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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位就在病房外面稍等一會兒,如果有什么情況,我出來會給你們講。”
重癥監護室門口,顧漢國語氣溫和著,對著患者的父母出聲說道,
停頓了下,顧漢國又看了看這對夫婦有些憔悴的面容,再多說了句,
“你們呢,也適當休息下。我知道你們擔心自己孩子,不過自己身體呢,還是得顧及下,別到時候孩子好了,你們又倒了,他還得反過來照顧你們。”
“……謝謝顧院長,謝謝,謝謝……”
夫婦點著頭,感激著,道著謝,
顧漢國再看了看,推開了重癥監護室的門,走了進去,
顧小影跟著,也偷偷溜了進去,關上了門。
“……小歌,這就是那患者……”
顧漢國拿著還在視頻通話中的手機,對準了病房里的病床,
“……因為這患者畏光,我們擔心對光線的敏感會刺激到他,讓患者病情加快惡化,所以就沒開窗簾。小歌你看要不要再給你多開盞燈。”
“不用了。”
視頻電話這頭,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
視頻電話那頭的病房里,遮光窗簾緊閉著,沒漏出多少縫隙,光線被擋在窗外,
整個病房只亮著盞不算明亮的燈,顯得有些昏暗。
病房正中間,擺著張病床,病床兩邊,是生命體征監測設備,正發出著些代表著生命的滴答聲,另一頭連在病床上的病人身上。
借著那病房里有些昏暗的光線,廉歌看了眼視頻電話那頭的病人,
病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平躺在病床上,
臉上面色難看,干黃枯瘦,
整個臉頰的輪廓顯得有些嶙峋,
額頭上浸著些汗珠。
眼眶周圍一圈深黑發烏的眼圈,整個眼眶似乎都有些向下凹陷,
緊閉著的眼皮下,眼珠正在不停轉動,
蒼白干裂的嘴唇也在不停顫動,似乎呢喃著什么,一些模糊隱約的聲音不時從其嘴里發出,
而就在這難看的面色上,這年輕男人的嘴角還被已經枯瘦的面部肌肉扯動,拉扯出些弧度,像是在笑,
干黃的臉上,也透著些詭異的紅潤。
再往下,這年輕男人從被子里伸出的手,也如同臉上一樣枯瘦,有些干枯的皮膚下,便是凸起的血管。
不時,年輕男人的手便似乎無意識地攥緊了病床上的被子,渾身上下,也似乎因為寒冷,不停發顫。
“……前幾天,這患者剛送到醫院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么虛弱,只是過了這么幾天,就已經虛弱成現在這樣子。如果再不止住這種趨勢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
顧漢國也看著病床上的病人,說了句,再搖了搖頭,
視頻電話這頭,廉歌再看了眼這年輕男人虛弱,形容枯槁的面容,臉上不禁浮現出些笑容,笑了起來,
“……小歌,你是不是已經看出來這病因了?”
顧漢國見狀,先是有些奇怪,又再出聲問道,
一旁,顧小影望了望那病床上的患者,也好奇著朝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
“老師,你知道寧采臣嗎?”
臉上再浮現出些笑容,廉歌出聲應道。
“你是說……”
顧漢國聞聲,轉過了頭,望著那病床上的患者,反應過來,臉色不禁也變得也有些怪異,
“他畏寒發熱,怕光,是因為他陽虛,同時身上陰氣過重,久久不散。至于他為什么陰氣過重,則是因為他和鬼物有長時間的親密接觸,包括寧采臣……這也是他另一個明顯癥狀的原因,恐怕他現在還做著些夢。”
看著廉歌微微笑著再說了句。
顧漢國看著病床上的患者,面容不禁愈加有些怪異,不過,緊隨著,臉上神情又漸漸褪去,
頓了下,顧漢國再轉過頭,對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出聲問道,
“那他現在這么下去,恐怕……”
“會死。”
廉歌臉上笑容褪去,轉過視線,再看了眼視頻電話那頭的患者,應了句。
“那有什么辦法,能救治嗎?”顧漢國趕緊出聲再問道。
“有。”
廉歌點了點頭,出聲應道,
“雖然他身體已經很虛弱,陰氣纏身,但終究還沒到油枯燈盡的時候,驅除纏身的陰氣,再調養段時間,就能恢復。”
說著話,廉歌看了眼停頓了下,
“老師,你那兒太陽落山了嗎?”
“你等等,我看看。”
顧漢國應了句,趕緊走到了病房窗戶邊,將窗簾拉了些縫隙,朝外看了眼,
“應該還有會兒太陽才會落山。”
“那把他推到太陽底下曬一會兒吧,他就會醒。”
廉歌語氣平靜著,出聲說了句,
“行。”
顧漢國點了點頭,應了下來,便伸手按了下病房里的呼叫鈴。
“……嘩啦……”
叫了幾個人,推了個輪椅過來,幾個護士醫生搭手幫忙將那已經很虛弱的患者挪到了輪椅上,推到了病房窗戶跟前。
一個護士扯開了窗簾,即將日落的夕陽正好從這面,透過窗,往著病房里揮灑著下些陽光,照在這患者身上,
還處在昏迷,意識模糊中的患者,閉著眼睛便朝著旁側側過了頭,側過了身,掙扎著,似乎是在躲避照在身上的陽光,
顧漢國站在一旁看著患者的變化,顧小影拿著手機,也有些好奇著站在一旁,
敞開著的病房門口,患者的父母站在門口,躊躇著,想走進病房,又不敢打擾到醫生,只是站在門口,緊張著望著病房里的醫生,自己的兒子。
視頻電話這頭,
廉歌看了眼視頻電話那頭患者的變化,轉回目光,靜靜等待著。
那輪椅上,陽光下,那患者掙扎著,躲避著照在其身上的陽光,臉上先是露出些痛苦的神色,嘴里發出些含糊的聲音,模樣有些駭人,
緊隨著,掙扎著的動作漸漸放緩,頓住了動作,臉上痛苦漸漸褪去,模糊著的聲音漸漸平息,患者睜開眼睛。
年輕男人眼里帶著些茫然,緩緩轉動著頭,看著身側,似乎身體的虛弱被漸漸感覺到,年輕男人臉上又流露出些痛苦,
“……這里是醫院,你已經昏迷了五天,你被外賣員發現昏倒在屋里,送了過來。”
顧漢國看著患者清醒,走上了前,出聲對著年輕男人解釋了句,
又頓了下,顧漢國湊近了些,聲音低了些,出聲再問道,
“那姑娘漂亮嗎?”
先是有些茫然,緊接著,聽著顧漢國后半句話,年輕男人又是想到了什么,枯黃干瘦的臉上露出些‘羞澀’的表情,
“漂亮……”
有些‘羞澀’著,年輕男人緩緩低下頭,聲音漸低著,出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