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壯漢子愕然看著對面椅子里坐著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雖然長得好看,但……那也不能當飯吃不是。
也不一定,那個年輕人長得太好看了,估計來個姑娘對著他能吃三大碗飯。可這也不能治病啊,治病都得是老醫生,做民俗的也是長須飄飄的那種看著更靠譜。
這特么的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小師祖么?按照林道士的年紀,這位小師祖不得八十開外,就算是年輕,六十歲也得有。
怎么是個年輕人,雖然看著英俊硬朗,但這也太年輕了,到底靠不靠譜。
無數的疑問在精壯漢子腦海里出現,他瞬間變身成十萬個為什么,整個人都不好了。
“吳科長,吳科長,我這兒有個患者沒看明白,您幫著掌一眼。”韋大寶客氣到了卑微的說道。
還沒等吳冕說話,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院長急匆匆的趕進來,沒注意到韋大寶,差點撞了個滿懷。
“吳科長。”
“哦,周院長啊。”吳冕依舊懶洋洋的在椅子里,一丁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周院長并不在意,似乎也沒注意到,他大步走到吳冕桌子前,隔著桌子伸出雙手。
“吳科長,我爸送到省腫瘤,又復查了一邊,腎功能降下來了,醫生說簡直是奇跡。”周院長恭恭敬敬的說道,“他已經開始化療,我跟您匯報一下。”
八井子這地兒很少用敬語,您這個詞除了吳冕和楚知希經常說以外,幾乎算是國家保護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特別罕見。
而如今周院長竟然恭恭敬敬的用了您字,看那意思是情急之下不顧一切的要和吳冕握手。而且真真假假,他也是院長,竟然用了匯報這個詞。
吳冕手壓根都沒抬起來,他只是微笑說道,“腎功能恢復了就好,抓緊時間化療。”
“嗯,嗯!”周院長興奮的說道,“我周一一早帶著老爺子來做檢查,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想做,覺得根本不可能,我兒子堅持,我們爺倆差點沒打起來。”
“行啊,沒事兒就好。”吳冕點了點頭。
“嗯!您放心,那面的醫生已經開始用藥。”
周院長說話都不利索了,有些顛三倒四的。
說他是高興,估計能占一半。畢竟他家的老爺子是癌癥晚期,再怎么他心里也有心理準備。而且只是腎功能恢復正常,不是病好了,犯不著那么高興。
旁邊兩個醫務科的科員大姐都看傻了,前幾天不是段科長帶著一起去看周院長家的老爺子的么?那時候還說老爺子腎功能太差,連化療都化不了。
怎么這才過了幾天,人就好了?!人都送去化療了。
看周院長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關鍵人家憑啥作假?而且周一一早周院長就在門口等著,今天又來報喜,應該假不了。
吳科長對周院長家的老爺子做了什么!兩位大姐一腦門子問號。
“嘿,那我先走了。您……忙著,忙著。”周院長說道。
韋大寶和精壯漢子耳朵豎成了天線,主動接收一切有關信息。周院長的表情與動作都看在眼里,韋大寶不知道周院長為什么一臉卑微,難道說是吳鄉長?看著也不像。
古怪。
“小吳,我聽人說老鴰山的林仙……林道長叫你小師叔?”周院長雖然說走,卻沒直接離開,而是開始八卦起來。
吳冕在他心里,愈發神秘。
這次不是大家坐在一起八卦的玄之又玄的東西,而是自己親身經歷。小吳就去了一次自己家,看了眼病歷,回頭打個電話老爺子的急性腎功能衰竭就好了。
在周院長那來想,真心找不到任何科學依據,只能認為吳冕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從小被仙人點化。
“嗯,我和他爸認識。”吳冕含糊說道。
“小吳……”
“周院長,今兒您沒手術?”吳冕眉頭微微皺了皺,雖然自己不忌諱老鴰山,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封建迷信的事情,真的好么?
而且這里是醫院,大肆宣揚,吳冕好真有點接受不了。
“哦哦,那我先告辭了。”周院長四周看了看,最后還是猶猶豫豫的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個板板整整的紅包,一看就是剛買的。
只是這個紅包應該是結婚用的,上面的雙喜臨門的圖案是那么的喜慶。
“一點小心意,請您務必收下。”周院長深深鞠躬,雙手托著紅包,恭敬的放到了吳冕的桌子上。
“我去……”
似乎泰山壓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吳冕一下子跳起來,“周院長,您這是干嘛。”
“老規矩,老規矩,香火錢。”
聽到香火錢,吳冕覺得好生荒謬,他無奈說道,“周院長,您這是要嚇死我。在帝都,收一次紅包要是被告。要是事情鬧大了,至少1年不能行醫。在美帝那面也沒這規矩,您趕緊收回去。”
周院長也沒想到這里,在他心中,小吳是世外高人,哪里是什么醫生。
一場誤會,吳冕伸出兩根手指捻著信封,紅色底兒,白玉一般的手指,很是醒目。
“拿回去吧,你是院長,在醫務科給我拿錢,像什么樣子。”
周院長根本不伸手,只是客客氣氣,滿臉賠笑的看著吳冕。
吳冕皺眉沉思,2秒鐘后他說道,“周院長,趕緊回去做手術看患者,我這面沒別的說法。”
周院長磨叨了很久才走了,吳冕微微搖了搖頭。
他懶得和周院長說那么多話,這事兒要是講清楚,至少一堂100分鐘的大課,從病理學講到生理學,再講到診斷與治療。
麻煩。
沒事就好,抓緊時間化療,吳冕估計老人家還能活一年左右。
楚知希知道里面的原因,她看著吳冕,吃吃的笑著。眼波流轉,活色生香。
“韋醫生,什么患者沒看明白?”吳冕見周院長走了,轉過頭問道。
聽著周院長卑微的語氣,看著他恭敬的表情,韋大寶陷入了沉思。說是沉思,其實是放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以至于吳冕說什么,他都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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