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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馬車還未駛進榮府大門,賈薔就被正好從宮里急急趕來的數名黃門所攔。
“寧侯,奉皇后娘娘懿旨,召寧侯即刻進宮!”
賈薔認得宣旨的這個黃門侍郎,皺眉道:“牧公公,本侯乃外臣,皇后娘娘要召見外臣進鳳藻宮?”
牧笛笑道:“寧侯與長樂郡主定下了親事,原已經不算純粹的外臣了。再者說,萬歲爺也在。”
賈薔聞言抽了抽嘴角,對車駕內道:“林妹妹,我先進宮陛見,等回來再一起頑耍。”
本來聽聞皇上、皇后突然召見,黛玉心里還十分緊張,可再聽如此風騷之言,她心里的緊張擔憂都散去了大半,咬牙道:“快去你的罷!”
賈薔哈哈一笑,目送馬車自角門入榮府后,方撥轉馬身,在親兵護衛下,與一眾黃門并御林軍趕往皇城。
“臣賈薔,拜見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鳳藻宮內,隆安帝、尹皇后俱在,除此之外,還有賢德貴妃元春、端妃茹氏及周貴人,并一殿的昭容、彩嬪、女史。
賈薔未至殿內,只在門口,就遙遙拜下。
見此,隆安帝都抽了抽嘴角,尹皇后更是啐道:“你在那拜得哪門子大禮?還不快進來!”
賈薔搖頭道:“回娘娘,殿內除了皇上和娘娘外,還有幾位娘娘,臣乃外臣,實在入不得。”
尹皇后氣笑道:“你少胡扯!你連親都未成,這里面還有你大姑姑在,你裝哪門子外臣?趕緊進來,再啰嗦,你仔細著!今兒原沒你好果子吃!”
賈薔心里一跳,猜測今天到底是甚么鴻門宴。
等進殿后,見隆安帝居然只穿了件常服,隨意的與尹皇后坐在鳳榻上,鳳榻下方左右兩邊,元妃、端妃和周貴人分開坐著,元妃獨坐東面,端妃和周貴人坐西面。
賈薔并未見過元春,但只看哪個神色最為激蕩,也認得出來,他再次拜過帝后之后,方與賈元春拜道:“侄兒請大姑姑安!”
“安,安!快起來罷!”
元春看到家人,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雙手虛扶,激動的顫聲說道。
一入侯門尚且深似海,更何況是宮門?
從入宮為女史至今,已經七八年過去,從未見過家人一面,如今來的雖是東府的,可元春見之卻覺得無比親近。
不過好在,她還是知道規矩的,等賈薔見罷禮后,強忍著心里的酸楚,只與他頷首示意。
尹皇后見之笑道:“今歲皇上準許省親的恩旨已下,凡有重宇別院之家,可以駐蹕關防之外,皆可啟請內廷鸞輿入其私第,庶可略盡骨肉私情。此乃真正的曠世之隆恩。聽說你們賈家也在修園子了,等修好了,自然可入內奏請省親之事。”
元春含淚起身,與賈薔一同再拜天恩。
不過這一次,隆安帝卻只叫起了元春,而后喝問賈薔道:“朕聽聞坊間烏煙瘴氣,派人去查,都是你麾下五城兵馬司的幫閑在傳閑話。這兩日朕的御案上全是巡城御史科道言官彈劾你的折子,你一天到晚又在胡亂折騰甚么?”
賈薔道:“臣沒干甚么啊!這幾日,臣連公署衙門都沒去,也沒招惹哪個……”
“放屁!”
看到賈薔,隆安帝就想起追封他為一等侯的悔恨事,再加上此子素來在君前直言,還有林如海的干系,所以隆安帝當著他的面說話也直,罵道:“坊間關于裹胸布的傳言,都快成笑話了!鬧的謠言四起、人心惶惶,你到底有何居心?”
尹皇后也嗔道:“甚么好下流種子,不拘做甚么,拿女兒家的這些事說事,賈薔,你怎么說?”
尹皇后當真當得起眉眼如畫四個字,五官之標致,堪稱典范,絕對屬于增之一分則畫蛇添足,減之一分則留下遺憾。
這種形容,倒和寶琴有些像,都屬于極標致的美。
此刻配上長輩嗔怪的笑容,讓人很難抵擋其對晚輩的寵愛之意……
賈薔忙道:“皇上,娘娘,臣著實沒想到,這種小事也能驚動皇上和娘娘。但臣敢以性命擔保,坊間謠傳……”
“你敢說那些話和你沒關系?”
不等他說完,隆安帝就不耐煩喝問道,眼神不善起來。
賈薔忙道:“不,那些話其實原都出自臣之口,但……”
“你還有臉承認?朕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國朝一等武侯,朕的兵馬司都指揮,干出這等下流卑賤事來,不讓你興風作浪惹是非,你就故意傳謠?你的腦子讓狗啃了?”
隆安帝臉色難看罵道。
賈薔并不慌張,道:“皇上,臣何曾興風作浪傳過謠言?臣讓部下所傳之言,句句屬實!臣在津門時就遇到一西洋貴女,后來至揚州,又遇到幾個西洋傳教士,和另外一些西洋貴女。和他們的交談中,臣才發現,原來西洋女子,早就從裹胸束腰中解脫出來了!”
“噗嗤!”
端妃茹氏許是天真爛漫些,聽聞此言,紅著臉笑出聲來。
殿內其他宮女昭容彩嬪們雖沒出聲,可臉上也無不羞紅,眼中忍笑。
隆安帝都嘆道:“朕真是服了你這張面皮了,這等話,你也有臉子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這樣大聲?”
賈薔搖頭道:“皇上,臣覺得這一點都不可恥!皇上,哪怕不提西洋番人,也不提盛唐時如何,宋朝時又如何,只說本朝!開國時四王八公二十四侯,大燕軍威之盛,天下無敵!!再看看他們的娘,有哪個是裹胸的大戶小姐?”
“噗!”
隆安帝正在吃參茶,本來還想聽賈薔有甚么高見,誰料話鋒一轉,又扯到這上面去,一口茶禁不住給噴了出來。
尹皇后見狀,都顧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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