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年三十,這天就有些折騰了,先要去祖宅那邊祭祀,吃過年夜飯,陪晏太傅和晏老夫人說笑了一會兒,亥時初才返回侍郎府。守歲到子時,吃過餃子,擺上天地桌接神,晏萩困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最讓她頭痛的是明天一早還要進宮。
接神踩歲后,各回院子休息。
丑時初才睡,卯時初就的起,天還沒亮,晏萩趴在床上哀嚎,“我要告病,我要告病啊!”
“小姐,大年初一,不可以說這晦氣話。”白果拿著烘暖的衣裳站在床邊道。
雖然不情愿,但晏萩在被子里滾了幾滾,還是起來了,梳洗完畢,穿上宮裝,戴上宮制的首飾,吃了一小碗雞絲湯面,去給父母拜年,在垂花門,遇到了晏同燭夫妻,“大哥,大嫂,新年好。”
“小妹新年好。”小夫妻笑道。
“大哥、大嫂,你們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晏萩詫異地問道,晏同燭官級低微,不用進宮。
“早起給爹娘拜年。”晏同燭笑道。晏四爺和南平郡主一會從宮里出來,想必會直接去祖宅。
三人到了正院,晏四爺夫妻已經起來,穿戴整齊了,小夫妻先拜,晏萩后拜,一人得了一個大紅包,過了一會,晏同亮和晏同明才來,南平郡主囑咐了幾句,就帶著晏萩往宮里去了。
今年與去年有些許的不同,不是直接去見太上皇和太后,而是晏四爺先去乾清宮面圣,南平郡主和晏萩去椒房殿,略坐了一會,沈皇后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領著這一大群內外命婦,去給太后拜年。
大過年的,沒人敢說什么不中聽的話,和和樂樂的坐著閑聊了一會,就起身告退,這時太后突然道:“太子妃留下。”
太后和太子妃說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太子妃出宮時,身邊多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宮裝女子。沈皇后得知后,嘆了口氣,自語道:“母后也太心急了。”長樂一歲半時,太后就在念叨太子妃為何還沒身孕。
太子妃早就知道太子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所以心態很平靜,把人帶回了東宮,“把西邊的杏花春館開了,讓這兩人住東西配殿,安排兩個嬤嬤,四個宮女去伺候,她們的名分。”頓了頓,“等太子回來再定。”
東宮多了兩個要成為太子女人的事,此時還外人無從知曉;晏萩這會正在怡年院內補覺,睡到快正午時分了才起,吃過午飯,晏老夫人和晏二太太、晏三太太、南平郡主抹牌取樂。晏萩坐在晏老夫人身邊,幫她看牌。
“祖母,胡了胡了,我娘把絕章打出來了。”晏萩樂呵呵地道。
“瀟瀟眼尖,我都沒看到呢。”晏老夫人笑,“老四家的,快給錢。”
南平郡主笑,“母親,我欠一回成不?”
“不成,大過年的還想欠賬,沒門。”晏老夫人笑道。
南平郡主做出舍不得的模樣,從錢匣子里,取了幾個銀錁子出來,“哎喲喲,我這一匣子都要輸光了。”
晏二太太和晏三太太也去看錢匣子,“我們輸得也差不多了,銀錁子全到母親的匣子里去的。”
“祖母,財源廣進。”晏萩嘴甜地道。
晏老夫人開心地抓了一把銀錁子給她,“祖母贏了,給瀟瀟吃紅。”
“祖母最好了,祖母贏多些。”晏萩把銀錁子塞進荷包里,繼續幫晏老夫人看牌。三個兒媳陪婆婆打牌,本就是為了哄她高興的,不停地喂牌放牌,到最后,一家吃三家,晏老夫人獨贏。
在祖宅吃了晚飯后,各房各回各家。太子也在這時回到了東宮,得知杏花春館里住進了兩個太子妃從宮里帶回來的宮女,太子只是問了句,“是誰賞賜的?”
“是太后娘娘。”內侍答道。
太子也沒多說什么,去了太子妃的寢宮。看到太子進來,太子妃還有點驚訝,“太子,你怎么過來了?”她以為太子會去杏花春館。
“我不應該過來嗎?”太子再想睡別的女人,也不會如此猴急。
“不是。”太子妃面露喜色。
“時間不早了,安置吧,明兒還要去你家。”太子笑道。圣上在做太子時,大年初二,會陪太子妃去沈家,太子有樣學樣。
太子妃高興的喚人進來伺候她和太子梳洗,這天晚上,夫妻倆暢快淋漓地弄了一回。在床上一向放不開的太子妃,因為太子沒去杏花春館,奔放了一次,任由太子擺布。這是太子開葷以來,最盡興的一次,太子妃亦覺得格外的饜足和歡喜。
次日大年初二,晏家五房人先去平國公府,給平國公、平國公夫人拜了年,也沒久坐,就出來,五房人分開,去各自的老丈人家。除了五房,其他四房都添了兒媳,這走親也得做調整。
到了榮王府,給榮王和榮王妃拜了年,收了大紅包,晏萩就悄悄地往外溜,跟傅知行約好了的,不去不行。在走廊上與唐妮打了個照面,晏萩奉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上回的事,她已看出和唐妮不是同路人,也就不打算理會她。
擦肩而過,唐妮突然開口問道:“表妹這是要去哪?”
“去街上買糖炒栗子。”晏萩不屑撒謊,也沒必要撒謊。
“表妹是縣主,想吃糖炒栗子打發下人去買就是了,做什么要親自去?該不會是和什么人有約吧?表妹,你可是被賜了婚的人。”唐妮陰陽怪氣地道。
晏萩臉色一沉,冷冷地道:“你是喝了海水嗎?大過年的,別讓我說出你的好話了,滾開。”
“你、晏十二,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唐妮脹紅了臉。
晏萩冷笑,“唐妮,你是什么心思,我門清,我不搭理你,你到是蹬鼻子上臉了,我去二舅母那兒說一聲,包管你吃不了兜著走。”要拿捏住一個庶女,都不用她親自動手。
唐妮想起抄書差點把手抄斷的事,低下了頭。晏萩見她服軟了,也沒再追著不放,輕蔑一笑,徑直離開。
還沒到賣栗子的店,在馬車上,晏萩就看到了在店門外站成一道風景的傅知行。傅知行穿著寶藍色云紋錦袍,披著長及腳踝的鑲著黑貂毛的玄色斗篷,烏發用墨玉發冠固定著,貴氣逼人,吸引著眾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