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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恭人緊緊地抿著嘴唇,崔家兄弟站在那里不說話,她整個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
趙恭人半晌才道:“沒有憑據的胡亂猜測根本就是在中傷我,魏大人到底……是何居心?”
魏元諶淡淡地掃了趙恭人一眼,聲音中多了幾分威勢:“你不過是個剛得了誥封的外命婦,也敢威脅欽差?”
趙恭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目光有向崔禎、崔渭兩兄弟看去。
崔渭被折了面子一直尷尬地站在旁邊,崔禎沉著臉一言不發。
趙恭人吞咽一口,早知道會這樣,她何必前來,在顧家就領教過魏元諶的可怕之處,現在卻還莽撞地湊上來。
趙恭人還不知道要如何說話,就看到又有官員快步走向魏元諶。
陸慎之上前向魏元諶行禮:“大人,下官帶著人仔細查驗了客棧及周圍的情形,也讓仵作檢驗了那溺死之人的尸身。”
顧明珠仔細地聽著陸慎之的話,除了從趙家找到的賬目,那具尸身可能是另外一個關鍵所在。
陸慎之道:“那溺死之人脖頸上曾遭受重擊,身上有被拖拽的痕跡,我們在客棧中發現了那溺死之人身上的一片衣衫。”
魏元諶目光又一次落在趙恭人身上。
魏元諶接著道:“那人是何時溺死的?”
陸慎之回話:“仵作驗尸之后得知,該是在前一日,前一日住在客棧中的只有趙恭人一家。”
趙恭人的心慌跳得更加厲害,她想要辯解,可之前魏元諶已經問過她,她的回答是一直沒有走出過客棧。
魏元諶眼睛里清冷的光芒一閃:“溺死之人的身份可查出來了?”
“查到了,”陸慎之道,“此人曾是太原府衛所的千戶,在行太仆寺任過寺丞。”
趙恭人手抖得厲害。
魏元諶望著趙恭人:“趙恭人可認識此人?這次戰馬丟失山西行太仆寺卿自盡,少卿被押入大牢,行太仆寺丞死在趙恭人住的客棧中,趙家又發現了這些賬目,趙恭人覺得戰馬案與趙家有沒有關系?
或者說,與趙恭人你有沒有關系?”
趙恭人張開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魏元諶吩咐陸慎之:“將趙恭人帶來的人全部捉拿審問,別忘了趙恭人的兩個孩子,小孩子不擅撒謊,從他們入手更容易拿到口供。”
趙恭人眼睛一跳,如果換做旁人不會向小孩子下手,但這個魏元諶卻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讓他發現芝哥兒的異樣,定不會放過。
就算不是因為芝哥兒,現在所有線索都在她身上,魏元諶很有可能會將帶入大牢中審訊,弄不好她就會卷入其中。
她是趙家女沒錯,可她也是林家婦,不能因為要維護趙家而讓林家受難,她與二哥兄妹情深,可到了這地步她恐怕也護不住二哥了。
趙恭人還沒想明白,魏元諶道:“現在趙恭人說一說,與行太仆寺丞是什么關系,為何行太仆寺丞會去客棧見你,你又為什么殺死他,將他拋入河中。”
趙恭人搖頭道:“我不認識他,我……”
魏元諶道:“看來趙恭人是要等到兩個兒子受審之后才會說了。”
“不,”趙恭人咬牙,“真的不是我,那人是……是我二哥帶去的。”說完這句話她整個人差點就癱軟在那里。
“趙恭人說清楚,你口中的二哥是誰?”
“是趙二老爺。”趙恭人垂下眼睛。
趙家的管事聽到這里,臉上滿是死灰的顏色,趙恭人將二老爺供述出來了,趙恭人不但沒能救下趙家,反而坐實了二老爺的罪名。
顧明珠看著趙恭人,大難臨頭,趙恭人也顧不得兄妹之情了,趙二老爺與戰馬案脫不開關系,現在就看趙恭人和林寺真是否也參與其中,林寺真這樣的戍邊將領,若是被人驅使,后果可想而知。
趙恭人身上被寒意籠罩,她好似能看到趙家最后的結果,可她也沒有了法子。
趙恭人哆哆嗦嗦道:“二哥帶著那寺丞來找我,本是有事要商量,也不知到底怎么了,兩個人突然起了沖突,然后那寺丞就暈厥過去,二哥怕牽連我們,只好連夜將寺丞帶出了客棧。”
魏元諶淡淡地接話:“所以趙恭人親眼所見,殺人兇手就是趙二老爺。”
趙恭人依舊掙扎:“我……我二哥沒殺他,至少在客棧中寺丞沒死,后來寺丞的尸身為何會出現在河中,我也不知曉。”
魏元諶目光微深:“趙恭人不是頭一次在本官面前說謊話,今晚更是眾目睽睽之下戲耍朝廷命官,你仗著誥命在身,以為本官就會拿你無可奈何?”
魏元諶說完看向衙差:“將趙恭人押入大牢問審。”
衙差領命立即上前,趙恭人顧不上臉面,立即向崔禎身后跑去:“禎哥兒快救舅母,舅母沒有說謊,這些事真的與我無關。”
崔禎沉聲道:“戰馬案非同小可,舅母知曉些什么,不能再有隱瞞,否則就算舅舅在這里,也是一樣的結果。”
趙恭人一魂一魄離體,緊緊地攥著崔禎的衣衫:“我聽到那寺丞說,魏大人抓了韓鈺,很快就會尋到他們。
二哥安撫寺丞說,韓鈺八成會將戰馬案一并認下來,讓寺丞不要驚慌。
寺丞威脅我二哥,如果魏大人查到他這里,二哥見死不救,他就會將所有事都說出來,到時候趙家也別想逃脫,然后他們就爭執起來,那寺丞高聲說話,二哥勸說無用,就……伸手就將寺丞打暈了。”
趙恭人說到這里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寺丞暈厥之后,我二哥說,沒想到寺丞會突然發瘋,他要將寺丞帶回太原府,等寺丞清醒過來再好好勸說,二哥走之前囑咐我不要將他在太原府之事告訴任何人,他處理好了一切就要回松江府。
我聽了二哥的話,吩咐好下人,一路前來太原府,裝作沒有與二哥見過面,我又生怕趙家被牽連進戰馬案,于是四處打聽戰馬案內情。”
魏元諶聽到這里忽然開口:“林大爺對戰馬十分了解。”
趙恭人抿了抿嘴:“是我二哥教生哥的,”她的目光從魏元諶手中的賬目上掃過,“我二哥幫老爺買過上等的戰馬……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與誰買的,又買了多少,眼下只能找到我二哥,才能知曉內情。”
顧明珠聽到這里,扶了扶頭上的斗笠,只怕沒有這個機會,趙二老爺八成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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