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和方老頭到了廚房,方老頭從善如流地把那東西遞給方老太太,后者的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害怕,可現在做得多了反倒是什么感覺都不會有了。
方老頭低聲道:“這要是被她發現了該咋辦?”
方老太太手上的動作一點遲鈍都沒有,看著那藥草被碾壓成泥狀,徹底看不出原來是個模樣。
“發現了又能怎么樣,既然做都做了還怕什么。”
方老太太想到自己已經十幾歲的孫子,本來心里可能還有的那點兒害怕也消失無蹤了。
她好好的孫子,如果不是被胡香花折磨怎么可能又黃又瘦。
今天看到孫子那么利落的去修屋子,方老太太心里就更難受了。
如果日子能過得好一點,方翔也能過得更好。
相比這個愿望,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方老頭看了一眼外頭正在井邊洗衣服的孫子。
是啊。
只要孫子能好,他們老兩口怎么都無所謂。
弄好了藥泥,方老太太拿著去了堂屋。
屋里躺著的胡香花這會兒臉色看著有些蠟黃,整個人看上去好像都沒什么精神的模樣。
看到方老太太進來她的臉色更沉了。
“你這給我弄的什么藥,都多久了怎么一點好的跡象都沒有!”
雖然是質問的語氣,可聽著聲音卻有些虛浮。
方老太太微微低著頭:“就是去全家那邊拿的中藥草,是按你的要求去的,但是畢竟是中草藥,效果肯定慢……你要是著急,要不然去衛生所看看?”
聽到方老太太的話,胡香花冷哼了一聲。
“那還是拉倒吧,我現在這樣根本不想下床,趕緊給我換藥。”
“哎,好。”
明明是胡香花的婆婆,可方老太太卻完全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走到胡香花跟前,解開了她膝蓋上的繃帶,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
方老太太給胡香花去掉舊的藥泥換上新的。
“呲……”
胡香花惹不住發出一聲吃痛。
這每次換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每次換上新藥之后都要痛好一陣子,實在是難受得很。
“我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怎么就……到底是不是方翔那小子搞的鬼!”
這太難受了胡香花就總想要找個寄托,想要給自己受的罪找個搞鬼的人。
聽到她這話方老太太心里就是一陣發寒,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好像已經是非常麻木的樣子。
“那些煤渣是你讓放那兒的,方翔沒有干這樣的事兒。”方老太太道。
“諒他也不敢!”
胡香花其實怎么不知道那就是一場意外,可心里就是煩躁。
她想了想說道:“今年開學甭讓方翔去了,就留在家里吧,反正也考不上初中,甭浪費這個錢了!”
再過不幾天學校就要開學了,胡香花也是突然想到這事兒。
方老太太一直維持平靜的臉這會兒卻維持不了了。
“這怎么能行!怎么能不叫他念書!”
方老太太沒想到胡香花去年叫方翔硬是留一級不說,現在竟然直接連書都不叫他念了。
這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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