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好也是牛啊，怎么著也能比得上一個壯勞力，這么好的事，她怎么沒趕上。
一股滔天的醋味撲面而來，姜暖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立刻說，“六弟妹家的白菜兩百三十二斤，這是錢，數一下。”
婦人接過來，數了數，喜滋滋地望著姜暖，“謝謝五嫂，錢剛剛好，家里男人一個月沒吃肉了，剛好改善一下伙食，我先走了。”
“六弟妹忙，我就不留你了。”姜暖笑著送人出去。
院子里，婦人們見到這幕，心里嘖嘖稱奇。
看來，黃家口的天要變了。
姜寡婦改好，聽起來天方夜譚，卻，切切實實地發生在眼前。
心中萬般的心思，看在銅板的份上，這些人并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賣菜的動作卻急切了幾分。
這么大的發現，她們訴說的欲望已經非常迫不及待。
送走所有人，姜暖才有空歇了歇。
黃大嫂斷一碗水過來，“丫丫，喝點水潤潤嗓子。”
“謝謝大嫂，”姜暖感激地笑了笑，“今天多虧大嫂幫忙了。”
“這話說的，一家人講究這些做什么，”黃大嫂擺擺手，“喝完水躺床上歇歇，你身子骨不好，別累病了。”
“大嫂，”姜暖有些無奈，“我沒事的。”
她說過好幾次，身體好了很多，可，不管爹娘還是大嫂，依舊把自己當成瓷娃娃。
明明是實話，怎么就沒人信呢？
“對對對，”黃大嫂敷衍道，“沒事也要休息休息。”
又交代了幾句，看天不早，才急匆匆離開。
送過來的白菜都是清洗干凈的，姜暖也著急賺錢，一家人就這么忙活到約上中梢，才把所有白菜裝壇。
黃葉家，黃葉媳婦抱著黃葉狠狠哭了一場，才哽咽地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多虧了族人，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看到黃葉倒在床上的那刻，她覺得天都塌了，已經想好倘若自家相公挺不過去，自己也跟著去。
回頭想想，突然就覺得一股后怕。
即使生活艱難，她依舊想好好活著。
“過幾天好了點，咱們挨家挨戶磕頭。”黃葉幽幽一嘆，神色復雜。
他以為，村里已經完全放棄了他們兩個，現在看來，族人們到底顧念血脈之情。
以前的他，似乎想左了。
“對了，”黃葉媳婦咬著嘴唇開口，“剛剛大川給了我三百多文賣白菜的錢，我收了。”
按理說，不該收的。
若不是他們兄弟幫忙，自己相公什么情況都不一定。
可是，家里斷糧了；
當家的生病需要補身體；
春耕用的種子也要買……
一件一件的事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明知道昧良心，也把錢揣進了口袋。
黃葉臉色一沉，想發火，最終終究沉默下來。
良久，把妻子往懷里摟了摟，輕聲安慰，“收了就收了，這些，咱們以后慢慢還。”
此時的黃葉，退卻了以前的頹廢與哀怨，眼睛燃燒著灼灼烈光，升起一股沖天的斗志。
無語如何，都不能做個廢人，哪怕失去雙腿，他也要用手撐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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