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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皺眉沉思,無奈搖頭: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手段,恐怕是道尊后期開創的,未曾留下。”
頓了頓,他望著許七安,說道:
“不過,雖然不太清楚細節,但大體的過程是褪去舊軀殼,這一點對道門超凡來說,固然代價無窮,但也不是無法承受。可你是武夫........”
一品武夫是精氣神三者合一,身軀不是說拋棄就能拋棄。
就像魏淵,他的元神是二品層次,但肉身卻是凡夫俗子,這讓魏淵根本無法發揮戰力。
而道門不同,元神,或者說陽神還在,戰力就不會受損。
李妙真安慰道:
“至少這是個值得借鑒的方法,有機會的話,還是要想辦法弄到手。”
邊上的阿蘇羅淡淡道:
“許寧宴春秋鼎盛,不需要考慮這些。再者,巫神和蠱神掙脫封印在即,對付他們才是最緊要的事。”
如果對付不了,那許寧宴也不用考慮長生了,超品不會讓他活著。
許七安捏了捏眉心,道:
“今日到此為止吧,有什么事地書傳信。。”
夜色里,納蘭天祿踏著祥云,返回巫神教總壇靖山城。
這座匯聚了巫神教大部分高手的雄城,在靜謐的月色里沉睡,背景是荒涼的靖山。
納蘭天祿按下云頭,飄入巫師殿。
一根根古典石柱支起了高聳的穹頂,卻沒讓大廳分隔得支離破碎,依舊寬廣到夸張。
鋪設猩紅地毯的兩側,是一排排的燭臺,紅燭燃燒。
大殿盡頭是十幾米高的基座,上面擺著一張巨大的石椅,像是為巨人打造的專屬王座。
王座的邊上,站著大巫師薩倫阿古,他懷里抱著羊羔,披著象征巫師的斗篷。
“西域戰況如何?”
薩倫阿古俯視著踏入大殿的雨師,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內。
納蘭天祿在基座邊停下,搖頭道:
“神殊奪回了頭顱,大奉方功成身退,雙方超凡強者沒有出現傷亡”
他把大戰的經過,詳細的告知薩倫阿古。
“半步武神重現人間,中原和南疆算是有了幾分底蘊,那許七安若是再順利晉升,踏入半步武神行列,集兩位半步武神之力,中原恐怕真的能和超品爭鋒了。”
薩倫阿古嘆息道。
半步武神固然可怕,但薩倫阿古看見的,反而是許七安的強大,沒有他主導此事,輔助神殊,今天的結局或許就不一樣了。
不知不覺間,這個小人物已經成為到這種程度。
從小有名氣到舉世無雙,他只用了兩年半。
可怕的后浪。
“半步武神豈是這么容易達成的。”納蘭天祿卻絲毫不擔心。
“本座始終不放心。”薩倫阿古微微搖頭:
“監正扶持許七安,絕不是助他成為一品武夫而已,要說他沒有留下后手,我是不信的。不過,半步武神古往今來也就只有神殊。
“許七安想踏足這個境界,至少短期內不可能。”
大巫師并不知道晉升半步武神的辦法,但出于對監正的重視和了解,他認為監正一定有辦法。
納蘭天祿問道:
“大巫師,可知佛陀為何會變的如此怪異?”
薩倫阿古淡淡道:
“形同怪物,那自然是割舍了情感,缺乏作為生靈的情緒。各大體系中,除了武夫,品級越高,越容易斬去情感。佛陀竟然犯了這么大的錯誤”
對于佛陀的異常,他只能用“犯錯”來解釋。
斬去感情是大錯誤納蘭天祿默默記下這條信息,繼而問道:
“佛陀的法相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佛陀只能施展大日如來法相,無法施展其他法相。
薩倫阿古沉吟片刻,道:
“我猜是監正當日借儒圣力量,傷了佛陀。
“佛陀原來早已掙脫儒圣封印,比蠱神和巫神都快了一步,牠極有可能會抓住先機,吞并中原。”
納蘭天祿頓時一臉凝重。
京城,浩氣樓。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許七安結束長篇大論,抿了一口花茶,感受著馥郁的芬芳在味蕾間蔓延。
“原來佛陀就是道尊的人宗分身。”魏淵先是感慨一聲,接著說道:
“他派度情羅漢殺古尸滅口,肯定是有非滅口不可的理由。”
許七安皺眉道:
“這件事雖然隱秘,但泄露出去也不會對佛陀造成太大的影響,我始終沒有想明白祂為何要滅口古尸,魏公有什么想法?”
魏淵笑道:
“思路錯的時候,就退出來,別鉆牛角尖。
“你覺得不會對佛陀有影響,那是基于你自身的理解,可你畢竟不是佛陀,更不能代表其他超品。或許,佛陀就是不想讓某人看出來呢。”
許七安挑了挑眉,沉思片刻,搖頭道:
“不想這個了,眼下有更緊急的事要處理。如今神殊補完了身軀,佛陀也沒有沉睡的必要了。祂很可能會報復中原,魏公,不可不防啊。”
魏淵看了他一眼:
“你到現在,才想這個問題?”
許七安用“有什么不對”的眼神回敬大青衣。
“阿蘇羅早就說過,儒圣的雕塑毀了,佛陀沉睡五百年是為了鎮壓神殊的頭顱。既然你們決心要奪回頭顱,那么成功之后,首先要面對的就是佛陀的報復。
“我不求你走一步看十步,看兩步總可以吧。”魏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許七安唉聲嘆氣:
“這些我當然想過啊,只是沒有一個好的主意,大不了聯合神殊,以及眾超凡高手,與佛陀再戰一場唄。”
神殊實力暴漲,又有這么多高手相助,絕對有和佛門硬剛的能力,這就是許七安的對策。
“倒也還行!”
魏淵很牽強的贊了一句,轉而說道:
“我替你向度厄羅漢許諾了,大奉將來奉大乘佛法為國教,允許西域的大乘佛法信徒遷徙入中原。這樣既能削弱佛陀的氣運,又能增強大奉的底蘊。
“既然要和超品為敵,相應的布局就應該在此之前就開始籌備。”
臥槽,你這個糟老頭子,你居然策反了度厄?!許七安猛吃一驚。
根據阿蘇羅所說,度厄是虔誠的佛門羅漢,事事以佛門為先。,豈是說策反就能策反的。
魏淵淡淡道:
“是人便有欲望,有追求,有理念,抓住他們想要的東西,就不怕沒機會,而只要有機會,便能拉攏。
“另外,到了這個關頭,可以嘗試著與巫神教結盟了。”
許七安“嗯”一聲:
“雖然巫神教憎惡大奉,但現在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薩倫阿古了。”
魏淵說的沒錯,佛陀若是侵蝕中原,巫神教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是,巫神教會不顧一切的拖延時間,拖到巫神重返人間。而我們也要拖延時間,拖到你晉升半步武神,至少也要到一品中期。”魏淵說道:
“怎么晉升半步武神,有想法了嗎?”
許七安搖搖頭。
久違的緊迫感再次涌上心頭,從晉升超凡后,他就一直被“緊迫感”推著走。
一刻都不敢松懈。
可就算這樣,他依舊差的遠。
到了一品境,想再向上晉升,難如登天。
可留給他的時間,比留給國足的還短。
想要在未來的大劫中屹立不倒,守住中原,他就必須晉升半步武神。
半步武神,古往今來,只有神殊達到這個境界。
難度可想而知。
魏淵沉吟道:
“我給你指條明路,出海去!
“荒不可能殺盡所有神魔后裔,它大概率只對強大的神魔后裔出手,你見到的‘幽冥蠶’就是個例子。九尾狐不是出海過嗎,找她要一份地圖以及詳細情報便是。”
許七安點點頭:
“我也是這個想法。”
狩獵伽羅樹失敗后,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出海,獵殺神魔后裔。
“對了魏公,有件事一直沒有對你說。”許七安深吸一口氣:
“蠱神告訴我,原本中原的一品武夫,應該是你。監正最初選擇的人,是你。”
他把蠱神的預見的未來,告訴了魏淵。
魏淵靜坐許久,緩緩點頭,他深深望著許七安:
“監正選擇了我,他未必是對的。但我和監正都選擇了你,那就一定是正確的。”
他旋即露出笑容: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寧宴,你就當替我受罪了。”
許七安苦笑一聲,“這或許就是命。”
西域。
度厄羅漢披星趕月的返回阿蘭陀,眼前所見,盡是廢墟,坍塌的石塊和土堆,堆成一座座高低不同的山包。
地面像是被刮去好幾層,且布滿地縫,方圓數十里充斥著大戰后的痕跡。
廢墟前的平原上,三千多名僧人盤腿而坐,于黑暗中的念誦經文,超度亡魂。
梵音陣陣,連成一片。
度厄羅漢是有心里準備的,可親眼目睹阿蘭陀的慘狀后,心里仍涌起強烈得悲傷和悵然。
阿蘭陀,這座西域圣山,毀于一旦!
對于虔誠的僧眾來說,這不啻于毀了心中信仰。
度厄也是虔誠的佛門弟子,心情異常復雜。
“阿彌陀佛!”
度厄羅漢雙手合十,滿臉悲慟。
“你敗在了誰的手中?”
這時,分不清男女老幼的聲線,響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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