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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到死神來的這么突然。七輛飛蝦汽車前的小轎車面對道路上的人群,完全沒有剎車的意思,從高處坡道下來,以時速八十公里的速度,如同打保齡球一般,一頭撞在站立在道路上,背對汽車拍攝的人群上。
在撞擊之前,司機急打右方向,似乎是避開了一些人,但是汽車在撞飛七八個人之后,沖上路沿,側翻翻滾。原本站立在路沿上人瞬間被粉塵和碎片吞沒,汽車一路翻飛出十多米,撞擊在看守所圍墻上才停下來。
“臥槽。”在對面車道停車的袁忘下車,一瞬間他驚呆了。他也是見過修羅地獄的人,也曾經和大人扒倒塌的房屋去救人,但是他從未親眼見過一瞬間發生如此大的傷亡。袁忘呼叫:“總部,叫救護車,有多少救護車叫多少來。秦舒,回來幫忙。”
打開后備箱,袁忘和趙霧拿了醫療箱開始臨時急救。袁忘知道醫療箱最大作用是止血。現場血并不多,但死傷者極多。附近獵人紛紛趕來,大家開始檢查傷者傷勢,而后想辦法處理一些基本傷勢。實在沒得救的,就送上一針啡嗎,減少他一點痛苦。
現場一片哀嚎,如人間煉獄。
“別動,別動。”袁忘安撫一位妹子:“你的腿骨可能折斷,就躺著別動。”
妹子手臂都是血:“大哥,救我,我不想死。”
袁忘:“不會死的。”哪來的血?袁忘伸手在妹子后背一摸,一根不知道什么汽車零件還是碎片刺入其后頸。
“來人,來人救救我哥。”旁邊一個聲音嘶聲大喊。
袁忘回頭看去。發出聲音的人左手貫穿肘部,顯然是小臂骨骼受到撞擊,反穿了肘部,看起來慘不忍睹。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的躺著一名男子。
馬勒!趙霧罵了一句臟話,大喊:“過來幫忙,把車抬起來。”車側面靠著看守所的高墻,車底下有一個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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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獵人再去理會冉平,大家忙碌救助傷者。即使沒有能力救助的人,想辦法從自己車內拿來一些布、衣服,甚至是書籍和報紙,蓋在每位死者的臉上。
本次交通事故被稱為紐唐城市內發生過的最重大交通事故。
沒錯,本次事故是交通事故。
事后根據聯調局,警局,犯罪實驗室等司法部門對現場勘察和物證檢測,判定肇事者所說屬實。也就是說,這輛車當時的剎車是壞的。從肇事者工作場所出來,要么平地,要么上升的小緩坡,沒有用到剎車,肇事者沒有機會發現故障。當右拐前往事故地點時,開始下坡。速度越來越快,肇事者拉了手剎,但完全無法阻止汽車的前進。最后他本能的打方向盤想避開道路上的人,沒想到釀成更大的慘劇。
肇事者說的是事實,但剎車為什么會損壞呢?肇事者不清楚,犯罪實驗室也無法肯定是人為還是機械問題。在羈押肇事者長達20天后,由于無法提出刑事指控,警方終于釋放了肇事者。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肇事者在律師陪同下走出警局后,被早就等候在警局外的受害者家屬開槍打死。
疑點重重的看守所交通肇事案似乎再也沒有真相。受害者的賠償也因為肇事者之死而化為烏有。
交通事故發生一個半小時后,袁忘等人趕回偵獵社,偵獵社召開緊急會議。
柳飛煙憤怒道:“這是恐嚇,沒穿衣服的恐嚇。”
偵獵社不需要證據,他們能猜到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車禍發生時,在沒有人關注冉平時,冉平乘坐上一輛汽車離開了看守所。
大家紛紛聲討時,秦舒問:“袁忘是本杰明嗎?”
袁忘道:“我和他兩年多沒怎么來往,不知道。”
柳飛煙:“你的意思是?”
袁忘道:“以我認識的本杰明,車會飛向道路左側停的獵人汽車,而不是靠看守所的右邊。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他即使要恐嚇獵人們,他的目標也是獵人,不會是路人或者行人。也許人會變,我無意為他辯護。”
袁忘這么說,讓大家稍微冷靜了下來。葉晚娘沒走,她也沒有參與對本杰明的聲討,在大家開始思考后,葉晚娘道:“我聯系過朋友,朋友告訴我,車禍發生后,司法內部已經內定是本杰明干的。國全部甚至已經派遣了特別行動組逮捕了本杰明。但是本杰明堅決否認是自己干的。”
葉晚娘道:“國全部的高層私下接觸冉勝,冉勝承認自己委托本杰明將冉平帶離美國。先給兩百萬頭款,分階段給完承諾的三千萬。”
袁忘疑問:“七輛車怎么也得七百萬。”
葉晚娘回答:“按揭,只要一百萬。”
葉晚娘電話響起,看號碼后示意大家安靜。通話一會,葉晚娘掛斷電話,道:“本杰明身邊有特勤局的保鏢,他們側面正面本杰明最近幾日都忙于偵查聯盟茶會的事。他們跟著本杰明去見了組委會的人,本杰明提出了自己的幾個方案和設想,本杰明還乘坐私人飛機到紐唐的帆五酒店查看情況。本杰明還和酒店雇傭的負責人,一位經理一起吃晚飯和睡覺。就這三天,本杰明對保鏢沒有任何刻意隱瞞。聯調局認為就是本杰明,國全部認為不是本杰明。”
葉晚娘道:“順便說一句,國全部已經動手,他們開始在圍外清算本杰明資產,業務,一步步的縮緊。本杰明現在是插翅難飛,沒撕破臉抓他,是時機還未成熟。最重要是國全部希望拿到本杰明網暗中藏匿的大量蝦特幣,以及蝦特幣往來的賬戶信息。按照目前進度來看,本杰明被捕只是時間問題。”
葉晚娘補充:“我能聽出來,我朋友認為這件事和本杰明無關。冉勝很可能雇傭了冒充本杰明的匪徒。但說實話,我還不清楚在美國內有哪個團伙會如此喪心病狂。”喪心病狂的人有,但是團伙要喪心病狂難度就高了。不僅要夠壞,而且還要有頭腦,有技術,有調配和統籌能力。敢冒充本杰明和能冒充本杰明的人,肯定不是善茬。
柳飛煙難以接受:“不是本杰明?”
葉晚娘:“我沒這么說。”
秦嵐道:“我認同柳飛煙所說,這是恐嚇。對獵人的恐嚇。當時獵人們在道路另外一邊,或者人在車內,或者人有汽車隔離保護。轎車飛撞獵人們的汽車,無法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也達不到恐嚇的效果。你們呢?追不追呢?人家已經擺出道來:敢追來的人都得死。奇怪,美國境內有這么兇狠的悍匪犯罪團伙嗎?”
葉晚娘想了一會:“即使有,也是和種族、宗教等有關的團體。”
秦嵐道:“紐唐有個特色,無信仰者的人數比例極高,和美國其他城市形成鮮明的對比。宗教,有可能嗎?不好說。但我看諾亞很不爽,不妨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葉晚娘反問:“人家目的是什么?”
秦嵐:“如果有目的,就不是屎盆子,是黑鍋。”
柳飛煙:“你們覺得呢?”
柳飛煙看大家。
金童:“干。”
大家都道:“干。”
柳飛煙還沒說話,葉夜道:“不是你們想干就有得干,好幾家獵人公司已經在獵人網發布聲明,將不懼威脅,追擊到底。”
秦嵐插口:“干是干,不過怎么干?你們知道冉平現在在哪嗎?”
沒人回答,袁忘他們幫忙救人,指揮部忙著憤怒和想辦法提供幫助,沒有人理會冉平。即使有閑人,也得幫忙著急,這是原則問題。
葉夜道:“佘旭洲在獵人網發表聲明,稱情況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文中說,嗯……嗯……買車是計劃中的事,七車混淆離開紐唐是計劃中的事。但是車禍不在計劃中,沒有通知他不在計劃中,當天就離開紐唐也不在計劃中。他說事態可能已經失控,他懷疑不是潛逃,冉平很可能被綁架了。”
“臥槽。”大家一起驚呆。這匪徒太牛了。不僅冒充本杰明,而且根本沒打算救冉平,直接綁架冉平。
袁忘忙撥打電話:“……”
曹越:“喂。”
袁忘:“死了嗎?”
曹越:“我干他XX啊!”
曹越和他律師朋友一直在看守所內,已經辦好手續,就等車來接。有人電話他說車到了,他送人出來,看見慘象,和朋友發呆數秒。車隊根本不理他們,直接開走。作為律師,他幫不了這些人,最后在朋友建議之下,兩人驅車悄悄離開了現場。
曹越道:“接冉平是一個戴了口罩和墨鏡的西裝男子。他對冉平說:現在就走。扶著冉平肩膀把冉平送上車。”
袁忘:“你現在在哪?”
曹越:“聯調局,還能在哪?被冉家坑死。”
袁忘道:“我覺得冉家可能也被坑了,回頭再說,沒事就好。掛了。”
袁忘掛斷電話,柳飛煙道:“假如推測是對的,留給我們的時間就非常少,留給冉家時間也非常少。”
目前匪徒還在幫助冉家,最少冉家是這么認為的。一旦匪徒將冉平安置好之后,再聯系冉家索要贖金,性質就完全變了。
袁忘道:“冉平真的是被綁架的話,那他就沒有違反保釋法,也就是說沒有保釋金。”沒有保釋金,和我們獵人有什么關系呢?賞金獵人,有賞金才有獵人。
葉晚娘:“現在情況有些復雜。目前冉平是棄保潛逃,冉平主觀上也是這樣認定。從人身安全方面說,由獵人追捕,比由警察追捕匪徒更有保障。畢竟警察投鼠忌器,獵人目標就是冉平。”
葉晚娘:“但本次抓捕很可能沒有保釋金。即使獵人救回了冉平,冉平必須面對坐牢的事實,冉家也不會感激獵人。”
秦嵐:“你們就沒有一個符合匪徒和冉家人利益的想法嗎?匪徒聯系冉家要贖金,不僅惹出警察,而且原本應該到手的幾千萬也就沒了。綁架沒錯,匪徒要錢也沒錯,但只有笨蛋匪徒會在這時候聯系冉家。”
袁忘明白:“叔叔你的意思是匪徒還是會把冉平送到國外,但是報酬不再是三千萬,很可能是三個億。還有一個可能,匪徒保護冉平在國外生活,條件是冉家定期打一筆生活費。冉平沒有身份,無法離開匪徒,冉家只能任憑敲詐。”
秦嵐反問:“你不覺得這是有腦子的匪徒會這么干嗎?”
袁忘道:“可是匪徒有沒有將冉平送出美國的本事呢?”
秦嵐:“看守所這么大的案子,人家說干就干了,目的只是掩護冉平上車。這伙匪徒,不僅藐視生命,而且有完整的逃離計劃。我很確信匪徒一定有離開美國的辦法。這么說吧,如果匪徒沒有辦法把冉平送出國,明天一定會聯系冉家要一筆錢。如果在未來48小時內,匪徒沒有聯系冉家要錢,匪徒要么是準備離開美國,要么已經離開美國。”
葉晚娘對柳飛煙點下頭,柳飛煙道:“注意了,不要再糾纏這類問題……”
秦嵐不滿:“什么叫不要糾纏?明明是我給你們分析清楚利弊。”
柳飛煙苦笑:“是,是。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追捕冉平。葉夜。”
葉夜痛苦道:“葉夜也沒有辦法,他們用的是臨時牌照,我不清楚冉平上了哪輛車。卡口監控抓不到臨時牌照。完全沒有線索。”
袁忘看時間:“冉平上車已經兩個小時,按照看守所的位置,冉平的車如果南下,已經離開紐唐。如果北上或者是西去,還需要一些時間才會離開紐唐。東面是紐唐港,不排除他們已經準備好船只的可能。”
在沒有通緝令情況下,海岸警衛隊更注意是進入美國的船只,而不是離開美國的船只。閃電戰戰術,直接從紐唐港下海,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葉夜:“我拿到汽車商店的視頻和一些材料。幾天前就有人預定了七輛車,要求,一模一樣,提供臨時牌照,使用分期付款。預訂者是冉勝的助理,助理通過社交軟件和汽車商店負責人一直有溝通。”
葉夜放出視頻,兩輛汽車開到商店的停車位,下來九個人,其中一位是冉勝的私人助理。另外八個人全部穿了西裝,戴口罩,戴太陽鏡,一色的短平頭。幾分鐘后,私人助理讓大家進去,接著一輛輛新車就從商店車庫內被開出來。私人助理與商店員工分別上他們開來的兩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