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
越水七槻松了口氣。
“有西川先生、宮崎先生陪你訓練的話,去哪家道場都沒問題了吧?”池非遲低頭看著手機,翻出一個電話號碼,“菊人跟中條流的繼承者認識,聽說對方正好在東京有道場……”
越水七槻:“?!”
還來?
“我們就借他們的道場用一下,怎么樣?”池非遲沒有急著撥打電話,看向越水七槻,“雖然中條流的劍道技法,跟你擅長的擊打技法不同,但道場的訓練室應該都差不多。”
越水七槻聽說只是借道場,再次松了口氣,點頭道,“那我們就去那里吧……其實陪我練習的高手,一個也夠了,而且沒必要麻煩錦標賽的冠軍過來陪我訓練,那樣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可是找冠軍過來陪練,你的訓練成果可能會更好一點,”池非遲向越水七槻解釋自己的想法,“在你練習的時候,我也想順便了解一下劍道,我想找個高手來指導,說不定能讓我盡快上手……”
“咦?”越水七槻驚喜道,“你打算跟我一起去道場嗎?”
池非遲點了點頭,“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當然不會,”越水七槻高興地坐到池非遲身旁,頓時不覺得找兩位冠軍過來是大材小用了,計劃著道,“如果西川先生、宮崎先生都愿意過來幫忙,那就先讓宮崎先生教你吧,他獲得過六次全國大賽冠軍,有他帶你學習,你一定能變得很厲害的,西川先生擅長本心刀流的技法,也可以讓他順便教你……”
第二天上午。
越水七槻打電話給全國高中生劍道春季大賽的主辦方,表示自己愿意擔任開幕式的嘉賓、并參加開幕式表演賽。
在池非遲的聯系下,中條流道場欣然租出一個能供兩人訓練的訓練室,得過全日本劍道錦標賽冠軍的西川正紀、在全國錦標賽上六次奪冠的宮崎裕也都接受了邀請。
訓練正式開始前,池非遲在水都樓預訂了包廂,邀請大山彌、森田菊人、西川正紀、宮崎裕、中條流道場繼承者共進午餐,準備讓越水七槻在訓練前跟西川正紀、宮崎裕熟悉一下。
灰原哀在電話中得知了這件事,第一時間趕到水都樓湊熱鬧,跟著一群人在水都樓吃了午飯,又跟著到了中條流的道場,準備和池非遲一起學習一下劍道。
西川正紀、宮崎裕愿意接受陪練邀請,自然是因為池非遲開出了優越的條件,所以,對于訓練期間是不是要多帶上一個或者多個小孩子,兩人都不介意,見灰原哀想學、池非遲同意,兩人就答應下來。
一群人在道場更衣室換好劍道服之后,來到訓練室,由西川正紀先陪越水七槻訓練,宮崎裕則帶池非遲、灰原哀在場邊旁觀,為兩人介紹起日本劍道歷史。
“最初的劍道,一共有三個段位,分別是天地人三段,對應上中下三種實力,據傳,這是景行天皇之子所推創的段位,而景行天皇之子,就是第一代日本武尊……”
“到了平安時代末期,連年的戰亂,讓武者們精心研究起武技,在這個時期,日本古劍術迎來了飛速發展,也出現了不少有名的劍道武者,比如,傳說中由天狗授藝的源義經……”
“到了江戶時代,劍道發展幾乎到了最興盛的時期,隨后,中西忠藏以頭盔、護胸、籠手為原型,簡化出了現代劍道的面、胴、小手等護套……”
這些知識容易讓人感到無趣,但想要了解劍道,了解劍道發展歷史也是有必要的。
池非遲對此很有耐心,灰原哀也不像普通小孩子一樣浮躁,兩人都聽得認真,讓宮崎裕心里輕松了不少。
不過,宮崎裕顯然也不喜歡聊歷史,只說了說歷史中的一些關鍵節點,很快說到全日本劍道聯盟的建立,把‘了解歷史’這一環節完成。
隨后,宮崎裕找來護具,向池非遲、灰原哀介紹了現代劍道的裝備,帶著兩人將護具穿好,又向兩人介紹起現代劍道的比賽規則。
一旁,西川正紀陪越水七槻練一會兒、歇一會兒,練習時幫越水七槻磨練技法,休息時就向越水七槻傳授一些自己在比賽期間總結的經驗。
下午四點前,練習室內就像一個和諧的劍道大課堂,大家有序地授課、學習,學生好學,老師有耐心,一切都那么完美。
但隨著池非遲、灰原哀正式開始練習基本攻擊,宮崎裕感覺事態逐漸走向失控。
擊面,擊手,擊腹,刺喉,擺震……
宮崎裕帶頭把基礎攻擊做了一遍,看到池非遲、灰原哀跟著完成得像模像樣,又開始帶兩人練習細化后的攻擊法。
伸擊面、擦擊面、手連擊面、面連擊面、刺連擊面……
挑擊腹、擦擊腹、手連擊腹、面連擊腹、退擊腹……
池非遲雖然沒有學過日本劍道,但前世練習過刀、劍、槍、弓之類的冷兵器,連更難控制的長柄鐮刀都能用得如驅臂使,對使用冷兵器時的肌肉發力方式十分了解,只要稍微適應一下,就能掌握日本劍道的肌肉發力方式。
而且經過持續的體能鍛煉、以及三無金手指對身體的強化,池非遲這具身體的各項機能十分出色,讓他可以輕松地完成任何攻擊動作,就連發力的細節、出手的速度,都可以完全復刻宮崎裕。
于是,在技法變得復雜后,灰原哀由于體能有限、冷兵器使用經驗不足、不了解肌肉發力方式等原因,做出的攻擊動作尚有糾正空間,但池非遲的攻擊,卻讓宮崎裕找不到一點糾正的余地。
宮崎裕看著池非遲做出一個個攻擊動作,恍惚間,有了一種自己在對鏡練習的感覺。
眼看池非遲把所有攻擊動作做的無比標準,宮崎裕沉默了一下,又讓池非遲試著把所有攻擊動作重新做一遍,自己站在對面認真觀察。
對于池非遲來說,這些基礎攻擊技法不算復雜,自己既然能做一遍,就能徹底記住、并重新做出來。
而在第二次重復攻擊動作時,池非遲還根據自己的習慣、自己前世使用冷兵器的經驗,對這些基礎攻擊技法進行了一些微調,沒有再完全復刻宮崎裕的出招,找到了讓自己更舒適的施展方式。
就這樣,宮崎裕看著池非遲把自己教過的攻擊技法重新施展了一遍。
這一次仔細觀看,宮崎裕發現池非遲不僅出手速度、攻擊力度不弱于自己之前的展示,還逐漸找到了更適合自身的攻擊方式、攻擊節奏,出手越來越靈巧,不由得又沉默了一下。
練習劍道至今,他一向是別人眼中極具劍道天賦的人,這是他第一次想感慨:‘天賦’真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物,老天分配這東西的時候,是不是隨心情亂來?心情好了,就把某項天賦瘋狂傾倒在一個人身上,恨不得把這個人給溺死、把其他人給旱死?
池非遲做完全部的基本攻擊技法,收勢后看向宮崎裕,“宮崎先生,這樣可以了嗎?”
“可、可以了,”宮崎裕穩了穩心神,想測試一下池非遲的極限,“咳,小哀小姐,你繼續練習擊面動作……池先生,接下來我再教你一些防御技法,我同樣會演示一遍,你可以跟著照做,如果你遇到什么問題,可以隨時叫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