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歸善王是太子的意思,可事實證明傅知行預言是正確的,歸善王就是個跳梁小丑,不僅做不成太子手上的刀,還險些壞了太子的事。也因為這樣,太子才會接受了傅知行的建議,廢掉歸善王。
這些事,傅知行等人在謀劃,晏萩隱約知情,但沒有多問,七月初六,去何家吃了喜酒,初九帶著丫丫和君兒回晏家老宅。越兒淘氣把晏萩最喜歡的一根玉簪給摔斷了,晏萩罰他在家抄書,不帶他出門。
到了老宅,進了春暉堂,晏老夫人眉開眼笑地喊道:“丫丫乖乖,君兒乖乖,快些過來,讓外曾祖母抱一抱。”
“往日、往日,祖母可是最疼我,今天我回來,祖母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眼中就只有他們姐弟兩個。罷了,我將他們姐弟留下,陪祖母好了,我還是打道回府吧。”晏萩故意做出傷心的樣子。
“你愛回便回,將丫丫和君兒留下就行了。”晏老夫人左手摟著丫丫,右手摟著君兒,笑得合不攏嘴。
晏萩嘆氣,“祖母現在一點都不疼我了。”
“有了新谷,誰還吃陳糧。”晏老夫人笑道。
眾人皆被逗樂,丫丫和君兒雖沒聽懂,卻也跟著笑。
婢女進來稟報:“老夫人,孟太太和孟公子已到門外了。”
“母親,我和二弟妹去迎一迎。”晏大太太起身道。
晏菁亦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紀,孟家正是晏大太太為侄女選中的婆家。孟太太和孟公子登門相看晏菁,晏萩等姐姐們回老宅,是為了存給晏菁撐場面。
世人相看女孩兒,不僅要看女孩兒自己,也要看女孩兒的娘家人。在娘家得到珍視的女孩兒,婆家才不會怠慢和輕視。
“二弟妹。”晏大太太喊了聲呆坐在那兒的晏二太太。
“啊!”晏二太太抬頭看著晏大太太,一臉茫然。
晏老夫人皺眉,晏大太太笑笑道:“孟太太來了,你和我一起去迎一迎。”
“哦,好。”晏二太太這才起身和晏大太太一起出去。
“祖母,二嬸可是身體不舒服?”晏蓉問道。
晏老夫人冷哼一聲,“她是腦子有病,不用管她。”
這對婆媳之間的問題,不是晏蓉等人可以多管的,晏鶯笑著道:“十四妹妹這親事,就快定了,我們這些做姐姐的,得好好想想什么樣的添妝給十四妹妹。”
“我不挑,只要是姐姐們送的,我都喜歡。”晏菁配合晏鶯,轉移晏老夫人的注意力,免得她為晏二太太生氣。
“那我就送一盒糕點給你做添妝好了,反正你喜歡吃。”晏萩促狹地道。
“祖母,十二姐姐好小氣,就送一盒糕點給我做添妝。”晏菁向晏老夫人告狀。
“妹妹成親,姐姐送一盒糕點當添妝,這可不夠。”晏老夫人正顏道。
“就是就是。”晏菁點頭。
“至少得送兩盒。”晏老夫人話鋒一轉,晏菁傻眼,大家都笑了起來。
說笑了一會,晏菁、晏莉和晏同文的長女去了屏風后面,晏大太太、晏二太太陪著個中年婦人進來了,在她們身后跟著個身穿藍袍的十八九歲的少年。長相在見慣美色的晏萩眼中,普普通通。
“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萬福。”孟太太行禮道。
“正山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孟正山目不斜視地行禮道。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晏老夫人笑道。
孟太太其實已經去二房,相看過晏菁。這次主要是帶她的兒子孟正山來給晏老夫人過目。孟家是相中了晏菁,晏家相不相得中孟正山,還不一定的。當然孟太太對自己的兒子還挺有信心的,孟家雖不是什么顯赫人家,但家風清正,人口簡單,后宅并沒有什么姬妾通房,兒子也上進。
家常理短的聊了一會,晏老夫人對說話從容溫柔的孟太太,很有好感,有這樣的母親,教出來的兒子必然不差。女子嫁人,不僅要挑夫君,亦要挑婆婆。
“我這小孫女雖是我家老二家的,但一年里有大半的時間是陪著我這個老太婆。”晏老夫人這話有三個意思,一是表明晏菁雖是庶女,但養在祖母身旁,身份并不低賤;二是表明晏菁十分的孝順;三是表明晏家雖分了家,但各房相處和睦。
孟太太亦明白,晏家亦相中了孟正山,笑道:“剛一路進來,看府上景色甚好,不知道老夫人能否讓菁兒小姐陪我四處走走看看?”
晏老夫人就讓婢女把晏菁從屏風后面叫了出來,晏菁長得像她的生母,左臉頰上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嘴角含笑,顯得可愛又嬌俏。
晏萩注意到孟正山在看到晏菁時,唇角上揚了,而孟太太看晏菁,眼中滿是喜歡,沒有精明算計,覺得大伯母為晏菁尋的這門親事,真是極好的。
兩家已決定結親,也就安排讓晏菁和孟正山去園子里的涼亭里,單獨說話。說是單獨,實際婢女們就在不遠處,聽不到兩人的對話,可是能看得到兩人。
“這門親事,你費心了。”晏老夫人贊許地看了眼長子媳,次子媳年歲漸長,越發的昏庸糊涂、面目可憎了,如今是萬事不管,一心吃齋念佛。
在老宅吃過午飯,晏萩就帶著丫丫和君兒回了安國公府。越兒拿著抄好的一疊紙,蹭蹭地進來了,“娘。”
“三十遍家規可抄完了?”晏萩板著臉問道。
“抄完了。”越兒答道。
“拿過來,娘要檢查。”晏萩端起杯子,抿了口綠豆糖水。
“還、還要檢查?”越兒驚恐地道。
“是的,要檢查。”晏萩點頭。
“娘,二哥不敢給你檢查,肯定是耍了巧,想要蒙騙過關。”君兒立刻道。
“小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越兒氣惱地道。
君兒哼了一聲,拿過畫冊翻看起來。
晏萩屈指叩了叩桌面,“越兒。”
越兒只得把手中的那疊紙交上,晏萩一頁一頁地翻看,前面的字一筆一畫寫得挺好,可后面…….
“越兒,你這是在鬼畫符嗎?”晏萩問道。
“娘,我錯了,你別生越兒的氣。”越兒可憐兮兮地道。
晏萩摸摸他的頭,“娘不會生越兒的氣,但是越兒這樣不用心抄寫,娘很不高興。”
“越兒會重新抄。”越兒立刻道。
“好,那就去抄,抄完了,再來吃小點心。”晏萩笑道。
越兒乖乖地回東跨院,去抄家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