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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遠侯府中,顧崇義晃動著躺椅曬太陽。
終于等到了春暖花開,二月里還不算太暖和,不過今日天氣格外的好,溫暖的春風夾雜著陣陣花香吹在他身上,顧崇義滿意地舒了口氣。
當然如果夫人和珠珠在旁邊就更好了。
轉眼珠珠出嫁快一年了,女婿在旁邊買的宅子也變成了“魏王府”,雖然魏王還沒被立為儲君,不過最近詹事府、左右春坊的官員每日都登門尋魏王議事,立儲的旨意顯然很快就會頒下來。
這是喜事沒錯,顧崇義心中還是小小地有些惆悵,不知道到時候是要將魏王府當做太子府,還是要另擇府邸。搬得遠了,就不能時時見到他的掌珠了,現在見不到還是小事,等到女婿登基,被宮門阻隔,唉!就更難了。
夫人最近偶爾也會皺眉思量,想來也是為這一步擔憂。
好在岳丈大人回去了陜西,他囑咐小廚房備下一桌飯菜,今晚與夫人小酌幾杯,開解開解夫人,也與夫人敘敘夫妻之情。
為了今晚他特意去買了兩盆“番柿”,這是恢復海運之后,從西番運入大周的,結的果實紅彤彤的格外好看,夫人見了定能喜歡。
“夫人回來了嗎?”顧崇義問向管事。
夫人每天都要去珠珠那邊坐坐,看這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回來了,”管事道,“夫人正帶著大爺在園子里玩呢。”
顧崇義站起身:“去跟夫人說,今晚我們去書房里用飯。”他還要去換一身新袍子,姑爺每次來接珠珠回去,總是穿得光鮮亮麗,也許……換件衣服真的有用處?
他讓人在書房里溫了酒,還事先熏了香,那“番柿”自然也擺在了那里,夫人進門一看定會驚喜。
管事應了一聲忙去稟告,顧崇義進門換好了衣袍向書房走去,剛剛走上了長廊,就看到門房的管事前來稟告。
“侯爺,魏二老爺來了。”
顧崇義一怔,這東西不是剛剛從西南回來嗎?西南打了勝仗,朝廷和魏家都該有宴席,他跑過來做什么?
“不見,不見……”顧崇義揮手,“就說我病了,頭疾發作不見客。”每次這東西找到他都沒有好事,他精心為夫人準備的宴席,絕不能被魏老二攪和了。
管事還沒有轉身,顧崇義就看到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撲過來,還不就是魏從智。
顧崇義的臉黑下來,來不及了。
“侯爺為何要去書房里用飯?”林夫人十分詫異,好端端的怎么不來正屋?侯爺鬼鬼祟祟地在做些什么?
林夫人看著跑得歡暢的淳哥,有些不想去,不過……既然侯爺這樣說了,她也不能一點不給顏面。
陳媽媽低聲道:“侯爺最近衙門忙,可能覺得許久沒與夫人好好一起用飯了……”這是侯爺讓她說的,她也只能提點到這里。
林夫人點點頭,去吧,看看侯爺在搗鼓些什么?
林夫人吩咐乳娘照顧淳哥,剛準備要走,外院管事傳消息進來。
“夫人,魏二老爺來做客了。”
聽到魏二老爺前來,林夫人不禁一怔,侯爺事先沒有說過啊!早知道魏二老爺會來她就提前準備好。
想到這里林夫人仿佛明白過來,怪不得侯爺要將飯菜送去書房,定是想要設宴款待魏二老爺,卻不好意思與她說。
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還弄這一套,她是抱怨了侯爺最近衙門里的事太多,總不回府用飯。可就是說兩句,還真的會生氣不成?她何時這般不通情達理了?
魏二老爺才回京,連魏家都不回,來到這里與老爺相聚,就憑這份心思,也要好好接風才是。
林夫人道:“將魏二老爺請去書房吧!”老爺嘴上總說魏二老爺不好,心中卻一直牽掛魏二老爺,否則不能事先準備好宴席,等到現在又怕魏二老爺不肯來,這才拿她來遮掩。
真是個小孩子,之前她一心照顧珠珠,沒有將太多精神放在侯爺身上,現在珠珠出嫁了,她才發現家里年紀最小的不是淳哥兒而是侯爺。
林夫人說完轉身去廚房,她再去讓廚娘做些醒酒湯,免得兩個人又喝多了。
“侯爺事先吩咐做了醒酒湯,還讓人溫了酒送去書房呢。”
聽到廚娘的話,林夫人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那就一切按侯爺吩咐的安排。”她樂于什么都不必管,繼續去園子里陪淳哥。
管事客客氣氣地將魏從智請去書房。
一推門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盆盆紅彤彤的果子,桌子上溫著酒,小泥爐上燉著鍋子。
魏從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轉頭就要撲向顧崇義:“這都是為我準備的啊!大哥,你待我太好了。”
顧崇義閃身躲開,臉色如同鍋底般黝黑:“不是。”
魏從智笑道:“別騙我了,剛剛嫂子已經讓人與我說了,大哥一直惦念著我。”
顧崇義胸口一滯,怒火從顧侯眼眸中噴出,竭力控制著自己才沒有將魏從智打成肉泥。
他的宴席,他的“番柿”他精心準備的一切……
夫人到底如何思量的?他說沒有備飯,夫人卻讓管事將人引來書房,他的心就像是被一百只熊瞎子踏過一樣。
“你瞧瞧我,才去了西南半年就瘦成這般模樣,嗚嗚嗚,”魏從智悲從心來,居然聲音中帶著哽咽,一雙眼睛通紅,“身上的袍子都是壞的,他們都不關切我,只有大哥……嗚嗚嗚。”
魏從智說著拎起衣襟兒,果然被扯開了一塊。
顧崇義剛想要問發生了什么事。
魏從智轉身去摸“番柿”那紅彤彤的果實,哽咽之聲也隨之停下:“這能吃嗎?”
吃你個大頭鬼。買的時候,番商說有毒,不過此時顧崇義很想點點頭,毒死這東西,他后半生也好落個清靜。
“不能吃啊?”魏從智道,“可惜了,這么好看,不能吃……要不然你嘗嘗?你沒事的話,我也試試。”
魏從智愛憐地去摸那果子。
見到這情景,顧崇義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再動你就給我滾出去。”
“好好,”魏從智就似在哄孩子,“我不動了,我知道你關切我,我絕不再動了。”
關切個屁,顧崇義冷聲道:“我怕你給我碰臟了。”他本來滿腔柔情蜜意,準備在與夫人賞花時說,眼下被魏從智如此……他那些風花雪月全都煙消云散了,到時候他要如何面對夫人?
這些“番柿”算是白買了。
顧崇義冷冷地道:“魏家不是擺了宴席?”
說起這件事,魏從智就更加難過:“那不是為了我擺的宴席,那是為了招待西寧侯木家人的。”
說起木家人,魏從智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顧崇義心中微動,這東西去了西南,不會浪出了什么事吧?
顧崇義道:“你做了些什么?”
魏從智搖頭:“我就是不小心迷了個路,抓了個木家家將引路,探探西南邊疆的情形……與那家將同食同宿,還教了他一身的武藝,我做的都是好事啊。”不應該落得這般境地。
現在木家找上門來,他有家不能回,只能四處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