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吹著口哨,雙手背負,在校園里舒舒服服溜達了小半天。
自從入學當天起,一直泡在實驗室里,瘋狂修煉了快兩個月,才給自己放了小半天假,第一次欣賞校園全貌,心情還是挺愉快的。
他先去靈植系,看那些靈植師如何將特制的培養液注入靈化植物的根系中,培養出蛇藤、食人花、三尖樹之類兇猛的肉食性植物。
甚至令植物掙脫大地的束縛,伴隨著他們的節律翩翩起舞。
又去獸醫系,看獸醫們如何“治療”怪獸。
絕大部分怪獸,并沒有治療的價值和可能性,所謂“治療”,無非就是在重傷的怪獸身上,搭載各種威力強大的武器和奇形怪狀的機械、裝甲,把他們改造成半金屬、半血肉的殺戮機器。
還去了環境系,看學生們如何用數百種生化材料煉制而成的藥劑,將堅硬的巖石變成肥沃的土壤,又令糾纏整座山頭,生長速度極快的雜草和藤蔓,瞬間枯萎、硬化,甚至附帶劇毒——這樣,依靠雜草和藤蔓為食的異蟲,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只消幾天,就能將一片荒野清理干凈。
開了半天眼界,才在靈植系的小賣部,買了個特價處理的水果籃,跑到校醫院去看望導師。
幾所開設武道系和其他戰斗專業的本科院校,打打鬧鬧受點兒傷是家常便飯,校醫院的規模都不小,孟超又不想在這里撞到武道系的熟人,鬼鬼祟祟了半天,才摸到波哥的病房外,又順著門縫朝里面探頭探腦,心里琢磨,不知道波哥對他昨天的好意是否領情,萬一折騰得太厲害,或者久疏戰陣,力有不逮,遷怒于他的話,那就不好了。
正琢磨著,肩膀被胖手拍了一下,顧劍波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干什么呢!”
孟超一僵,急忙回頭,笑嘻嘻送上果籃:“波哥,我來看您了!”
“這什么玩意兒,藍色的蘋果,紫色的西瓜,長滿觸須的香蕉,哎,這橙子怎么還咬人呢!”
“都是靈植系剛剛調制出來的最新產品,營養豐富,新鮮著呢,我專程買來給您滋補的。”
孟超小心翼翼地打量導師,斟酌著問,“您昨天……身體……還行吧?”
“什么行不行,反正就老樣子,血管和神經之間有點兒細小的暗傷唄,擋不住咱仍是一條鐵打銅澆的硬漢子!”
顧劍波黑著臉說,“倒是你,挺能惹禍啊?”
“沒有啊,我就一直修煉,實驗,學習,切磋,我能惹什么禍!”
孟超眨巴著眼睛,滿臉無辜,舉手發誓,“我真沒和李老師說什么,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誤會您屁股上有致命傷。”
“什么?”
顧劍波目瞪口呆,“這件事,也是你搞出來的?我說她怎么一進屋就扒我褲頭!”
孟超:“……”
顧劍波:“……”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算了,這件事留著回去慢慢說,我先問你,從昨天到今天,這二十四小時里,你究竟搞了多少事情,是不是想把武道系大一最強的十名同學,和馭獸系大一最強的十名同學,統統打趴下?”顧劍波狠狠揉搓著太陽穴。
孟超想了想。
“可以。”他認真點頭。
“可以什么啊?”顧劍波哭笑不得,“你究竟想干什么,不知道雙方導師再三告誡,院系對抗賽之后三天是冷靜期,雙方都不能挑釁和私斗,你倒好,先挑唆馭獸系十名同學動手,又把人家的秘密武器巫舞同學搞成那樣,還扛著人家大搖大擺回到馭獸系——這種事,一個處理不好,人家數百號人上來圍毆,我想救你,都鞭長莫及!”
“我可以跑。”
孟超雙手背負,周身洋溢著強大而自信的氣息,“極限流,原本就是為逃跑而生的,只要我想跑,沒有人能攔得住我。”
“你真是……”
顧劍波再次頭疼,語重心長道,“孟超,我知道你對極限流的信心,遠超我的十倍,而在你的幫助下,極限流果真取得階段性成果,你年輕氣盛,想要向世人證明極限流的強大,都是人之常情。
“不過,很多事,欲速則不達,武道理念的推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求之過急,反而有可能觸碰到……各方面的利益,引發強烈的反彈甚至鎮壓,無論對極限流,還是對你個人的前途,未必是好事,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孟超當然明白。
武道理念的優劣,不僅是一個學術問題,更是真金白銀的利益之爭。
別的不說,就說眼下這么多依靠獸魂流獲取項目經費和專家地位的強者們。
他們每年從校方得到的修煉資源有多少,和各個贊助廠商簽約,得到的投資有多少,在外面開設培訓班,傳授獸魂流奧義,拿到的好處又有多少?
倘若極限流強勢崛起,怎么可能不牽涉到他們的利益?
這也是前世極限流雖然很早就發光發熱,但直到刀鋒舞者顧劍波死后,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其他流派的強者被怪獸殺戮無數,龍城被狠狠打疼了,極限流才能全面推廣開來的原因。
眼下,一切尚未發生,想要讓強者們提前認識到極限流的優越性,心甘情愿地改弦更張,的確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孟超自然有堅持到底的理由,他眼底燃燒著執著的火焰,點頭道:“波哥,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按照正常途徑,把極限流當成一個全新課題報上去,什么同業評審,專家指導,院方考核,猴年馬月才能推廣開來?
“要知道,咱們武道系90以上的導師,都是獸魂流,你覺得他們在評審會上,能對極限流說多少好話?
“無法通過評審,就沒辦法列入本科生的必修課,也沒辦法獲得更多修煉資源,至少三五年內,極限流仍舊只能以實驗性武道的形式,在小范圍內醞釀。
“從宗燁前輩隕落到現在,已經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三五年甚至另一個十年,既然堅信這條道路是對的,當然要拿出全部的勇氣和力量,一路狂飆,撞破南墻都不回頭,如此,才能對得起宗燁前輩,以及包括您在內,所有為極限流揮灑青春和熱血,犧牲一切的先驅者們!”
孟超目光堅定。
如同斬斷一切,寧折不彎的戰刀。
顧劍波動容。
“我真不知道,該夸你聰明,還是罵你實在太傻。”
他苦笑道,“你比年輕時候的宗燁和我更加鋒芒畢露,卻也更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知不知道,昨晚我一直和宗院長待在一起,然后就看到宗院長的電話不斷響起,來自馭獸系的,資源系的,武道系的,所有電話都提到你的名字,后來,馭獸系那邊還把巫舞同學和她的生化獸送來治療,我和宗院長也去看了。
“巫舞同學是農大費了好大力氣,才從龍大和各所大學虎口里奪食,專門引進的天才,你和她切磋也就算了,居然對她下毒?”
“我沒對她下毒。”
孟超糾正,“我只是在脖子上粘了一塊人造皮膚,里面暗藏著毒血,這是我一點人畜無害的小癖好,只要她不咬人,半點問題都不會有。”
顧劍波使勁揉搓了一把胖臉,道,“你都不知道,當時連馭獸系的院長都驚動了,拉著咱們宗院長說了半天悄悄話,那可是兩名神境強者啊!我真是,看著他們的表情,都看得心驚肉跳。
“萬一宗院長覺得你太冒失,而極限流又太招搖,麻煩就大了!”
“不會的,我相信宗院長一定會大力支持極限流。”孟超目光炯炯地說。
“你別以為宗燁是宗院長的孩子,他就一定會支持極限流和你的胡鬧。”
顧劍波深深皺眉道,“宗燁已經死去十年了,宗院長更是一名資深的獸魂流武者,不,應該說,他是龍城最強的獸魂流武者!
“你想在最強的獸魂流武者眼皮子底下,這么急不可耐地推廣極限流,還想得到他的支持,我怎么覺得有點兒……夢里想屁吃呢?”
孟超撓頭。
不知該如何向顧劍波解釋。
的確,他的行動,貌似莽撞。
倘若身在龍大武道系,面對超殺流強者們,孟超絕不會如此急功近利。
他非常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而剛剛誕生的極限流,也是一顆非常稚嫩的幼苗,經不起絲毫風浪。
那些超殺流的宗師們,甚至不用對他動一根小指頭,只消稍稍釋放一些影響力,就足以拖住極限流的后腿了。
但這里是農大。
前世的農大武道系,正是依靠極限流才強勢崛起,和龍大武道系并駕齊驅的。
這就說明,農大武道系的領導層,最終還是接納了極限流。
孟超不知道這一切如何發生。
想來和身為宗燁之父的“玄武”宗岳不無關系。
如果說,宗燁是真正意義上的“極限流之父”。
那么,號稱最強獸魂流武者,“鐵盾如山,玄武宗岳”,就是極限流的親爺爺吧?
這才是孟超有恃無恐,放手一搏的最大原因。
“我相信宗院長的胸襟和眼光,無論極限流,獸魂流還是超殺流,或者別的戰斗流派,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讓龍城變得更加強大,將地球文明之火,傳遍整個異界。”
孟超斬釘截鐵道,“只要能證明極限流的優越性,宗院長一定會支持我們的!”
顧劍波深深看了孟超半分鐘。
目光忽然變得柔和,還隱藏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進去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病房,“剛才這番話,自己說給宗院長聽,他在里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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