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魯王府送來的請柬,晏萩并不覺得意外,去年唐銑早夭沒多久,魯王妃就能參加瑞福長公主舉辦的花朝宴,今年三月三,她當然可以在郊外的繪芳宮舉辦曲水流觴宴。
上巳節有祭祀高禖的活動,而高禖是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雖然柔薇縣主已證實是假孕,但不妨礙魯王妃祈求生育。
三月三,天氣晴好,春光明媚,晏萩坐著馬車前往郊外的繪芳宮;出城的馬車一輛接一輛,都是魯王妃請的客。到了繪芳宮,被宮人迎了進去,進了正殿,已來了不少人,大多是熟面孔。
坐在上首位置的是身穿王妃常服的魯王妃,她身旁坐著信王世子妃、九江王世子妃、平原王世子妃以及久不露面的承恩公夫人瑞寧郡主等人。
“見過魯王妃,見過三位世子妃,見過瑞寧郡主。”晏萩見禮問好。
“世子夫人不必多禮。”魯王妃伸手虛扶,“見世子夫人康健如昔,我倍感欣慰。”
“多謝王妃關懷。”晏萩笑道。
客套的說了幾句話后,宮女引晏萩去位置上坐下。英國公世子夫人拉著她的手,“能出門應酬,可見這身子是真的好了。”
“真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成國公夫人感慨地道。
晏萩這場病,把大家都給嚇壞了。晏萩鄭重謝過表嫂、姐姐們的關心,轉眸見宮女領著個二十四五歲的少婦外面進來。那少婦穿著桃紅色繡纏枝杏花的對襟褂子,挽著別致的彎月髻。
晏萩見她容貌出眾,笑問道:“那進來的婦人是誰,我以前好像不曾見過?”
“那是裘五爺的二太太。”晏鶯笑道。
“她就是裘五爺的二太太啊,長得是挺漂亮的。”英國公世子夫人笑道。
“你沒見過她?”晏鶯詫異地問道。
“她是來英國公府求見過,只是被母親給打發走,我聽說過,不曾見過。”英國公世子夫人笑道。
“我怎么感覺我生了場病,就好像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似的,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了,嫂嫂,姐姐,麻煩告訴我,這裘五爺是什么人?”晏萩問道。
晏鶯噗哧一笑,“晉西裘家,你總聽過吧?”
晏萩點頭,“聽過,晉西的大豪商,可是士農工商,這裘家算不上是有身份的人家,魯王妃怎么會請她來?。”
懷恩公世子夫人笑了笑,插嘴道:“聽說這位裘五爺想拉著魯王一起做生意。”
晏蓉瞧不上這種人,不屑地道:“什么一起做生意,不過是裘家的人想攀附權貴想出來的招罷了。”
大家正說著這位裘太太,魯王妃就將裘太太帶到了晏萩等人面前來了,“裘太太,這位是肅王妃、這位是成國公夫人、這位是英國公世子夫人、這位是安國公世子夫人、這位懷恩公世子夫人、這位是靖邊侯世子夫人。”介紹完晏萩等人后,魯王妃接著道:“這位是晉西來的裘太太潘氏,她是個性子極和善的人。如今在京里新開了間浮香閣,那里的脂粉是一等一的好,你們若是有需要,可以去看看。閣里專門設了試妝樓,試過效果后,覺得好,再買也不遲。”
晏萩等人神色未變,心里卻暗暗嘀咕,這浮香閣應該就是裘家和魯王一起合伙做的生意了,要不然魯王妃不會這么不遺余力的幫著裘太太。
“給幾位夫人請安,早聞幾位大名,今日能得一見,實在令我不勝欣喜。”裘太太滿臉殷勤笑容。
“裘太太客氣了,我們不熟,請安大可不必。”晏蓉毫不客氣地道。
裘太太無視晏蓉的冷漠,仍笑意盈盈地道:“我娘家閨名霞兒,夫人喚我霞兒就好。”
晏蓉沒有理會她,端杯飲茶。
裘太太有張巧嘴,那怕晏蓉等人態度十分冷淡,她仍能自說自話,然后以“下次再親自上門拜訪”結束了這次攀談,跟著魯王妃走開,去跟其他貴婦們結交。
巳時正,曲水流觴宴開始,繪芳宮的曲水溝渠兩旁種著桃花,此時正值花期,朵朵桃花開滿枝頭,樹下擺著小幾和短凳,幾上擺著八攢食盒。
看著這相似的情景,郭寶嬋拽拽晏萩的衣袖,“瀟瀟,你還記不記得那年齊王妃辦的那場曲水流觴宴?”
晏萩微點了點頭,小聲道:“我們別到處走動,別落單,就不會參合到她們的那些破爛事里去。”
“嗯”郭寶嬋表情嚴肅。
這場曲水流觴宴,沒有任何波折,鎏金蔓草紋羽觴隨著琴聲,在溝渠里飄蕩,琴聲停,羽觴停,貴女們依次表演才藝,或作詩吟詞、或撫琴吹簫。
未時初,宴會結束,魯王妃等人看了詩作,卻沒有排出個優劣來,只是挑出幾首贊了幾句,命宮女送給每個貴女一支內造的赤金花卉簪,出手大方。
回城的路上,郭寶嬋疑惑地問晏萩,“瀟瀟,你說魯王妃辦這個宴會是什么用意呀?”
“你覺得她是什么用意?”晏萩反問道。
“康側妃有兩個兒子,還挺得寵,她有可能是想扶持一個人,既可以生孩子,又能分康側妃的寵。”郭寶嬋分析道。
“這應該最主要的用意,另一個用意,就是讓大家知道浮香閣,讓我們去浮香閣光顧。”晏萩笑道。
“若那里的脂粉不錯,我到是不介意去那兒買。”郭寶嬋笑道。
“現在你用的脂粉不好嗎?”晏萩斜睨她。
郭寶嬋一愣,記起王府是從晏萩的店子里買脂粉的了,伸手抱著晏萩笑,“我只說不介意,又說沒要去買,放心啦,誰都搶不走你店子里的生意。”
“這還差不多,要不然,朋友都沒得做了。”晏萩一臉傲矯地道。
說笑著,進了城,郭寶嬋換回王府的馬車,各回各家。
傍晚,傅知行回來,隨口問道:“今天的宴會,玩得可開心?”
“還好啦。”晏萩幫他解開腰帶,“對了,今天瑞寧郡主也去了宴會。”
傅知行皺了下眉,沒有說什么。
過了十來天,魯王納了一個庶妃,這庶妃出身承恩公府,是承恩公叔父的庶女。聽聞這個消息,晏萩知道瑞寧郡主參加宴會的用意了,語氣唏噓地說了句,“承恩公府敗落了。”
------題外話------
今天一天,頭都是暈暈沉沉的,癥狀跟腦子里長腫瘤時類似,擔心腦瘤復發,明天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