旋也沒多客氣,站起來揮了揮手。
電話掛斷,他有些不舍,但宿舍窗戶越來越多的目光讓他覺得很難受。
轉身離開,拿著手機給姑娘發了一條信息。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多保重。
你才要好好休息,畢竟你已經是老人家了。
才三十多歲!正是好時候!!鄭凱旋想要辯解,但卻笑了笑,回復了一個表情。
轉身,看見姑娘正在收拾飯盒,扔進垃圾桶里。
鄭凱旋張開雙臂,微微側頭。
和姑娘遙遙擁抱了一下,鄭凱旋的心里流淌著甜到齁嗓子的蜜糖。
原來書上描寫的愛情都是真的,真的很甜,很美。
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鄭凱旋覺得天河的晚霞很美,很絢爛。
遠遠看見姑娘雙臂舉到頭頂,做了一個心形。
沒有聲音,但鄭凱旋看她的嘴型能分辨出來姑娘在說什么。
愛你呦
鄭凱旋學著姑娘的姿勢,也用雙手在頭上做了一個不標準的心形。
知道,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