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出來的目的,就是想引這些人出來,而她回想起那作精的一舉一動,愈發的覺得不對勁起來。
很快,千機帶著朱玲和路奇逸回來了。三人先進來與寒雪宮和天火宗的人行禮,朱玲和路奇逸便退了出去,不參與交談。
畢竟這種正規的場面,還瞧不上他們幾個宗門弟子。
言瑾的身份不同,她既是宗門長老又是大藥師,人家是沖著她的面子去的。而千機身為福源堂的千面郎君,又是洞虛期高手,自然也有資格留下交際。
至于譚喻琳,她是言瑾的妹妹,又跟白夜城的大小姐一見如故一拍即合的,這會兒都難舍難分了,誰還叫得動她。
于是剩下四人,開始忙乎起來,晚上要在院子擺酒,自然不能寒酸。
幾人都是修士,也都方便,只需用法術催生院里的花草樹木,便能搭出一個天然的涼棚出來。
至于桌椅板凳,也是由法術催生樹木而成。
等環境布置好了,便由朱玲去前頭的大廚房點菜。
結果,朱玲很不滿意。
“什么?紅燒肉你都不會?那東坡肘子呢?也不會?白露蝦仁你總會了吧?你到底是不是廚子啊,問什么什么不會!”
豪客來的大廚都快哭了:“這位上仙,您點的菜,小人連聽都未聽過。”
朱玲很不開心,嘟著嘴回去想跟千機告狀,可探頭探腦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卻不敢邁步進去。
倒是千機看到了她,笑著問:“你在那里做什么?”
一時間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門口,朱玲見已經引起注意了,便也破罐子破摔不管了:“這里的廚房好沒本事,我點一個他不會一個,紅燒肉東坡肘子費時的大菜不會也就罷了,就連白露蝦仁這樣的簡單菜式都沒聽過。”
來訪的客人一聽,都不好意思了,白流趕緊道:“小友不必麻煩,左不過叫店家備些酒菜就是了,咱們也不在乎這個,無非是想與言小友好好暢飲一番。”
朱玲干脆站進來了:“那可不行呀,這是我師妹第一次出門,又第一次結交到這么多前輩和朋友,自然該好生招待。”
言瑾看著朱玲,滿臉寫著“不要臉”。
朱玲怔了一下,縮了縮脖子:“我也是想著,讓各位賓主盡歡,才不虛今晚的暢飲啊。”
言瑾無奈,站了起來:“食材可都有?”
朱玲忙點頭:“都有都有,我是照著大廚房的食材點的菜。”
言瑾苦笑的對白流與石長老道:“那兩位請恕我失陪,我去廚房親自做幾道下酒菜來,晚上請各位品嘗。”
白流和石長老都愣住了。
這可是大藥師啊,她的手,拿來做菜?這合適嗎!
這雙手說是當今世上最貴的手都不為過了,讓最貴的手給自己做菜,這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可言瑾已走出去了,兩人想了想,站了起來:“我們也去看看吧。”
天火宗和寒雪宮的幾個小的也挺好奇,一是好奇言瑾居然會做菜,二是好奇朱玲口中說的那些菜,究竟是什么樣的。
于是豪客來的大廚,這下真的哭了。
他完全被趕出了廚房抓著圍裙蹲在樓梯上,一臉垂頭喪氣。
豪客來的掌柜的聞訊趕來,看到廚房門口擠滿了人,再一看大廚坐在外頭的樓梯上,他頓時滿頭大汗。
“各位,各位,這里污濁,還請移步雅間等候吧。”
梅格在最外頭,沖掌柜的擺了擺手,眼睛笑瞇瞇的彎成一道月牙形狀:“不急不急,你忙你的去,我們看看大藥師做菜。”
掌柜的膝蓋一軟,差點就地跪下了。
“大……大藥師……在……”
居無所回頭看了眼掌柜的,微微一笑:“別擔心,是大藥師一片好心,要親手做兩個菜招待咱們,這跟你無關,你不會擔責。”
就算他這么說了也不行啊,掌柜的急的直往里擠,擠了半天實在擠不進去,只能站在門外沖里喊:“大藥師,您當心手,有啥要做的,讓咱家不爭氣的廚子幫您就是了。”
言瑾正嫌忙不過來呢,一聽這話,便對門外道:“進來幫我打下手吧。”
樓梯上的胖廚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咣咣咣的就往里走,二百斤的胖子輕輕一擠,把門口站著的人都擠了出去。
言瑾指揮著大廚幫自己改刀洗菜備菜,接著又指揮大廚按著步驟將食材下鍋。每一樣該用多長時間多大的火候都交代清楚,接著又開始交代下一樣。
得虧這大廚也是經驗多的人,言瑾的吩咐記得清清楚楚,然后按著言瑾說的做一遍,腦子里就記得差不多了。
只是這樣一來,言瑾的菜單就不保密了。
一下午忙碌完,最后只等大菜熬汁收鍋了,豪客來的大廚看了看言瑾,看了看鍋,咣嘰一下在她跟前跪下了。
言瑾:“哈?”
白流倒是明白了過來,笑了一下。
石長老也緩過神來了,跟著白流一起笑了起來。
倒是外頭那些個小的,看著大廚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言瑾很快也明白了過來:“我不收徒。”
“晚了!”胖子廚師十分堅定:“我已經學會了師父的秘方,那便是師父的人了!”
言瑾:“……”
千機在外頭笑的身子都直不起來了,這丫頭是個顏值控,身邊的人都得是長得好看的才行,這廚子兩百來斤,肯定不合格呀。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胖廚子二話不說倒頭就磕。
言瑾一只手去扶,意外的沒有扶住,差點把自己帶個踉蹌。
“咦?”言瑾意外的叫了一聲,自此看了看那廚子:“你是煉體的?”
胖廚子直起身來:“師父好眼力,如今我已是金身三階了。”
言瑾搖了搖頭:“不行,你在我這兒頂多還是靈骨境。”
胖子眼睛一亮:“還請師父賜教!”
言瑾扯了扯嘴角,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紛紛一付看戲的嘴臉,令她很蛋疼。
“不對,我不收徒啊。”
“師父,您這么快就厭棄徒兒了嗎?”