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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直接詢問道:“封鎖者是不是就為了不讓人找到他的三維遺蛻,所以才重啟宇宙,滅掉了上一個宇宙紀元?”
黃極搖頭道:“他并不擔憂自己三維遺蛻被毀掉,因為作為超維者,他只需要在三維時空有質能就行了,至于是什么狀態,完全無所謂,可以是能量,可以是物質,甚至可以只是一堆虛粒子。”
“他唯一需要做出的保護措施,就是加持反維度剝離效果,以免被人展開掉一維。”
眾人心說是啊,別看他們能各種湮滅三維物質,但那只是將物質轉化了能量。
想要徹底令某物消失,是很難的。封鎖者的三維物質,連宇宙重啟,歸于奇點,都沒有抹掉,便可知多難。
宇宙中,真正會徹底消失的東西,很少很少。
墨云沉吟道:“π級靈魂是會永久消失的。”
古蘭巴托接口道:“時空粒子也會,也就是說,我們找到遺蛻,將其轉化為時空粒子,然后用掉……他就永遠失去自己的三維本體了。”
耶夢凝重道:“談何容易!三維遺蛻很大概率是分散在時空各地,存在于萬物之中,與其說是找到,不如說是‘收集’。”
“我們如何甄別哪些物質是屬于封鎖者的?可能你我身上某個粒子,就是他的投影之一。”
黃極擺手道:“不可能,我檢查過了,所有星空物質,都沒有。”
耶夢一愣,這才想起,起源維度的所有星空物質,早就沒了,都是他們后來用時空粒子新造的。
而且黃極締造星空意志,會融合所有明物質,如果其中有屬于封鎖者的粒子,黃極肯定早發現了。
忽然,古蘭巴托指著虛空超神逃離的方向,說道:“虛空帶走的會不會就是?”
黃極肯定道:“是!排除掉起源所有事物,那最后剩下的未知,就是遺蛻了。”
“封鎖者的遺蛻,虛空早就收集齊了。”
“這是虛空最新的研究對象!”
眾人狂喜,虛空牛逼啊!
雖然他們和虛空是敵人,但是封鎖超維之路的家伙,也是大家共同的對手。
虛空制霸起源維度幾億年,真是沒閑著啊?分散于萬物之中的遺蛻,硬是給虛空收集齊了?
這個冷酷無情的文明,對超維孜孜不倦的追求心真是無可指摘啊。
論起對第四絕壁和封鎖者的研究,已知宇宙,沒有誰比得上虛空文明的努力,其遠遠走在所有文明的前面。
“追!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它!”
有了明確目標,星神們的戰意熾熱而高漲。
他們硬扛著一次次虛空柱抹殺,瘋狂追擊逃竄的三名虛空超神。
原本大家需要四散出擊,在這廣袤的黑暗中海底撈針,畢竟無法感知對方,而且虛空也不與他們接戰。
但是黃極卻知道朝什么方向追擊是正確的,指引著眾人,筆直地銜尾追殺。
他們大跨步地躍遷,可是不知不覺間,竟然沖進了狂暴的夸克湯之中。
林立一怔:“什么?這是時光圓環!”
蓋宇喝道:“虛空已經逃到這里了?糟了,我們永遠追不上了!”
天衰堅定道:“進來了又如何!最后的未知與最后的希望都在虛空手中,追!”
星神們臉色大變,不過都臨門一腳了,又豈會放棄?
只見他們沒有一剎那休息,沒有絲毫遲疑地繼續向前。
如此追擊了一個月,忽然間,時空逆轉,萬物倒流。
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們被挪移回了剛進入時的坐標。
一切,又回到了起始點,這個月都白追了。
“可惡!”守墓者惱恨一聲。
這時林立喊道:“什么?這里是時光圓環!”
蓋宇說道:“虛空已經逃到這里了?糟了,我們永遠追不上了!”
永古者臉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蓋宇,林立被第一次就解析,他能理解,沒想到蓋宇的π級靈魂也被完全看穿,這著實出乎意料。
此刻,林立和蓋宇重復著剛進入時的話,仿佛還是第一次闖入似的,這就是時空逆轉的可怕,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追了一個月了。
“虛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僅僅第一輪蓋宇就淪陷了。”
“理論上虛空現在能把蓋宇直接回歸到死,但估計是時空粒子不夠吧。”
“當然了,用時空逆轉殺人,是最蠢的,虛空還需要依靠自己豐厚的儲備阻攔我們,只重置到剛進來時,是最劃算的。”
除了林立與蓋宇,其余星神的思維都沒有受到影響。
這就是維度之主本尊出手與頂點武器時光機出手的差距了,虛空現在不是百分百全知,主要就是不能完全演算諸多超神級的π級靈魂訊息。
所以被迫要花費更多的時空粒子,讓他們帶著記憶回溯。
“繼續!”
“我就不信虛空的時空粒子用不完!”
眾人沒有絲毫停歇地追擊,如此一個月后,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位置。
林立再次說出那句:“什么?這里是時光逆轉區?”
蓋宇也是,而像他們一樣連思維記憶都回到最開始的存在,又多出了好幾個。
“亞克也被解析了……”偶然奇怪一眼就看出,亞克的靈魂都被回溯了。
天衰撇嘴道:“面對這種力量,再能打也沒用……必須擁有深邃廣闊的思維,亞克的心思還是太直接了。”
“你們說我的靈魂訊息都被回溯了?”亞克見他們在聊自己,不禁說道。
天衰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就當不知道好了,反正一個月后你又會忘記。”
亞克臉色一沉,有些無奈,這種力量是不可抗力。
“啊?你們在說什么?”林立茫然。
蓋宇反應過來了,驚道:“亞克剛進來就被解析了?”
永古者嘆息一聲:“你還是別說人家了吧!這都追第三輪了!”
“什么!第三輪了?”蓋宇這才真的反應過來。
天衰白了一眼道:“你們幾個還是留下吧,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在這時光逆流中堅持下去,把虛空耗盡!”
他傲然地接替亞克,當起了領頭羊。
一個月后,眾人回到起始點,就聽到他說:“進來了又如何!最后的未知與最后的希望都在虛空手中,追!”
“……”守墓者等人無語。
那些真正的頂尖老牌星神,麻木地看著一群后輩在那念叨著剛進來時說過的話。
“你也被解析了,天衰。”永古者提醒道。
天衰渾身一顫:“回檔了多少次?”
“呃,也沒多少,這是我們第四次追擊虛空了。”
“這不可能,吾怎會比你差!”
天衰難以接受,繼續一馬當先:“你一定是搞錯了!”
永古者皺眉道:“我發誓這是真的,你也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一個月后你又會忘記。”
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在這時光逆流中堅持下去,把虛空耗盡……這話還是天衰說的,不過天衰不記得了。
他全速前進,爆吼道:“稍稍大意讓虛空趁機回溯了又如何!”
“吾與黃極聯手,世間無不可為之事!又怎么會如此輕易地被玩弄!”
“一個月后,吾絕不會再讓虛空得逞!”
眾人白了一眼,林立都無語了,這真是迷之自信。
永古者好笑道:“這不是你讓不讓的問題,你已經被解析,之后只會無限地回到第一次,而不自知。”
“你敢打賭嘛!”天衰傲然道:“一個月后,吾若記得第二輪,你就認吾為父!”
“是第五輪……”永古者汗顏。
“你敢不敢!”
“好!賭就賭!你輸了如何?”永古者應了。
天衰斬釘截鐵道:“吾不會輸!”
永古者無語搖頭:“你輸了拜我為師即可……”
“不過輸了你也不記得,到時候肯定又是一臉不可置信,大喊這不可能,要找我賭……”
林立都說道:“對,就他這性格,到時候肯定不認賬。”
“你們……”天衰極為憋屈,低吼道:“黃極會做見證,還有其他人都可以!”
守墓者以及旁人都說道:“好,我們來作見證。”
黃極則只說道:“加油。”
天衰憋著一股勁兒,咆哮著在暴亂的夸克湯之中飛躍。
這大約是這枯燥追逐中的調劑吧,大家都可以想象到時候他喊著剛進來時的臺詞,然后被所有星神告知‘你該拜師’了的茫然和憋屈,肯定還以為自己被所有人整蠱呢。
時間,很快在追逐中度過了,越臨近虛空回溯的節奏,天衰的表情就越猙獰。
林立暗想,本來被回溯了記憶,也無所謂,又不止天衰一個。
但天衰太自負了,被回檔了還不服,還要賭,到時候輸了更丟人,以他的性格,估計要憋屈死。
林立正想著,忽然一怔,喊道:“什么!這是時光圓環!”
緊急著是蓋宇等星神,一個又一個仿佛剛剛闖入進來般的舉動。
而剩下還有十幾萬星神,則集體看向天衰和永古者。
永古者回過頭一臉愕然。
天衰則猙獰地對他說:“叫!爸!爸!”
“什么!”守墓者以及諸多來自各個三維面的強者都懵圈了,虛空竟然又無法回檔他的靈魂了?
“你怎么做到的?”
“被虛空看穿,你的靈魂再無秘密可言,想把你回檔到任何時間態都可以……”
“你怎么可能擺脫時空的束縛?”
大家七嘴八舌,而林立等人也很快被交代明白。
“啥?都第五輪了?”
“天衰被回檔一次,然后不服,結果成功打破了虛空對他的掌控?”
看著大家震撼的樣子,天衰無比驕傲,感覺這又是他人生一次高光時刻。
他自信一笑:“吾說過,吾不會輸!”
“你做了什么?”古蘭巴托問道。
天衰解釋道:“黃極不是說過了嗎?無與倫比的自信,是可以影響高維事物的,而以我的經驗,發現其中最容易被改變的,就是自己的靈魂狀態。”
“吾當年就是依靠著這種力量,篡改了自己與靈魂海的聯系節點,成就π級靈魂。”
“π級靈魂是獨一的,也是自由的。自由意識的力量,的確強大,它可能是沒有維度限制的。”
“在過去的一個月,我的思維突破了極限,更加廣闊而天馬行空,超出了虛空的演算。”
黃極凝重道:“是的,你做到了,你打破了一次命運,打破給自己心里設立的極限,打破了根深蒂固的物理知識所鑄就的認知障礙,進入了奇跡狀態。”
“所謂的自由,就是這樣。”
古蘭巴托震驚道:“只要自信就可以了?我難道不自信?”
黃極搖頭道:“你很自信,但只是基于實力的自信,并不自由。”
“人們的所思所想,總是受限于所見所聞,就連情感,亦不過是外界的刺激所帶來,邏輯造就了智慧,也限制了智慧,看不到暗面與盲區。”
“即便出現違反身體本能的奇妙直覺,也只是第四要素給予眾生偶然靈光的饋贈。”
“唯有能夠想象到不基于現實邏輯,事實規律的東西,思維不依賴于萬物萬象的拼接組合。萌發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無根之念,才是超出了奇點爆炸初始資訊,所定好的思想。”
“這就是奇跡狀態,是心靈擺脫物理枷鎖束縛的自由時刻,越自由則影響高維事物、時空資訊的力量就越大。”
眾人沉思,結合之前了解到的關于自我、自由意識方面的理解,徹底明白自由意識法則的力量,有多么偉大。
林立說道:“不基于現實邏輯的念想?天衰恰恰在這方面有點東西的!他總是忽然迷之自信。”
“你說什么?”天衰惱火。
黃極擺手道:“林立說得沒錯,所謂的自由,并不是什么好事,或者說好壞無非是人定義的。”
“就好像大家定義了什么叫聰明,什么叫蠢,什么叫正常人,什么叫瘋子……但宇宙可沒定義。”
“自由選擇更多時候,是變得更糟,俗稱瞎搞。”
“這種狀態有著能創造奇跡的資格,而非它一定能創造奇跡。”
“與現實的力量結合成功了才叫奇跡時刻,失敗了叫迷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