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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我就是個赤腳醫生,你非讓我去干嘛。”林道士小聲埋怨道,“我去,難道給他針灸么?還是說中西醫結合。”
“對了,老林你的針灸水平怎么樣?”吳冕問道,“要是一般的話,回去我教你幾手。”
“……”林道士驚喜交加,萬萬沒想到小師叔提到這個,他終于吐口說教自己點東西了!
“去看下,長長見識。說實話,我一直不太喜歡和地師聊天,你爸除外。”吳冕說道,“你爸雖然懶,但是有趣的緊。”
“我爸也是地師?”林道士詫異問道。
“當然,老林頭可是很厲害的。”吳冕笑吟吟的牽著楚知希的手,一路跟在莊永志身后。
“吳醫生,腹瀉我覺得是小毛病,怎么就要命了呢。”莊永志問道,“養和醫院治不好,也太奇怪了吧。”
“任何一個臨床病癥,都有可能進展到讓醫生束手無策的程度。舉個例子吧,發熱,就是一種不大的癥狀,也很常見。絕大多數時候只要吃點退熱的藥物就可以,甚至不用吃藥,喝點熱水蓋上被子發汗就夠了。”
莊永志點頭。
“醫院里最怕見到的幾類患者,其中之一就是無名發熱,原因待查。”吳冕道,“從前在協和,每次遇到下級醫院送來的這類患者,我都會頭疼。沒什么好辦法,只好從頭查起。這都不算,最后還不一定有診斷。”
林道士驚愕問道,“小師叔,你也有看不懂的時候?我還以為只要你出面,肯定手到擒來,藥到病除。”
“我為什么所有病都能看明白?這不是扯淡么。”吳冕道,“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也不丟人。不過呢,我協和風濕免疫強,實在不行把301風濕免疫的主任請來一起看唄。”
“你這還真是看不懂就風濕免疫啊。”林道士譏笑道。
“嗯,這是寶貴的臨床經驗,我肯定要身體力行。”吳冕笑道,“不過最后診斷不明確的患者很少。莊先生,腹瀉雖然是一種常見癥狀,可不一定能有明確診斷。”
林道士對小師叔說話的方式一直很不屑,裝個逼就不好么?說話先露怯,醫生都這德行!
可能、或許、差不多,就是不敢肯定。
如果有人用肯定的口吻說話,其他醫生還會鄙視的說那人嘴巴大,瞎胡說。不說別人,小師叔是什么級別的醫生,說起話來也含含糊糊的,就沒個準信兒。
“吳醫生,您幫著看一眼就好。”莊永志笑著說道。
來到正廳,進門后見一名矮胖的男人站起,凝神看著吳冕身后的林道士。
林道士拱手道,“敢問先生貴姓高名?”
尤光明沒說話,目光從林道士身上挪開,死死的盯著韋大寶。
韋大寶捧了一天的劍匣,這玩意看著黑乎乎的,其實沉得要命,他的胳膊早就酸疼。
一路跟著進來,韋大寶忽然感覺臉上微微疼痛,抬眼見一個禿頂的矮胖子直勾勾看著自己。
準確的講,尤光明并不是在看韋大寶,而是看著他捧的劍匣。
死沉死沉的劍匣有什么好看的,韋大寶有些奇怪。詫異中,走路順拐,韋大寶差點沒左腳絆右腳,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小心點。”林道士不高興的說道。
太丟人了,韋大寶就是狗肉上不了臺面。林道士對韋大寶是有意見的,尤其是韋大寶這貨莫名其妙得到小師叔青睞之后,更是看他不順眼。
“嗯,我小心點,小心點。”韋大寶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敢問四叔是您什么人?”尤光明慎重問道。
“四叔?”林道士驚訝的看著尤光明,“附近鄉親倒是都叫我家老爺子四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林四叔的嫡傳?!”尤光明驚愕說道,聲音有些啞,聽起來很是古怪。
吳冕并不在意這些,他對著尤光明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問道,“鄭先生,您家母親現在是什么情況?”
鄭清木怔了一下,不知道是該回答吳冕的問題,還是等尤先生問清楚。
“你這后生,怎么如此無禮。”尤先生斥道。
吳冕瞥了他一眼,搖頭笑道,“您是風水先生?”
“怎么?”
“十個堪輿九個貧,不貧之人定騙混。干風水這行,會涉及到因果。風水養人,亦能殺人。覬覦天機,還得人間富貴,嘿!”吳冕看著尤先生說道。
尤光明身上穿著,看一眼就知道不便宜。吳冕毫不避諱,直言他不是騙子就是混子。
林道士有些害怕,自家小師叔平時為人溫和,至少是表面上溫和,但剛剛的話說的有點重。
“你這后生懂什么!”尤光明斥道,卻沒有發怒。
“墨龜?可是很罕見。”吳冕目光落在尤光明身邊的木盒中,居高臨下看的清楚。
“你也懂?”尤光明不屑說道。
“略懂。”吳冕笑了笑,“這么好的墨龜殼不多見。中間三塊,代表天地人三才,墨色烏黑均勻發亮,觸摸的時候能感覺到油脂般細膩。外一圈盾片十枚,意味著十天干;最外一圈二十四塊緣盾,代表廿四山;十二塊腹甲是十二地支。
墨龜不多見,天地萬物孕育其中的墨龜殼更是少見。這位先生,您是用乾隆通寶還是開元通寶?”
尤光明一下子怔在原地,一言不發。
對墨龜知道的這么詳細的人可是不多,關鍵是這個年輕人走進來后很明顯對墨龜并不感興趣,也對自己不夠尊重,直接詢問鄭家家母的情況。
被打斷了詢問,年輕人才和自己說話,他……
他到底是誰?!尤光明心里有些忐忑。
“開元通寶。”
“方圓之間,匯通天下,定然如此。”吳冕看著尤光明說道,“剛剛是您起卦,看到鄭家人死氣中有勃勃生機?”
“是。”尤光明說道。
吳冕看著尤光明,微微一笑,道,“尤先生,是吧。”
“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