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這山道小徑繼續往前,
頭頂上,天色愈加昏暗。
小徑一側依舊緊挨著山丘坡面,往前延伸。
只是山坡上,少了些山林,多了些開墾出來的塊塊梯田,
梯田里,或許是已經傍晚,看不到有人耕種的身影,
山頂上的山林里,也聽不到多少蟲鳴鳥啼的聲音。
顯得有些安靜。
只剩下田地里種著的些油菜麥苗,和些雜草被陣陣拂過山風晃動著,響著些窸窣的動靜。
踩著這山道小徑往前挪著腳,
廉歌聽著隨著陣陣拂過山風在耳邊響起的動靜,看著沿途的景象,
肩上,小白鼠也立著前肢,轉動著腦袋,張望著。
腳下,緊挨著山坡,盤繞在山腰上的小徑,地勢漸往下,化成了個較緩的坡道,
順著坡道往下,遠處,昏暗的天色下,亮著些稀疏的燈火,似乎是個村落。
挪著腳,往前走著,化為坡道的小徑漸往著那稀疏的燈火處漸近。
那是個落在山坳里的村落,
村落上,籠罩彌漫著絲絲縷縷的薄霧,
昏暗下來的天空中,漸亮起的月亮揮灑下些月光,映在那縈繞在村子里的薄霧上,也映在這村子里一戶戶人家屋上。
腳下的小徑,一直綿延到那盞盞稀疏燈火的近處。
走至這坡道盡頭,這山坳里村落的村口,廉歌看了眼這村落,停頓了下目光,
再轉過視線,看了眼近前。
村子口,從那村落里延伸出的村道旁,路面上,
倒著一輛摩托車,摩托車橫臥在路面上,其后泥路路面上,還帶著片似乎被摩托車倒下時帶起泥土的痕跡,
倒著摩托車攔住這村子口半邊道路,
摩托車旁,還落著個沒怎么拉好口子的布挎包,包里些東西散落在泥土被翻起來些,帶著些凌亂痕跡的狼藉路面上,有張沾了些泥土的身份證,有些破舊,發皺的戶口本,和些散亂的或整或零的錢,
布挎包旁邊,地面上,還散落著些東西,一把沾了些泥的菜刀,一個破裂的按鍵手機,一柄倒在地上的鐵鏟。
一些凌亂的東西,就這么散落在狼藉的路面上。
看了眼,廉歌伸手一拂,那張落在地上的身份證上沾上的泥被風吹散。
身份證上,是個二十幾歲女人的信息。
看著,廉歌停頓了下目光,再轉過了視線,
順著這村道,往著這彌漫籠罩著些薄霧的村子里看了眼,
廉歌再挪開了腳,往著這村子里走了進去。
“老陳啊,今天讓你幫我帶的點豬肉你給我帶回了嗎?”
“……嘿,今天屋里有點子事兒,就沒出去成,都忘跟你說了。老呂,我看你今個還是吃吃素,那句話咋說來著,吃素身體好。”
“去你他娘的,我這身子板肯定比你好……那你明個去街上嗎,去的話,還是幫我帶點回來,這兩天忙活地里活。”
“成,到時候我給你帶點回來。”
走進了這村子里,
廉歌再沿著這村子里的村道往前挪著腳,看著這村道兩側,村子里的景象,聽著耳邊些話語聲,
肩上,小白鼠也再立起了前肢,來回轉動著腦袋,張望著四下。
進了這村子里,
籠罩彌漫在這村子里,絲絲縷縷的薄霧似乎散了去,只剩下頭頂上,漸昏暗下來的天空中,愈加顯得明亮,往著這村子里揮灑下些月光。
村道上,沒了村外小徑的安靜。
來回都有些行人走過,背著背簍,拿著鋤頭剛從地里回去的村里人,
或是沿途和遇到的些人招呼著,或是停下腳同相熟的人講著些瑣碎事情,或是往著各處屋里走著。
村道外,兩側,或是緊挨著,或是散落著些房屋人家,沒房屋的地方,緊挨著路邊,便是些種著油菜小麥,應季蔬菜的田地。
一座座房屋里,亮著些不怎么亮的燈火,
燈火映照著屋里,也往著屋外,院子里,路邊,斜映出些燈火。
屋里,院子里,燈火下,一戶戶人家或是還忙活著準備著晚飯,或是已經端著飯,在院子里,吃著飯,三三兩兩說著些話。
房前屋后,路邊田地里,還有些人正在地里忙活著。
挨著村子口邊,一戶人家院前,樹底下,還有些已經早早吃過飯的老人或坐或站,乘著涼,說著些村里的事情,
幾個小孩還在路邊,院子里追鬧著,不時跑到乘涼的老人跟前,同自己爺爺奶奶說上幾句話,又追鬧著跑開。
陣陣風拂過,
村子里熱鬧著,
路上過路人同路邊院子里吃著飯些人的搭話聲,三三兩兩吃著飯,說著些話村里人的話語聲,
屋里做好了飯的人對著屋前田地里還忙活著農活人的喊聲,還在忙活著地里農活村里人的應聲,
小孩的追鬧聲,老人的閑聊聲,
房前屋后的雞鳴狗吠聲,混雜著,響著。
頭頂上,漸顯得明亮的月亮,揮灑下的月光,映著這村落里一戶戶人家房屋,
也混雜著一戶戶人家房屋里透出的些燈火,映著房屋外,院子邊,村道上,過路村里人的影子。
順著這村道,廉歌往著這村子里看了眼,
聽著耳邊些熱鬧著的話語聲,廉歌再轉過了視線,看著沿途的景象,
腳下踩著村道兩側,一側,是挨著這村子口的戶人家,一側是塊緊挨著路邊,長著些麥苗的田地。
麥苗地過去,一塊田地里,
昏暗下來的天色下,一道身影還正佝著些身子,在地里忙活著。
手里拿著把鋤頭,高高舉起,又再落下,鋤著地面。
似乎是察覺到路上有人過路,那田地里,有些佝僂著的身影轉過了身,朝著廉歌看了過來,
頓了頓動作,那身影再轉回身,揮著鋤頭,鋤了鋤地,
似乎忙活完了地里的事情,那身影提起了鋤頭,
走出了田地,順著田埂,朝著路邊走了過來。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那走過來的身影,
那是個老人,上身穿著身有些發舊的單衣,下身穿著條挽起褲腿的長褲,
提著鋤頭,佝著腰些腰,抬著頭,朝著這側漸近。
“小伙子,”
那老人走到路邊,叫了廉歌一聲,
廉歌看著那老人,停住了腳,
那老人走到了廉歌跟前,轉動著有些渾濁的視線,上下打量打量下廉歌,
“小伙子你是從外邊進來的?”
老人再轉過頭,朝著那村子口望了望,再回頭,看著廉歌,出聲問了句。
“對。”
廉歌平靜著應了聲,再看了眼這老人。
老人形容有些枯槁,頭發已經發白,
臉上滿是溝壑皺紋,皮膚松垮著貼在骨頭上,顯得有些枯瘦。
有些渾濁的眼底,眼珠正微微轉動著,似乎正打量著廉歌,
“……小伙子你怎么走到我們這兒來了。”
老人再打量了打量廉歌,出聲再搭著話,
“平日里,來我們這兒的人可不怎么多。”
“看到條路,順著路,就走到了這兒。”
語氣平靜著,廉歌出聲再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