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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在看視頻,看加利福尼亞州圣弗朗西斯科東北方的費爾菲爾德的特拉維斯空軍基地,隔離的人們歡呼雀躍。
“哥哥,你怎么這么關注撤僑人員?”楚知希問道。
“呵。”吳冕冷笑了一聲,手指指著屏幕上方邊緣位置一個模糊的身影問道,“丫頭,你知道他們是誰么?”
“看著不像是一般的警察。”楚知希秀眉微微蹙起,疑惑的說道。
“是USMarshal。”
“嗯?那是什么?”
“marshal這個詞很有意思,它用于軍銜,翻譯成元帥。
要是加個L,Marshall就變成人名馬歇爾,為了防止MarshalMarshall的出現,所以美國從二戰后就不設元帥軍銜,為馬歇爾同志設置了五星上將。”
“哈哈哈,這么有意思么?”楚知希一邊說著,一邊瞇著眼睛看電腦屏幕上的那個軍事人員。
他實槍荷彈,全副裝備,如臨大敵。
吳冕卻沒笑,表情嚴峻的看著屏幕,繼續說道,“Marshal是小鎮的警察,一般由小鎮全民選出來。”
“USMarshal不一樣,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歸UnitedstatesMarshal管理。”
“不懂。”
“蒸發密令,施瓦辛格演的那個片子,看過吧。”
楚知希點了點頭。
“如果是現實里,施瓦辛格隸屬的部門就是USMarshal,精銳中的精銳,這個形容沒錯。”吳冕冷峻的說道。
隱約之間,楚知希覺得自家哥哥臉上戴著黑色墨鏡一般。
“他們的職責包括保護聯邦法官,證人保護計劃,追捕跨州罪犯,押送囚犯等等。”
“你為什么對他們這么熟悉?”
“咱們要是晚走一段時間,要么面對的是FBI,要么面對的就是USMarshal。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吳冕沉默,一直等到眾人把口罩摘下來拋到空中,這才關閉視頻。
“哥哥,USMarshal怎么會在?”
“呵呵。”吳冕笑了,“傻丫頭,你以為都和咱們一樣?”
“嗯?有什么不一樣么?我看被隔離的人寫的日記,很正常啊,條件也不錯。”楚知希疑惑的問道。
“那是沒出事。”吳冕道,“一旦有任何問題,USMarshal就會出手。你猜他們會不會開槍?”
“……”楚知希一下子明白了為什么要USMarshal這種精銳部隊在外看守。
“不過呢,沒用的。”吳冕陳了一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電子煙肺炎,都特么流行多少個月了,怕是美帝都特么爛到了骨頭里面。就算是最早的病毒對白種人的毒性差一點,可架不住rna病毒變異不是。”
“不至于……吧。”楚知希越說聲音越小。
這段時間她也有自己的思考,電子煙肺炎、新英格蘭雜志開辟的專欄,哥哥當時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指向某件事情。
馬里蘭的實驗室泄漏問題,看起來不起眼,但所有網絡資料都被刪除。再加上詭異的電子煙肺炎,那么多學者信誓旦旦的說這只是電子煙導致的,再加上奇怪的癥狀。
這一切現在看來,那么多荒謬的事情都有了解釋,包括第一批撤僑的人隔離期間由USMarshal看守。
楚知希怔怔的看著吳冕,吳冕看著窗外,窗外車流稀疏,只有維系著城市基本運轉的車輛在往來。
今天,天河市所有住宅、小區施行封閉管理。
城市每天消毒兩次,龐大的機器運轉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轟鳴聲在耳邊傳來,震耳欲聾。
而就在今天,方艙醫院有患者出院,這才是吳冕認為的最重要的事情。
事實證明方艙醫院可行。
在此之前,國內從來沒有這么大范圍的隔離措施。當年魔都甲肝流行的時候隔離,和現在有著本質的區別。
沒人知道行不行,這條黑漆漆的路硬是被趟出來,吳冕看見了前面一絲亮光。
群策群力,全國被按下暫停鍵,抵抗著世紀難遇的一場災難。
“不容易,2月2號確定新型肺炎病毒暫時沒有致命性變異開始,到現在第一批患者出院。”吳冕輕聲說道,像是在和楚知希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看了視頻,患者可開心了!還和方艙的醫護比心留影。”
“留著吧,以后回頭看,都是寶貴的記憶。”吳冕吁了口氣,“有患者轉陰,其實就能證明。高校開始改建,實在不行天河所有大型場館、學校一起投進去,就不信砸不出來水花。”
“哥哥,你很緊張。”楚知希笑道。
“能不緊張么。”吳冕嘆了口氣,“老校長估計很久都沒睡一個囫圇覺了,眼巴巴的盯著各種數據,生怕病毒變異、生怕出現踩踏、生怕……怕的事情真是成千上萬啊。”
“但還是見好。”
“那是。”吳冕笑了,很開心,“鐘老的團隊研究表明病毒最長潛伏期24天、潛伏期中位數僅有3天。致死率比S病毒低,還真是一個完美的病毒。”
“你估計會變異么?”
“肯定會。”吳冕堅定的說道,“現在就是稍縱即逝的機會,真要等到變異,一切都無法逆轉,只能靜靜的拼免疫力。”
“真是,讓你這么一說,怎么感覺咱們中國的運氣特別好呢?”楚知希笑道。
“人必自助而后天助。”吳冕道,“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這些個老話總是不錯,有道理。但話是這么說,不到拐點,誰都不敢說肯定性。”
“鐘老團隊預計2月底到達高峰,隨后會緩緩下降,你覺得呢?”
“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吳冕道,“已經全力以赴了,要是這都不行,證明全世界的末日已經來到。”
楚知希吐了吐舌頭,頑皮可愛。
到今天為止,全國1716名醫務工作者診斷感染了新型肺炎。
在對抗病毒的前線,醫務工作者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然后就是這一天,在吳冕看來局面已經出現了轉機。
哪怕只有一絲,也是轉機,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天河市隨著一批批醫療隊的到來開始支撐住。而后的大反擊,迫在眉睫。
或許和硝煙彌漫的戰爭不同,這種改變潤物細無聲,逆轉并不是從后來人的上帝視角能看到的。
但是和戰爭一樣的是獲取勝利,并不是一個錯誤都不會犯,而是比拼誰犯錯犯的少。
雖然很難,
每一天都在煎熬,
但吳冕終于在今天開始確信——勝利的那一天終能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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