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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因為這個就不在病房干了?”吳冕問道。
“哪能。”韋大寶笑道,“吳科長,后來我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
“胸腹水離心時間不夠,肯定測不出來。病理科的人偷懶唄,是這個原因吧。”吳冕淡淡說道。
“……”韋大寶怔了一下。
這種放不到臺面上說的事情吳科長都知道?
這也太特么想不懂了!
按說吳科長這種陽春白雪的人,和見不得光的小計倆格格不入才是。
韋大寶看吳冕的眼神都變了,身后搖搖晃晃的尾巴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微微恐懼。
類似的情況只有病理科內部人才會知道,而且屬于心照不宣,誰都不會說的那種。
如果看不慣,可能會詆毀一下操作員的技術水平,但拿不到臺面上來說。人家一句你行你上,就足以解決問題。
不是不做,而是做不好,中間細微差別剛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肯定不懂。但韋大寶這種老油條心知肚明,老子就是干不好,你行你上啊。
然而吳科長是誰?
在韋大寶的心里,吳冕又很多個標簽,五花八門,種類齊全。但畢竟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學者,編纂《診斷學》的大家,高高在上的印象是難免的。
病理科的這點小技倆他竟然也知道!
韋大寶徹底無語。
身邊沉默下去,幾秒鐘后,吳冕回頭看了一眼韋大寶,笑了笑,“你是不是想我怎么什么都知道?”
韋大寶輕輕點頭,完全沒注意到吳科長似乎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因為你遇到的情況我也遇到了。”吳冕道。
“在協和?我去!”
“不是,是麻省。”吳冕道,“我大協和怎么會有那么不認真的醫生。”
“……”韋大寶見吳冕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散發著一層溫潤的光芒,心中佩服。
只要有人的地兒就會有諸如此類的事情,協和醫院雖然牛逼,但也不能說一個沒有責任心的醫生都不存在吧。
這么說,并不符合人類的社會屬性,違背自然規律。
可是看吳科長的表情,聰明如他,似乎也堅信這么一個奇怪的念頭。
“我當時也奇怪,為什么肯定是陽性的標本結果是陰性呢。”吳冕沒有注意韋大寶的表情,繼續說道,“病理實驗室給我的結論是患者腹水量太大,稀釋了腫瘤細胞。”
“然后呢?”韋大寶好奇的詢問道。
“這種答案我肯定不滿意,你說這不是糊弄鬼么。”吳冕說道,“那是麻省病理實驗室的器材先進,在全世界的范圍內能排進前五!他們不說,我也問不出來。后來我找了一個機會去病理實驗室幫忙。”
“呃……你去幫忙?”
“是啊要知道耍了什么手段肯定要自己身體力行的去了解么。”吳冕道,“我親手操作,做了幾次脫落細胞檢測后就發現問題所在了。離心的時間不夠就會出現問題。”
“吳科長你可真厲害。”韋大寶這次稱贊是由衷的。
“呵呵,都是小把戲。”吳冕道,“下一次我送病理標本在上面標記一個數字懂的人就不敢偷懶。”
“要是不懂的呢?”
“找機會揍他們一頓然后拎著脖領子去董事會。”吳冕笑道“要不然還能怎樣?外國人都那樣你硬他們就軟。打了一個狗日的以后病理科的人看見我全都灰溜溜的,大氣都不敢喘。”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上了車。
“韋醫生,你今天沒班?”吳冕問道。
“沒有。”
“行,那你跟著去看看。”吳冕說完并沒有馬上開車而是目視前方開始沉吟似乎在想什么。
韋大寶也沒敢打擾,靜靜的等。
過了幾十秒,吳冕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施秘書,我馬上趕過去。”吳冕說道,“另外有件事要問您一下。”
“患者家里是什么條件?”
“哦,和醫療沒關系。我在想是帶我麻省的助手貝拉克過去還是叫著老林過去。”
“行,那我知道了。”
吳冕掛斷電話,又打了一個電話。
“貝拉克,我在辦公樓前的棕色斯柯達上。”吳冕說道,“三分鐘,我要看見你坐在我的副駕位置。”
說完,吳冕也沒聽對面的回答,直接掛斷。
韋大寶并不覺得吳科長有多兇,他接觸了吳冕很久,有一些了解。吳科長說話越是不客氣,和那人的關系就越是親近。
他只叫過自己一次韋大寶,還沒升級到大寶子的程度,平時都是韋醫生。可是這位貝什么的,吳科長竟然給他竟然限定時間。
想到這兒,韋大寶有點小小的羨慕。
2′22″后,貝拉克教授喘著粗氣坐到副駕的位置上。
“BOSS,我年紀大,跑步已經不適合我這種人了。你要體諒我,愛護你手下每一位醫生,我是你的資源,珍貴的資源!”
“平時多鍛煉一下,雖然你有最高的醫保,但畢竟身體才是自己的。”吳冕笑著打火,出發。
“斯柯達,沒想到你原來喜歡兵工廠生產的車。BOSS,你開斯柯達的時候是當成開坦克么?”
“幾乎每一個汽車廠在二戰的時候都生產國坦克。”吳冕道,“貝拉克,你就不好奇我們要去做什么?”
“這是我下一個問題。”
“有個古怪的病歷,診斷結腸癌,但病理穿刺結果呈陰性。”
“該死,那群病理科的鄉巴佬!德州的紅脖子!”貝拉克握緊拳頭,恨恨的說道,“我一定把病理標本塞到他們嘴里……”
“貝拉克,這里是華夏。”吳冕道。
“吳老師,我們去做什么?需要做手術么?”
“不,你是世界知名專家,要去安撫患者、患者家屬的情緒。”吳冕說道。
“我的天!我最討厭做這種工作。”貝拉克教授說道,“BOSS,世界知名專家這幾個單詞從你嘴里說出來,我有一種要被賣到西部淘金的感覺。”
“我太年輕。”吳冕道。
“該死的偏見。”貝拉克教授說著,側頭看了一眼韋大寶,但隨即轉過頭,一絲絲想要和韋大寶交流的興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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