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熊初墨:、、、、、、、、、一六,最快更新!
1小時35分鐘后,體外循環停機。
動脈血氣數值CO2分壓降為從55mmHg降到45mmHg,血壓從75/40mmHg升至100/55mmHg。
雖然數值還不是特別理想,但對于患者來講已經足夠了。
監測體溫,患者的體溫還在39.6℃左右徘徊。徐主任此時回憶起吳冕吳老師說的鑒別診斷,已經判定患者不是惡性高熱。但要是再來一次,自己估計怕是根本不能在慌亂中做出正確的判斷。
“沖洗,關吧。”吳冕點了點頭,說道,“給藥還算是及時,下去不應該有什么問題。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有不明白的打電話。”
說完,吳冕掃了一眼手術室里的醫生、護士。
方金水還有些忐忑,他問道,“吳老師,真不要緊?”
“呵呵。”吳冕微笑,拍了拍方金水的肩膀,“沒事,這不是還有我在呢么。”
說完,吳冕轉身離開,“你們忙吧,患者要緊,不用送我。”
一腳踢開手術室的門,吳冕忽然停了一下,說道,“韓處,您有時間么?”
“……”韓廣云一顆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緊似的,停止跳動。他這是在挑釁自己么?韓廣云有些害怕。
“有點事兒和您商量一下,您方便么?”
吳冕似乎也沒想得到韓廣云的回答,他走出術間,任海濤拎著箱子跟在身后,直奔更衣室走去。
馬修德用肩膀輕輕碰了韓廣云一下,小聲說道,“韓處,韓處。”
“呃……”韓廣云都快哭了。
那個煞神走就走唄,今天自己可沒招惹他,進來之后就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醫務處沒批準,他為什么進手術室。
自己嘴真賤,為什么要說這句話!韓廣云心中后悔5、5、5。
他想起上學的時候不良少年約架,都是這樣,放學后把人約到……吳冕那廝該不會想要在更衣室打自己一頓吧。
韓廣云心中忐忑,可是看見幾道目光看向自己,都是平時被自己訓的像三孫子一樣的主任、醫生、護士。
不能丟臉,韓廣云心里給自己打氣,轉身跟著離開手術室。
上樓,去更衣室,吳冕已經脫了隔離服,開始穿自己的衣服。八塊腹肌,一身肌肉線條清晰明亮,一舉一動肌肉線條微微變化,洋溢著幾乎無限的生命力。
韓廣云進了更衣室,看見這么一副畫面,怔了一下。
“吳……”他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吳冕,難道自己也要叫吳老師?
“韓處,坐吧。”吳冕臉上沒有怒氣,也不像是斥責,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韓廣云硬著頭皮問道。
“韓處,醫院和其他企業的管理有不同的地方。”吳冕說道,“每一個患者的病情都不一樣,雖然大概率還是可以按照標準、流程進行診斷、治療,但是遇到特殊患者、特殊情況的時候,應急措施不能完全按照標準來。”
你在教我做人?
韓廣云心中不服。他心中不服氣,但卻不敢反駁,只是梗著脖子,卻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看著吳冕,他感覺自己的胃越來越疼。吳冕這人看著就反胃,韓廣云心里想到。
“你知道亂開檢查的源頭在哪么?”吳冕問道。
“沒有醫德!”韓廣云硬邦邦的回答道。
馬修德在角落里微微搖頭,這位還真是幼稚,二院有他當醫務處處長,怕是以后官司越來越多。
“韓處,所謂亂開檢查有幾個原因,我簡單說說,供您參考。”吳冕很和氣的說道,之前把韓廣云按在墻上摩擦的兇悍氣息一絲都不見。
“首先呢,您認為大范圍檢查的起源在于醫患糾紛以及藥品、耗材零加價。但是我以為最主要的原因還在于醫患糾紛,舉證倒置。”
“每接一個患者,醫生擔心的不是正常情況,而是罕見情況,就像是今天的患者一樣。出事了,患者家屬可不管你怎么想,他們第一個想法就是憑什么出事?!”
“……”韓廣云不服。
“舉證倒置,術前診斷有遺漏,患者出現問題,你讓醫生怎么辦?吊銷醫師資格?”
“可大多數人不是這樣!他們就是為了掙錢!!”韓廣云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顧會別吳冕再一次按在墻上摩擦的可能,怒目看著那煞星,大聲說道。
“韓處,您沒在醫院工作多久吧。”
“啊?”韓廣云沒想到吳冕會這么問自己,“我是醫療管理系畢業的!”
“哦,那就是不知道實際情況。”吳冕淡淡說道,“最早的開單提成,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事情,那時候管理不夠,亂象橫生。現在……主要見于私立醫院,被民營資本收購的中小醫院,比如說改名叫利民醫院的縣醫院。”
“醫大二院是什么情況您心里沒數么?”吳冕說著,話語里帶著些許譏誚,“醫生開了化驗檢查,是檢驗科給錢?還是他們自己去患者醫保賬戶取錢?”
“院方沒有明文規章制度,折算成工資獎金,誰沒事愿意給患者做檢查?難道回報不用寫在病程記錄里么?別人花錢,自己被折騰,誰都沒有好處的事情,您怎么跟防賊一樣呢?只要院領導當人,基層的醫生一般都沒問題。
績效考核,這事兒我知道。但私立醫院是什么樣,開一個CT提20,咱們醫院呢?亂七八糟折合下來估計能有幾毛錢就不錯了。您能看得上這幾毛錢?”
“……”韓廣云用手頂著胃,絕對不能在吳冕面前丟臉,這是他的底線。
“再強調一遍,只要院領導是人,不做又當又立的事兒,普通醫生都好管理。”吳冕繼續說道,“二院是什么情況我不知道,但我認為根源在這,希望這些話能給您一些參考。”
吳冕一邊說著,一邊換完衣服,招呼馬修德和任海濤離開更衣室,留下韓廣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愣神。
“吳老師,我還以為您會動手。”馬修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我很講道理的。”吳冕笑了笑,“患者沒事就好,打他干什么。”
“唉。”馬修德看了一眼熟悉的醫大二院的院部,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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